《请为我而活》笨笨8368

32、黑色魔药

　　孟彻含笑望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折得整整齐齐的批文，雪白的手套和焦黄的羊皮纸，优雅洁净得和监狱格格不入。
　　监狱长细看几遍，确实是真的批文，再看孟彻的神色，还是温温和和，不带一点儿担忧或者恼怒。
　　孟彻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监狱长的重视：“听说这里有一位得罪车帝麟子爵的亨利·科德先生，我想见一见。”
　　监狱长试探道：“大人，亨利只是轻罪犯，恐怕不符合席德铎的需求。”
　　“带我见见吧，风靡帝都贵妇的亨利先生。”
　　很快孟彻就知道为什么监狱长隐隐推脱了，躺在笼子里的亨利没有裤子，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上全是血迹，听见有人来，头都没抬就大骂变态，充满血丝的蓝色眼睛望着监狱长充满仇恨。
　　“你是谁？”
　　孟彻皱了皱眉头：“带你离开这里的人。”
　　亨利立刻跳起来，很快又捂着屁股跌坐下来，兴奋地抓着木栅栏道：“谁派你来的？奎宁？柔丝？莉莉丝？还是苏珊娜？”
　　孟彻被他身上的臭味冲得后退一步，很怀疑这人带到席德铎，不用等他完成任务，就得被瑟西剥了脏皮。
　　他从口袋里掏出拇指大的一个小瓶扔进牢房里：“喝了它，我就带你走。”
　　亨利望着那个黑色的小瓶子：“这是什么？不会是爱情魔药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喝了它，你成为爱情魔药，帮我家少爷勾引一个女巫。”
　　“女巫？”监狱长惊呼道。
　　孟彻转头浅笑着对他道：“请放心，席德铎内部事物，与你无关。阁下应该没有愚蠢到参与进席德铎的内部事务，自寻死路。”
　　监狱长颤颤巍巍地道：“当然，当然……我绝不参与！”
　　亨利却没监狱长那么害怕，他对付女人向来无往不利：“那个女巫漂亮吗？这药喝下去我会怎么样？你的主子是谁？”
　　孟彻十分有耐心地道：“喝下去你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一年内如果没有完成任务拿到少爷的解药，你会死。我家少爷是瑟西·席德铎。其实这些对于你而言都不重要，因为你没有选择。”
　　亨利眼睛一瞪，冷笑道：“如果我……”
　　“会死。”孟彻不等他说完，直接道。
　　拒绝会死。
　　谈条件会死。
　　耍小心思会死。
　　孟彻有着温柔的笑容，乌黑柔软的短发，望着人的时候专注得仿佛爱慕。
　　亨利却觉得冷。
　　这个人远比牢中的杀人魔可怕，因为他根本没有把杀人当成一件大事，说起死亡不含任何凶恶或者愉悦，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凡。
　　“英俊讨喜的男人，”孟彻微笑着打量他，“很多。”
　　这种档次的皮相在大街上站一个小时就能找到一个。亨利对付女人确实有本事，却是无法衡量的才华，大部分时候一文不值。
　　孟彻想起自己当年和某个杂志编辑聊过所谓的恋爱技巧，最会勾搭人的往往不是那些风华绝代的人物，而是平易近人的普通人。
　　高贵冷艳如瑟西，他的容貌气质太过超凡，如仙似妖，很容易令身边的人自惭形秽，不敢亲近；反而是相貌平凡些的，如眼前的亨利，皮肤有点小瑕疵，鼻子塌榻的，眼睛颜色也不够明亮，只能说是高大俊朗，讨女人喜欢的同时不会让她们太过紧张，发展起来就格外水到渠成。
　　“报酬呢？”亨利满脸挣扎地望着手里的小瓶子，低声问道。
　　孟彻笑道：“一个巫师的一次帮忙。”
　　“你让我勾引的可是女巫！我让女巫帮忙也一样。”亨利立刻叫起来，对上他含笑的眼，声音又低下去，嘟囔道，“真到手了我还差这一次帮忙？”
　　“你可以拒绝。”
　　然后烂在监狱里。
　　“我……”亨利捏着小瓶子还想再说几句话拖延时间，可一抬头见孟彻眉心已压了下来，心头一跳，连忙道，“我喝，我喝还不成！”
　　他打开小瓶子，见一股幽绿烟气翻腾而起，鼻端嗅到一股古怪的草木香气，不由心颤，又不敢喝了。
　　“喝吧。”孟彻轻轻一句。
　　亨利一横心，仰头灌下去，只觉入口苦涩无比，到了喉头又转辛辣，之前所有一切苦楚突然涌上心头，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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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德铎的黑铁马车一点都不舒适。
　　孟彻坐在里面，蜷缩着身子尽量让手里的纸张晃动得不是那么厉害，眼睛长时间盯着字迹让他的脑袋越来越晕，晕到极限正好睡觉。
　　“这是咒语吗？”
　　坐在他对面的栗色头发的英俊青年在一整天枯燥的旅行后，胆子稍微大了一点，开始试探着和孟彻进行交流。
　　“不是，只是我随手在纸上写的一些字符。我让它们表达不同的意思，过几天拿出来看看自己还能不能读出来。”
　　亨利略带同情的看着他，显然觉得孟彻是无聊到某种境界了。
　　其实孟彻看的那张纸上，都是他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简体中文写下来的台词。
　　随着情况变化，他经常会写一些可能用到的台词。
　　好的人物塑造绝不仅仅是行为外貌的修饰，一字一句都可能展现出不同的内心世界，比如之前瑟西仅仅因为一句话就差点发觉爱的谎言。
　　孟彻尽己所能的，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出预测。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瑟西假装法力减弱。
　　回到席德铎后，哈利先生肯定要盘问孟彻，怀柔或者强逼，他又分别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语句应对，之后还有莎拉询问瑟西近况，海伦无理取闹，管家突然出现之类的假设场景。
　　实际上孟彻这种顶级演员根本不需要这么多剧本，一两个关键词，一两句决定基调的台词，足够他发挥了，写这么多主要还是兴趣爱好，手里没个厚实的、写满笔记的剧本总觉得少了什么。
　　忽然，颠簸的马车停下了，孟彻迅速把剧本塞进行囊，扬声询问车夫：“怎么了？”
　　“大人，有只乌鸦落下来，腿上好像是……一封信？”车夫古怪的声音响起。
　　“信？”孟彻一挑眉梢，“给我看看。”
　　雪白的丝绢包裹着一个指甲大小，刻满花纹的白色瓶子，丝绢上写着漂亮的花体字，典型的瑟西的风格，干净整洁，高贵冷艳。
　　“你没有喝我准备的魔药！”
　　第一句话就让孟彻皱眉，离开席德铎前瑟西确实给了他不少魔药，但那可怕的口味让孟彻望而却步。难道瑟西在他身上下了什么奇怪的监视法术？
　　“快点回来。黑色城堡中污秽的空气让我窒息，愚蠢的生灵缠绕在我身畔，时时折磨着我的灵魂，拖拽着我与他们同列。他们不懂礼节与风度，不思考生命旅程的意义，宣泄着无谓的癫狂与恨意。没有你的爱，我身心昏沉，连法术都染了疾病般无力……”抱怨占了大部分篇幅，字里行间，穿插着不直白的思念与依赖。
　　“黛绮丝肚子里的孩子被诅咒了！脆弱的小生命对邪恶力量毫无抗力，席德铎已经全面警戒，犯下谋害巫师的重罪的疯子还未找到。瓶子里的魔药可以防止大部分诅咒。请务必珍重自己。”
　　“爱你的，瑟西。”
　　孟彻折起丝绢，打开魔药瓶仰头吞下。
　　黛绮丝得知怀孕后就足不出户，他很有可能是除了海伦之外，唯一见过黛绮丝的人。
　　他一边想一边喝光了瓶子里只有几滴的魔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魔药……是甜的。
　　孟彻一声叹息，对车夫道：“加快速度，尽快赶回去。后面那些罪犯都交给当地驻军押送，报酬是一瓶诅咒魔药，随便找个人交易。”
　　“大人，我们没有权利进行交易。”
　　“瑟西少爷让我全权负责，如果有疑问，回到席德铎后你当面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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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孟彻，演员的自我修养不能丢。

作者有话说

　　啦啦啦，没断更的笨笨是不是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