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僧》溪越溪

4、第四章 汤圆

　　不过，当白团在尧青里打了个滚之后，尧青便觉得他的心已经软的一塌糊涂了。
　　“你这鸟儿，昏前倒是未见你踪迹，而此地生机灭绝也有些时日，你能来此，必是你我有些缘法。”那白团倒也通灵，尧青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停地叫唤附和，一副十分赞同的样子。
　　“你莫非是迷了归途，不识回巢的路了？”尧青见此，倒是又问了一句。
　　“啾？”似是疑惑，白团停下了翻滚，而是歪了歪圆肥的身子，用那双黑豆小眼木木地看着尧青，尧青只得笑罢。
　　“是我思虑不周，你相必破壳不过半月，哪怕侥幸来此，也哪能记得归路……”尧青未能发觉，他说这话时，手心的白团却是不滚了，好似心虚一般的瘫软下身子，尧青手指轻轻拂过的时候，它啾了一声一下子便扁了下去，惹得尧青对自己的手指看了又看，见白团并未有什么大碍，才继续轻柔地挠白团雪白的腹部。
　　“不若你成为我的灵宠，或是与我一同相伴，什么时候你想走了，便和我打个招呼便是。”尧青温声说道，突然间又想起白团不过破壳数日的样子，想必还未开智，只是本能地依赖于他，便又说:“我们姑且相依，等你知事后，想去更辽阔的天地了，那便去吧。”
　　“啾！啾啾！！”白团又咻地一下弹回了球状，兴奋地全身的绒毛都炸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便为你取个乳名，嗯……”尧青还在思虑时，白团却不如先前那般兴致昂然，就像是等待审判一般地僵在那里。
　　“不如叫你汤圆吧？白白圆圆，倒是十分合适。”白团木着一张脸，似乎有些呆滞，身体僵硬地如同一块石头般迎风呆立，头上那撮赤翎随着风的方向歪来歪去。
　　尧青见汤圆好似不太满意，便又道:“贫僧我虽在青山寺受了二十余年佛法熏陶，可取名一事，实在是不够擅长……”
　　白团不动。
　　“只是……行走于世，自然以名传扬，你若认可，你我之因果缘法，便是从这名字系上。”尧青又挠了挠汤圆尖嫩的小翅，又解释说:“正因如此，这名字自然马虎不得，如今你我二人相伴而行，我自然不能随意称呼，便自作主张为你取了个乳名，以后你要是不喜欢了，便为自己取过一个，只是那个时候，怕是不能改了。”
　　“……啾？啾……啾啾～”白团这才有了反应，他似乎在思量着这样是否可行，最终还是自觉把小脑袋在尧青掌心蹭了蹭，冠顶的翎羽被这么一压，一下子便被挤到了前面，白团似乎也有些呆愣，它扭着肥圆的身子，飞舞的小翅膀也酱油不动了，维持着蹭一蹭的样子，那双黑豆豆却直直地盯着它垂落的翎羽。
　　“汤圆啊汤圆……”尧青只得笑着把手移开，只是稚嫩的翎羽还是有些歪的垂在前面，汤圆还是呆呆地看着它美丽的翎羽……怎么变的不太一样了捏？
　　“别怕，它自己会慢慢回去的。”尧青帮汤圆把羽翎往后捋一捋，但估计要刚刚那下压的太狠了，羽翎暂时还回不去，只能有些歪斜无力地垂在脑后。
　　可是汤圆它并不知道，它觉得自己美丽的翎羽已经恢复了，这才欢快地又在尧青掌心蹭了蹭，本来乖顺的绒毛被蹭的炸窝起来，凌乱地和在风中肆意舞动。
　　尧青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也不点破，任凭汤圆自己兀自地卖蠢，反正禽类幼崽的羽毛复原力极好，虽然不是一时半会便可以恢复原状。
　　汤圆却十分激动地飞舞着小翅膀，带动起周围的风之灵气在其翅尖下盘旋，汤圆像是求表扬一般地在尧青四周转了转，这才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让尧青跟着它走去。
　　“走吧。”尧青最后看了看那堆小坟，最终还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跟随汤圆离开。
　　尧青随汤圆一路离开，这路上的风景与他来时并无不同，依旧是黄土沙尘，风吹尘落。
　　只不过走的久了，尧青早已辟谷，倒也还好，反倒是汤圆，已经无法飞行，只能以翅尖指路。
　　尧青身上的储物袋里可谓是什么丹药都备有一二，什么青灵丹，回灵丹，血灵丹，驱邪丹，回春丹，清心丹等等等，就是没有辟谷丹。
　　汤圆:“啾……”
　　全力飞行的尧青:“……”
　　这处沙地相当奇怪，尧青来时不用法力，不过是数日而已，按正常而言，比丘的遁速最多一日足已，但如今他已赶路三天两夜，这片沙地，看上去还是茫茫无期。
　　……等等，那是？
　　只见本来还死寂的沙地突然之间，出现了坊市，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传闻世间有一出秘境，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有时是在海上，也有时是在沙漠之中，所呈现的景象，皆是众生百态，栩栩如生。
　　但人若刻意去追寻，反而无法接近，哪怕是接近了，也触摸不到。更神奇的，还是这处栩栩如生的秘境，会在令一处地方真实存在。
　　而修者，则把这种本质虚无的秘境，与秘境中的众生幻像，称之为蜃境。莫非，他们这是遇到了蜃境？
　　传闻之中，蜃境是没有声音的，那些栩栩如生的景象，哪怕再真实，也只是一片死寂。
　　虽然这种分辨方法简单，可修仙坊市一般情况之下，都会在城中设立禁空法域与结界，而那层结界其实是有布置掩藏阵法和隔音阵法，所以无从分辩。
　　尧青虽然是初次下山入世，但早在寺中，便已向早早入世的众位师叔们询问过一些俗事。
　　“福祸者，皆是缘法。”尧青想及功法上所言，索性飞身靠近。
　　此处修仙坊市的门口并无多少人来往，倒是门口层层围绕着一圈守卫，身情严肃，似乎丝毫不敢松懈。
　　啪——
　　尧青轻声落地，却也溅起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修仙坊市的进入手印，除了某些特殊坊市，其他并无不同。尧青思及，可施法之下，坊市结界却毫无变化。
　　难道……真的是蜃境？
　　尧青垂头看了看昏迷过去的汤圆，这三天以来，全靠他体内灵力为其支撑，可是汤圆体内奇异，不管多大的灵力入体，都如同泥牛入海，渺无踪迹。
　　这种情况，一般有三种说法。一，灵力尽失的修者；二，天生的绝灵体质；三，对方的法力太过雄浑。
　　依汤圆的情况，想必是第二种了。而汤圆又是脆弱的幼禽之体，更是到了极限，此时瞳孔黯淡无光，已是无法支撑了。
　　可是，蜃境，也不全是安全无害。
　　有种天地灵兽，与蜃境相生相伴，称之位蜃兽，蜃境虽然无害，可是里面的蜃兽确实以生灵的灵魂为食，长久之下，这些灵魂会为蜃境补充能量，直到……蜃境化为冥府一般的存在。
　　心中思及至此，尧青反倒是上前，这些琐事下山之前师叔们都有反复交代，修者过目不忘，尧青晓得厉害，便早做防御，对着结界又结了几个手印，这回不单单是普通修仙坊市的手印，还包括了青山寺，无游门，藏剑宗等其他宗门的入坊手印，一一尝试。

作者有话说

　　(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