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不向阳》糖罐里倒牛奶

12、方晏

　　苏浅川保持着这个疑问一直到中午，他拉着唐则到食堂就餐才得知了答案。
　　盛世的员工餐厅供应一日三餐，彩品齐全且色香味俱全，福利很好。唐则点了两份瘦肉煲仔粥和几道小菜。唐则虽是总裁，气场有些冷，却从不和上下职工摆架子，加上苏浅川自来公司后见人就是糯糯的笑，极有人缘。一顿饭的时间，倒是有不少人过来打招呼。宣传部的小夏平时没少上微博搜一些八卦什么的，昨天在热门看见公司苏助理也是吓了一跳，真是没想到苏助理不但真人好看，连上镜都这么窒息式清秀的帅气。
　　这个时间遇到唐总和苏助理，赶忙上前去打了个招呼：“总裁午好，苏助理好！”
　　唐则点头，苏浅川站起来回声好。小夏不愧是宣传部的职员，两三句话就扯上了热门里头的话题：“苏助理现在可是我们盛世所有女职员捧在手里的宝贝疙瘩啊！昨天那些照片一出来，我可没少听见大家伙闹腾庆祝的欢呼声了。”
　　不只是苏浅川，唐则也是对此一无所知。彼此互望着，得到的只有对方眼里的茫然。小夏自是没敢卖关子，三言两语把昨天的事情交代清楚，还很是好心的展示了照片。
　　“呐，就是这三张照片了。”小夏递上手机。
　　与苏浅川看到自己后尴尬的表情不同，唐则眼中是不加掩饰的赞叹和惊讶。三张照片里，苏浅川或是窝在椅子里小憩，或是认真地和其他演员对台本，或是一脸肃穆地沉浸在角色之中，哪怕状态各不相同，也同样的传递给观众惊艳而舒适，恬静且亲切的感官享受。慵懒恬静，清贵出尘，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是集中体现在一个人身上，尽管唐则先前已经见过苏浅川的百里装扮，此刻内心也不免为之欣喜，有点意外的惊喜。
　　看来，卞以良的计划会进行的很顺利了吧？

　　事情都按着流程如火如荼地走着，《山河尘埃》的发布会定在了三月二十八号这天，唐则作为投资方出席，因为苏浅川是以助理的身份来的，工作人员就没有安排他上台。
　　发布会还没还有开始，孙于寒在后台看见苏浅川的时候，苏浅川正在笔记本前整理唐则最近两个礼拜的会议安排，而唐则在另一边与李成梁交谈。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时候真的得看气场，气场合的人就算第一次见面也能很快地与彼此引为知己朋友，好比是魏亦然和苏浅川；气场不合的人呢，哪怕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哪怕自己再怎么和颜悦色地对着对方，也总能在任何时间场合，感受到对方内心暗暗说着“要是没有这个人该有多好”的心愿，好比孙于寒和苏浅川。
　　自然了，孙于寒不是刚刚出道的毛头小子，不知所谓地把喜恶全都写在脸上，在演艺圈里呆得久了，渐渐地把最开始的自己也伪装地不见踪影。他调整出最亲切自然的笑容在苏浅川旁边坐下，开口说道：“苏助理最近好像很忙啊？现在空闲的时间还在工作。”
　　苏浅川见是孙于寒，停下敲着键盘的手，活动活动关节，笑着说：“孙哥开玩笑呢，我一个小助理哪里敢偷闲啊，可不得努力工作，这唐总要是见我这么尽职尽责，不一定在年终多给我发些奖金，填填我的口袋啊。”
　　经纪人李道黥正拉着化妆师过来给孙于寒补妆，孙于寒看了自己经纪人一眼，在苏浅川耳边，开玩笑般轻声说了句话：“跟着卞以良，你还怕你的口袋填不满吗”说完站起来朝着李道黥走去。
　　苏浅川坐在原位，孙于寒话里头的意思他明白，微叹了一声，看来这盛世一哥是不会被自己拉入阵营的了，想起之前看见过他和唐守走在一块，估计这孙于寒已经已经归入敌方了也有可能。

　　发布会开始，众位演员连同导演坐在台上聊着拍摄时的趣事儿，气氛好不热闹。方晏正当红，性子开朗很是健谈，女主持人刚问他跟着剧组拍摄这么久，在这么多演员中有没有最喜欢的一个。方晏摸摸头，做出一副难以抉择的表情看向主持人：
　　“啊哈，你这个问题我可得拒绝回答了，小时老是被问‘喜欢爸爸多一点还是妈妈多一点’之类的问题，以为长大了就逃过了，没想到主持人你居然又问起，这我说谁可都是得罪人啊！不干不干不干！”
　　方晏连连摆手，“可是若是问我对谁的印象最深刻，我一定说的出来，不过今天这个人可没在这儿啊，我那时候和他对戏，真心觉得，啊，天底下还有这么漂亮的人啊......”
　　方晏的话还没说完，可是瞧一遍台上的人，到底少了谁，又或者在这么一部几乎是没有女主角的权谋片中谁能用“漂亮”一词来形容，众人也是门儿清。底下一片欢呼：“苏浅川！苏浅川！苏浅川！”
　　方晏是个难得的好脾气，话被观众打断了也不生气，反倒笑嘻嘻地说道：“哈哈哈，就是他就是他，看来大家和我一样喜欢这位很少露面的苏浅川啊，不过我可比你们幸运得多了，我可是见过真人的！”说完还得意地朝着观众挑了挑眉毛。
　　现场一片欢乐，女主持人见此自然也是顺着话题说下去：“我可听说苏浅川今天也有来到发布会后台的啊，导演你怎么不安排人家上来啊？”这话是对着李成梁说的。
　　当初苏浅川是李成梁第一眼就相中的，很得自己的眼缘。所以对于苏浅川，李成梁对他当作弟子一样看待，是自己的宝，此刻见大家这么热情，脸上也是止不住的得意与高兴。
　　“苏浅川今天确实是来了，可是他是盛世唐总的助理，百里一角当初我也是好说歹说把人‘骗’来演的，现在你们要是想请他上来，可得让唐总开口啊！”李成梁歇了口气，继续说，“可不是我王婆卖瓜，百里这个角色我看了不下百位演员，要不是偶然遇见苏浅川，我可能会把百里删掉，还好还好啊。”
　　台下也有不少“酥糖”粉，听导演这么说，想看见爱豆的心思简直挂在了脖子上，一声接着一声地高喊着“苏浅川”，就算不是苏浅川饭的观众，也难免好奇这位登上了热门的还不是明星的人，媒体朋友心里是高兴的，至少回去稿子的内容有的一写了。
　　唐则和苏浅川其实就坐在台下，方晏开口提到苏浅川的时候，苏浅川已经在心里面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了，恨不得赶紧离开现场，要知道之前魏亦然的不靠谱可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但是，偏方晏是个凑热闹不显事儿大的主儿，胆儿特肥的指着台下，“呐，苏浅川可不就坐在那里啊，不如我下去把他请上来？”
　　得到的自然是一片喊好的声音，苏浅川很无语，他和方晏只不过搭档演了几场镜头，两人有这么熟悉吗？同样有这个疑惑的还有唐则，只不过他巍然不动地坐在位子上，看着星辉娱乐的方晏一步一步地靠近苏浅川。
　　方晏走近，一把拉起苏浅川，扯着就往台上走。“等等、等等，我没化妆啊！”苏浅川使出喝奶的劲儿顿住脚步，没化妆只是借口，苏浅川只想拉住魔怔的方晏。
　　“方晏你给我停下！”
　　可是方晏回过头，只有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苏浅川，说道：“没化吗？怎么可以这样啊？我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化妆都没有这个效果！”呆呆地三四秒，于是就义般的拉着苏浅川迈上了台。
　　苏浅川无奈，只好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朝观众打了招呼：“大家好，我是苏浅川，很荣幸在这里见到大家！”已经有人在方晏下去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一张椅子，苏浅川说完鞠了个躬，略显拘谨地坐下，再抬头，脸上已经是熟悉的笑容。
　　女主持人一副被美色所迷的模样，用手掩着心口，调侃道：“果然是美颜盛世啊！我现在完全理解方晏话里的意思了，话说之前公布的剧照，苏浅川穿上戏服可是天上人间独一家啊，想必在剧组里面一定晃得男人无地自容，女人掏心掏肺吧？”
　　方晏闻言接过话头：“这你可错了，我可是觉得苏浅川该是让女人无地自容，男人掏心掏肺啊！”方晏的话其实一点没有夸张，苏浅川本就长相清秀文气，古装造型长发加身，更是显出几分女相的模样来，也正是这样，使得百里这一男性角色多了几分清逸出尘，恍然若仙。
　　苏浅川有点不好意思，即便知道是玩笑话，也不免红了耳朵，支持人离得近，看见之后说得更欢：“哟哟哟，镜头快给个特写，我们苏浅川可太不禁夸啊，瞧这耳朵红的。方晏你可得给人家解释解释啊，哈哈哈哈哈哈......”
　　方晏道声好。
　　苏浅川扶额：我是谁？我在哪儿？
　　毕竟不是主演，苏浅川也就上台片刻露了个脸，找着时机就下来坐在原先的位置上。发布会还在继续，大家伙仍是热热闹闹的聊着剧情以及趣事儿，只是苏浅川有点苦恼，从他下台坐回位置后，身后已经有不少小纸条递过来，苏浅川回头，无一不是问他能不能给自己签个名儿的。苏浅川自然不会也不能拒绝，人家找你签名是看得上你，你有什么资本拒绝呢？可是两个小时下来，苏浅川实在有点手酸，这后面也没有那么多人啊，怎么就有这么多的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