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大师]帝尤》tltz1_小非

48、安慰

　　“唔——”

　　细致，温柔，黄泉慢慢舔过他的下唇，呼吸间带着温和的暖意，他被紧紧拥抱着，那热度让他目眩神迷。

　　“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我自己。”

　　他相信对方。他在黄泉怀里放松下来，无意识地随着他的动作摇头，两人的肌肤接触，那份安心感让他发出模糊的呢喃，黄泉抱住他的头部，轻柔地吻他的额头，像世间最完美的情人。

　　发生了什么？

　　他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在他自己的那个世界，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无法防备，发现布诺是DK1时的愤怒早已消失殆尽，变为更深层的疲惫，他记得怪物大师管理协会和乌洛波洛斯之间的那场决战，怪物的尸体染红了那片开着蓝色玫瑰的海域。他记得他在满身伤痕时看到发色黑白间杂的人低下头，那人抱起他几乎死去的躯体，带他到雷顿的城堡。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这并不是雷顿现在该做的事。怪物大师管理协会赢了。乌洛波洛斯已经——”

　　“你的怪物死了吗？”

　　“般若？它没有，但是——”

　　“它会起到很大的作用。黄泉，选择的权力我交给你了。”

　　他记得红帽子捧起他的脸吮咬他的下唇，轻笑着说：“你想知道为什么？其实这个世界本不该是这样。你听说过平行宇宙么？和你们相距很近、原本应该相差不大的一个世界被扰乱了，两个宇宙发生了碰撞，以至于乌洛波洛斯和怪物大师管理协会必须分一个胜负出来，因为——时空扰乱了这个宇宙，几个月后，这个世界上将再没有人能召唤出怪物。所有的平衡都会被打破。双方都不希望自己处于被动，只有活着的才能掌控新的世界。”

　　“如果你想扭转这一切，黄泉，你只能把那个世界变回原本的模样——或是穿越时间，去杀死那个扰乱这一切的人，在一切尚未无法挽回时。”

　　“那个人是……”

　　“还能是谁呢？尤古卡啊。”

　　是去进行几乎不可能的挽回，还是杀死尚且一无所知时的尤古卡？

　　他救了你的命——但他自己也说过，他把选择的权力交到了你手里。

　　黄泉只有一个选择。

　　很明显的，他不可能选择第二个。这对他而言并不是选择题，他不会对曾保护自己的人挥动屠刀。

　　带他到这个世界来的是般若。

　　三千世界，诸行无常，般若能打开影子的世界，但那可以不仅仅是影子——那可以是“虚无”。

　　布下阵法，走过虚无，从最危险的空间乱流中穿过，到达另一个世界。这种事他几乎没有想过，但他确实这样做了。就像尤古卡当时用阵法链接了两个世界，他在般若的辅助下来到这个世界，试着挽回哪怕一点点东西。

　　他以为这一路会困难又无助，但他确实小看了这个世界的自己。黄泉的手包住他的中心，温柔地抚慰他，化解他的痛苦与不安，他在对方怀里蜷缩着，释放，沉眠，几乎没有精力思考，黄泉把握住了他最想要的东西——

　　是安宁。

　　他明白，黄泉会一点点剥开他的伪装，触碰到他那脆弱的灵魂，了解他的全部，再抚慰他。

　　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把一切都吐露给了黄泉。黄泉当然不会笑话他什么，他们是同一个人，会做相同的选择。黄泉只是撑着下巴想了想，“可是……想要恢复到那个世界，很困难吧？比如，你说的那个……朔月·威利·普拉卡，好像已经死了哎……我熟悉的吊车尾也没有个狐狸面具，倒是有个夏尔那……”

　　碧落蜷缩起来。

　　其实他又哪里想过真的要一个结果呢，他知道事情很可能已经无法逆转——但他只是发疯般想要试一试，和很久以前恨着科里森一样，他要一个活着的理由，一个可以让自己不真正疯掉的幻想，一个远在天边的梦。

　　而黄泉抬起他的脸，再次吻他，缠绕他的舌尖，这让他有了细微的安全感，“我会试试。也许并不需要完全一致，只要消除这个世界对你的世界的影响就可以了。别在这时候放弃，路还长着呢。”

　　“……嗯。”

　　“好，看着我。”黄泉捧起他的脸，红眸与骷髅的半面相对，他们像是真正的双生子，隔着漫长的时光相互注视，“我是你。”

　　“你是我。”

　　“我不会伤害你。”

　　“你不会伤害我。”

　　“我会帮助你。”

　　“你会帮助我。”

　　“我爱你。”

　　碧落仅有的冷静在那一瞬间支离破碎。他扑倒在黄泉怀里，呜咽快速变成嚎啕，他无法压抑自己的声音，黄泉安抚着他的后背，他几乎战栗，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他的痛苦，他就像一个忽然被注入热水的闲置很久的暖水袋，终于找到了可以安放自己的场所；黄泉拥抱他，手指在他发间穿过，他仰起脸请求对方的吻，那吻不带任何侵犯或抗拒，只是安抚——只是包容他全部的不安。

　　黄泉静静看着他，那目光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力量。最终黄泉啄了啄他的额头，“吃饭吧。你那个世界花卷还在乌洛波洛斯么？”

　　“不在了。”他小声说，他甚至记得花卷尸体的模样，但这个世界，很明显，花卷并没有离开。黄泉抱着他，没有结束和他的躯体接触，一勺勺喂他喝粥，而他顺从了这样的动作，“好吃么？花卷不在可就吃不到了。”

　　“你找过彩虹草吗？”

　　“找过，差一点就惹上安古林了，要不是夏尔那的那个家伙搞事。”黄泉耸耸肩，“反正还是被布布路他们搞黄的，差不多吧？”

　　“……大概。”

　　“差不多就行嘛。别担心，肯定能回去的。就算回不去，我照顾你啊。”黄泉又在他眉心吻了吻，“布诺不会介意的。大不了我和他分了呗，我总不能看着我自己受苦。”

　　“我不会、”

　　“啊啦，说笑的，那家伙要是介意我就揍他到不介意。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他是怪物大师管理协会的卧底，但是这种事……我就是喜欢他嘛，没办法咯。”

　　碧落靠在他怀里，又有点昏昏欲睡。黄泉喂了他最后一口粥，把他抱回床上，维持着抱他的姿势，“睡吧，我陪你。”

　　“……嗯。”

　　“我挺喜欢你的。”

　　“我知道。”

　　“我不会扔下你，所以也请相信我。明天我们就开始复威尔榭的历史，你来指导我，好不好？”

　　“……嗯。”

　　“那就睡一会吧，你需要休息。”黄泉抱紧他，他的声音像是带着催眠的魔力，“我在——别怕，我在。”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黄泉垂下的眸子闪着冷光。

　　尤古卡……

　　没怎么接触过的目标啊，尤其是他好像和帝奇关系不怎么好……有点难办。

　　船到桥头自然直吧，黄泉无良地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