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大师]帝尤》tltz1_小非

47、碧落

　　黄泉，食尾蛇四天王之一，面对着一件他不怎么想面对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他和克劳德吵了一架。具体吵架的原因比较坑他就不解释了，反正和一次不是很愉快的床上用餐有关系，于是黄泉一个人出了食尾蛇岛想静静。

　　这个时候他发誓自己根本没想过要去威尔榭，他一点都不想结束，也懒得管什么深仇旧怨，他和布诺打打闹闹也挺好的——结果他被人绑架到了威尔榭。

　　是的，绑架。黄泉和对方过了几招，招招被对方完克，对方的动作简直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每一招都打在他的要害，最后黄泉干脆停手，顺从地被对方绑架到威尔榭，然后得到了一个坑掉学园祭的任务。

　　……为什么我要做这个我现在又没什么理由和一个死了一百多年的人过不去，我不依我不依。

　　然后黄泉在自己的安危和威尔榭基地之间徘徊了一下，果断地卖了威尔榭，虽然找到了新的活着的理由可以把仇恨放下……但好像也没有什么为了威尔榭牺牲小我的理由啊。

　　于是黄泉整装待发地决定坑掉学园祭，但绝对不会在这个过程中露自己的黑历史——他才没有那个把自己的过去瞎说的兴趣，但对方听说他不打算这么干似乎非常吃惊，许久后那人遗憾道：“你必须这么做。”

　　“凭什么？”黄泉白眼一翻，“不管你怎么知道那些的，你给不给人留隐私啊？就到这一步，再多本大爷和你鱼死网破。”

　　那个包着黑袍的人彻底沉默了。黄泉看着对方完全被兜帽遮盖的头部，忽然很没良心地问：“你是不是和科里森有仇啊？”

　　“……没有。只是你为什么不想呢？”对方的声音有点熟悉，但能听出是刻意修饰伪装过的声线，“你不恨他么？”

　　“我现在不需要恨他了。”

　　“……为什么？”

　　“我和布诺搞在一起了。”黄泉问心无愧，对方却像被宇宙的大恶意糊了一脸，“布诺？”

　　“对，就是我那个同事。”黄泉歪了歪头，懒洋洋地嘲笑道，“怎么，单身嫉妒了？”

　　“你怎么会——”

　　黄泉抬手去掀对方的兜帽，被对方快速地制住，他只来得及看到一道伤疤印在对方的左脸，从颧骨到下颌，纤细修长的一线，却能看出昔日皮肉翻卷的迹象，“你是……”黄泉越发觉得他眼熟，并不是曾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的那种眼熟，更像是……

　　“你在那里会找到一个真相。科里森杀死你的真相。你不去找么？”

　　“那种真相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其实根本就是自己病死的吧。”

　　只不过是一直把恨当成活下去的借口，一直不去面对——此时却说得顺理成章。

　　对方的肩抖了抖。

　　“你，”黄泉忽然拉住他的衣摆，死死盯着他隐约露出的下颌轮廓，看不清头发的颜色，“你……”他张开嘴又闭上，最终问：“你过得怎么样？”

　　对方明显愣住了。

　　“你幸福么？你遇到了什么？你需要我来做什么？”

　　对方快速地退了几步，抬起袖子挡住脸，“你认出来了啊。”

　　“别这么不自信啊。”黄泉慢慢地说，“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自己的智力，对么？”

　　兜帽滑落了。那黑布之下露出一张黄泉再熟悉不过的脸，右侧是森森白骨，左侧是青年红如烈焰的瞳仁。只是那张脸上有一道疤，从上至下，眼角到下颌，对方没有开口，黄泉却已经隐约猜到那个答案。

　　他抬手抚上那道伤疤，对方抖了抖，却没有反抗。

　　“这个……是布诺留下的？”

　　“……”

　　“真好啊，”黄泉颇为真心实意地说，“我不是你。”

　　“……你这个世界的时间线被打乱了。如果你们继续自然发展下去，时间线的紊乱会导致你们和我们的世界发生碰撞，因为原有的’平行宇宙‘被打乱了，我们会相互挤压摩擦，两个世界都会灭亡。”

　　“时间线……？”黄泉眨眨眼，抬手勾住对方的脖子，颇为亲密地问：“什么东西能打乱时间线啊？”

　　“……穿过了两个世界的距离来到这里的人。我大致能想到那个人是谁……但是……”

　　“那怎么解决呢？”黄泉继续笑眯眯地问，“怎么纠正这个时间线……或者至少不让两个世界撞到一起啊？”

　　“杀了那个人。”

　　“你指要找到一个从你们那边到我们这边、还没有回去的人？”

　　“……他回去了。要杀的是这个世界的他……联系两个世界的’枢纽‘。我那边的那个当然也要杀死——”

　　“那么，”黄泉轻飘飘地问，“你在这里，是不是说还要杀了我？”

　　“没那个必要。我是’纠正者‘，他才是’枢纽‘……”

　　“好的，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他是谁、知道他在哪，并且你那个世界的他，带你来的这里吧？”

　　对方笑了。这个动作带动了那道疤，不知是因为还在疼还是肌肉受到了损伤，笑容一闪即逝，“不愧是我啊。”

　　“我以为这很明显，你在试图用复原你的世界的历史的方式来纠正这边，所以你劝我去搞垮学园祭，因为你这么做过。你希望可以把这个世界强行扭回到它本该在的方向上，而不是直接去找那个枢纽并杀死他……那么我猜猜，你和那个枢纽关系很好，还是你打不过他，或者……你找不到他了？他的势力足以让你感到棘手？”

　　“兼有吧。”

　　“我想也是，你不是善良到杀不了人的那种小鬼。”黄泉下了结论，“我可以去复原你想要的那个学园祭试试……但能做到哪步就不一定了。”

　　“……为什么？”

　　“哈？帮自己也需要为什么吗？”黄泉收紧了手臂，盯着面前的自己，“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别这种态度……别搞得好像整个世界都灰暗了啊。”

　　“我没有——”

　　黄泉倾身吻了他。

　　细软的温度，轻柔的舔舐，安抚的气息。

　　“睡一会吧？”黄泉在他耳边喃语，声线让他想起深海的游鱼，“别怕……”

　　命运到底是什么时候开了岔路，让他们可以成为完全不同的人？

　　“对了，我以后叫你什么？碧落吗？”

　　“……如果可以的话，‘喂’。”

　　黄泉：“……”

　　“好，”黄泉拍拍他的后背，“睡吧，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