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素材》水上银灯

73、古代学徒

　　古代的学徒在入了师门以后就会受到师傅的严格管教，其学徒生涯也就在拜师完毕的那一天正式开始。学徒作为师傅的徒弟，要严格遵守师门仪规，严加要求自己。作为徒弟，除了每日的正常学艺之外，还要替师傅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争取在师傅面前得到宠爱，其目的只有一个：学的真本事。学徒的生涯也有年限的规定，更有学艺的规矩和生活的仪规。
　　学徒年限。在中国的历史典籍里，最早记载学徒年限的是《新唐书》。《新唐书》里说：细缕的工作需要四年；乐器之类的工作需要三年；比较容易的刀刻工作需要两年；漆染编织的工作需要半年；制作衣服帽子的工作需要九个月。很显然，工作的难易程度是确定学徒年限的重要标准。到了后代，学徒的学习时间也基本上就是这个样，但一般都规定为三年。很明显，各门技术的学习时间是不一样，这是公论，大概的时间也是比较确定的。但是各个行业都会采取一些列手段让自己的徒弟长时间学习，这样一来，学徒们大多会学习三年以上。期限越长就对徒弟越不利，这样也就会造成许多纠纷，所以，一般会取一个平均值：三年。当然，如果是技艺特别复杂，三年内肯定出不了师，延长时间也是应该的。
　　学艺的规矩。一般来说，第一年就是干杂活，带有见习的性质，主要的工作是熟悉工序、交易仪规等等。作为新徒弟，这是必须经过的一道程序，只有充分地熟悉了自己所在行业的各个过程，才能做到胸有成竹，成大事者往往从小事做起。所谓的杂活，除了生产经营方面的事情以外，还包括坊铺的卫生、饮食、伺候顾客等等方面，甚至还要为自己的师傅干一些家务活，等同于一个仆人。这种杂务一般会干到出师的那一天，所以就有俗语说“徒弟徒弟，三年奴隶”。当然也有一些行业中徒弟的待遇比较好，如北京的典当业里，徒弟不做杂役，也不伺候师傅、店主，不受打骂，甚至吃的饭也会有人给盛好，当没有活计的时候就闲坐着，和“奴隶”相比较起来，可谓是天堂般的生活，但这毕竟是少数。第二年，主要练习基本技能。基本技能的掌握需要两三年时间，这对学徒来说，也是一种煎熬。比如理发业，在第二年的时候就会让徒弟在成熟的冬瓜上练习刮去细毛，一般都要经过长期反复的练习，有时会是超负荷的工作。正所谓熟能生巧，只要进行长期的练习，必能得心应手。第三年，才开始学习一般的技术。授艺的方式并不是我们想象的手把手教，师傅做的只是略示一二，徒弟要全心全意地跟着师傅学习，要随时听取师傅的教诲，也就是所谓的“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有的甚至是有师叔或者是师兄代替师傅为徒弟传授技，至于一些独门绝技，一般的徒弟根本学不到，除非有很深的造诣。作为艺匠，往往是“一招鲜，吃遍天”，如果把自己的独门绝技全部传授给了自己的徒弟，还有什么鲜味呢？这固然是艺匠们自私心态的反映，但是在残酷的市场竞争中，艺匠们不得不“留一手”来保护自己的利益。这种观念一直以来根深蒂固，甚至还出现了绝技“传子不传女”的习俗，因此，也就常常出现因为没有儿子而把绝技失传的情况。此外，近世又出现了“学三年，帮一年”的规矩，其实这就是变相延长学徒期限。正因为如此，师傅在三年之内一般不会把全部技艺传给自己的徒弟，徒弟在“帮一年”的时候才有可能学到真本事。
　　当然，上面的所有内容都比较突出了师徒关系中利害冲突的一面，但这也并不排除师徒之间建立亲如父子的感情，少甚至还会超过父子之间的感情。
　　学徒的生活仪规。由于徒弟一般跟着师傅居住在作坊、店铺或者是师傅的家中，因而衣食住行等方面也会有一系列的仪规。
　　衣。一般由师傅供应，一年发给一套棉衣、两套单衣。有些行业还供应工作服，如铁匠的大褂裙、商店里徒弟接待顾客时穿的大褂。但是一些涉及到物资流通的行业里，工作服一般是不安放兜的，甚至连荷包也不准戴，为的就是防止徒弟藏掖东西；一些重要的行业，徒弟下班的时候还会面临搜身。
　　食。活计较多而且自行开火的店铺，学徒们跟随者活计吃饭，比如说酒楼、饭馆。规模较小的或者是作坊直接在师傅家，学徒们会随着师傅师母吃饭，比如说玉器店铺。如果没有炊事人员的话，徒弟需要主动地帮忙做饭，并且要给师傅师母盛饭。吃饭的时候要坐在最末次的位置，等到师傅师母吃的时候才能吃；吃饭的时候要快速，要赶在前边吃完，然后把筷子平放在桌子上，不能交叉放着；吃完了也不能马上休息，要赶紧帮忙收拾碗筷，或者准备、整理工具和材料。一般来说，作坊商店的会伙食比较清苦，待遇好些的也只有在初一、十五才能见到荤腥，否则的话，只能在端午节、中秋节、春节着三节才能改善伙食。
　　住。一般来说，在规模较小的店铺里，学徒们的床铺是很简单地，学徒们没有专门住宿的房屋和床铺，在作坊的空闲地方搭一个简易的床铺就可以了。规模较大的店铺里，条件相对来说比较好，还算有一个像样的床铺，学徒们会和工匠一块睡。一般来说，等到服侍师傅就寝以后徒弟们才能睡觉，并且第二天还要早早地起床准备工作。
　　行。当师傅师叔师兄在场的时候，若是他们不发话，作为徒弟只能在两旁侍立，聆听教诲。师傅们问话的时候要轻声回答，不能粗声粗气，要讲究礼貌。
　　劳动时间。一般来说，从天亮开门以后，一直要劳动到掌灯时间，没有午休；在商店或者是伙计较忙的时候，加班也是很正常的。作坊里，除了过三节的以外，平时没有休假，对于商店，也只有在春节的时候才休假五天。
　　收入。一般来说，作为学徒，交了学费之后，就在师傅家免费吃住，确实是没有工资的。即使是跟着师傅外出干活，所得的收入也是师傅的。但是，在每月都会得到剃头钱，供徒弟们剃头修理面容。每逢过节，也会给徒弟发一些零用钱，供徒弟们买鞋子之类的。
　　地位。学徒在同行中地位最低，。一般不被允许加入行会，甚至在出师以后还要有一定的年限才能加入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