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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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平淡中，好像过的很快。
转眼锦岛的雨季又一次来临，八月的雨水不多也不少，让我觉得安心。
盛夏的一天，老板娘跑去福州，同那中年男人结婚。晓嫣表示不可置信。她从来以为，老板娘喜欢的是阿哲。而趁着她结婚这档，放了我们三天假。
晓嫣和叶晓彬决定去杭州玩，她要拉我去。我拒绝了：“你们小两口甜甜蜜蜜的，我才不要当电灯泡。”
“我去叫阿哲大厨，他要是来你肯定得来啦。”她蹦跶着跑去找阿哲。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感到羡慕。虽然贫穷，却能这样开心，这样无忧无虑和，纯白。
阿哲当然不去。她耷拉着脸进来，不高兴的躺倒床上。
我过去摸她脸：“你这样子可叫叶晓彬见了吃醋哦，他以为你暗恋阿哲呢。”
她猛地坐起来，推我一下：“你讨厌。就知道逗人家。”我嘿嘿笑。
放假第一天早上两个人便背上书包去旅行了。
我和阿哲送他们两个人去车站。他们很幸福的牵着手，甜甜蜜蜜的样子。让我微笑。
“笑什么？”送走他们，阿哲问我，“脸上一直挂着笑，什么这么开心？”
“只是觉得这样单纯的幸福，很……看着开心。”我转脸冲他绽个微笑，他眼睛晃了下神，然后微笑起来。于是两个人沉默的往回走。他点烟，递给我一根红塔山，我摇头拒绝了。心情好的时候不喜欢抽这样烈的烟。
他默契的微笑，低头点上，说：“中午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笑：“可别，我们去吃地摊吧。来锦岛我还没怎么吃过外面的菜呢。”
“吃腻了我做的了吧？”他叼着烟说。
“嗯……”我抬头抿嘴笑，也是，每天都吃他做的剩菜剩饭，是吃腻了。
“那请你吃饭好了。早上也没吃饭……先带你去喝粥吧。”于是他擅自做主拉我在锦岛的小街里转来转去，最后停在一个脏兮兮的小摊上。老板是个六十多的老头，好像和他很熟，没一会功夫就端上来两碗。
只是简单的白粥，可是，却闻着很香。他叫我等会，一个人起身去买点别的。
老板这时候凑过来，笑眯眯的：“赠的。慢慢吃。”是一盘咸菜，不，或者说凉菜。黄瓜丁水萝卜丁菠萝（？）丁，甜甜的很爽口。
阿哲回来看到这盘可口的冷盘（暂时这么叫好了）转头对老板说：“胡老头你不公平啊，我来的时候什么时候你给我端过这个了。随便拿个青菜就把我对付过去。”
“我跟姑娘有缘，看姑娘欢喜。”他说的方言，可是我也听懂了。转头也招呼：“谢了啊胡大爷，下次我们还来。”老头呵呵一乐忙自己的去了。
这个早晨这样明媚。
他把那些买的零食小吃拿上来：“尝尝，这是早晨卖的，都能当早点。不过品种太少了，晚上的小吃街我带你去逛。”
我笑，说好。
饭毕，已是撑得走不动路。可是开心无比。我本对食物从来不挑剔，可是自从吃过锦岛的小吃之后，再也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食物。很多年以后想起来，仍旧是口水横流。
晚上逛夜市吃小吃摊一直到十点多才回来。我对阿哲说：“好满足。”
他笑起来：“你还真容易养，给点吃的就行。”我笑：“我又不挑口的。”
两人散毕，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天，他却仿佛不再如昨夜那样有精神，我以为他生病，过去看他。他却说：“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一会给你做了饭你自己吃吧。我下午回来，我们再一起出去。”
我愣一下：“呃，好。”
他起身去院里设的小厨房，没一会就响起动静来。我走进去：“今天有什么事？”他不说话，过了很久才回答我：“今天是我女朋友祭日，我想去郊外祭奠她。你自己在家吃饭。”
我一愣，原来他女朋友死了。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说：“对了，我姑婆的坟我也好久没去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他转头看看我，点点头，说：“行。你先出去吧，油烟大。”
我撤出来。为什么没有人跟我说过？晓嫣这个八卦也从来不曾跟我说过。还是，这是他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个秘密？
姑婆的坟我已很久没来了。已经杂草丛生。
我和阿哲分开，各自去祭奠各自的故人。
其实说不上我对她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只是我生下来就是跟她在一起，我不知道她是否跟我有亲缘，还是，我是她捡来的。她从未提过我的父母，或许真的是捡来的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从那房子搬出来的时候找到的照片，照片已经很陈旧了，不知道是她藏了太久的缘故，还是本身这照片就找了很久。照片上那对青年男女还是幸福的笑着，可已不辨笑容，我看不出他们长什么特别的样子。
不知道，这是她年轻时和男人的照片，还是把我捡来时我爸妈的照片。一切都无从知道，她已去世，这个秘密早就跟她去了坟墓里。而我，也只能一直是那个漂泊不定的人，注定流浪。
阿哲回来的时候，我还在努力的拔着杂草。
他蹲下帮我拔，问：“怎么会这么多杂草？”
“很久没来了，可能快两年了。”我笑道，“你大概会认为我是个不孝顺的人吧？”
他摇头：“从来没有。你不是个一般的女人。”听得我哈哈大笑。
却满心伤感。我本不喜欢做这样不一般的女人，我也希望有那样简单平凡的快乐，有一个爱我的男人，有一个平凡的家庭，有几个要好的朋友，这样就足够了，但偏上帝不给我。
有的事真的会是生下来便注定的，你是否有良好的教养，是否会有前途，一个家庭往往帮你决定了一切。只可惜我没有。我的老姑婆她是个捡垃圾的，而我，也不过是一个傻瓜女人而已。
到底阿哲再也没有提过有关他女朋友的任何事。我知道很多人的伤都是在心里，如果他愿意藏起来我不能去强迫他做什么。
和他在锦岛一圈一圈的转。看着此情此景，看着同样陌生的人群，我还是会怀念起那个充满阳光的同夏。此时的小西，也许在同夏的阳光里行走吧。此时的她，一定也是幸福的吧。
原来忘记一个人，也是如此幸福。她可以忘掉一井，她可以安静的和另外一个男人手牵手，而我不能。忘记，感到惶恐，而铭记却是忧伤。
索性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当那已是上辈子的事情，好让自己还有理由继续活下去。
假期的最后一天，我提议去海边坐坐。他看了我很久，叹口气说：“还是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去。我累了。”然后一个人回屋，静静的关上门。
我不知怎么回事，却也知道不便再问，索性一个人去海边坐着。一直坐到傍晚，夕阳将我的影子拉长，一直拉到海面上。好像，要涨潮了。我看着远方，站起身准备回去。却发现阿哲就站在身后，不知站了多久。
“你怎么来了？不是不来吗？”我问。
“我来找不归的小孩。”他笑，“该吃饭了你也不回去。我过来看看你还在不在这里。一个人在这里坐了一下午？想什么呢？”
“什么也没想。”我冲他笑笑，转身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