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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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上的伞递给马素，转头看我。马素看了看我们，笑笑打开伞走进了雨中。
“你没变。”他说。
“你怎么会来？”我问。
“我找你找了很久。我以为你走了会来锦岛，在这等了你半年多，可是你不在，我就回同夏了。”他看着我眼睛。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高了，现在高出我一头，我完全隐在他的阴影里。
“你怎么知道我家是这里的？”我从来没有跟人提过锦岛，连小西也不曾。
“你奶奶生病的时候总是说胡话，她一直提到这个地方。我觉得可能是你家乡。”他仍旧盯着我的眼睛。
我低头看地上花纹混乱的地板。不知该说什么。为什么是你来找我呢？
“跟我回去吧。”他说。
“回哪里？同夏？我不会再回去了。”反正，小西也已幸福，或许她也已经不需要我了。
“去哪里都行，我想跟着你。跟你在一块。”
“你找了我三年，就是为了这个？我不是……”我抬头看他。
他忽然拉住我紧紧的抱住我，用力的狠狠的，勒着我。我想挣开他，却挣不开，我忽略他是个男人。我好像除了一井之外，在那个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现在，却也晚了。
“马脸，我有男人了。我们住一块。你来是为了打扰我吗？”我轻轻说。
他的胳膊一松，我连忙想要挣出来，他却更紧的勒着我。“跟我走。我找你这么多年难道你不……”
“是你非要找我，我让你找我了吗？”我用力的推开他，“我没逼你，你不要用你的感情逼我做什么。”
他呆愣的看着我，好像不认识我。我推开他，往外跑。他从后面拉住我：“外面下雨呢！”我想甩开他手，回头却看见他受伤的眼神。
我本不是容易心软的人，只是想到他陪我走过的那一段艰难的时光，那时我的依赖，我不忍心再伤他。
“以琳？”阿哲打伞站在门口，看着屋里奇怪的景象。
“马脸，走吧。我要锁门了。”我对他说，他过来拉我胳膊,“你跟我走。”
阿哲拉过我来，说：“你是谁？”
马脸看着他，不说话，打起伞走进哗哗的雨中。我去锁门，感觉阿哲在背后看着我的背影，可他什么都没问。
我还是没离开成。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把我困在同夏这个小城。我本来就是漂泊的命，可是，到底是什么把我困在这里，即使身体离开，灵魂却仍禁锢在这里。或许本来没什么，只是一切都是我自己太过留恋。留恋在这里度过的每一秒，留恋在这里遇见的每一个人。
是一井把我拽回去的。他在车站门口等我。我背着我的大包刚出现在那里他就冲过来拉我走掉。那时候我想，或许别人都会很奇怪，怎么一个女的整天都被男人从车站被拉走。
我认命的跟着他，我知道我走不了了，如果是马脸来我会挣扎，可是他。
我说：“我再也不走了。我回家。你不要跟着我来。”
他转头看看我，却不放开。我问他：“一井，你在乎我么？”
他顿住，转过脸来，似笑非笑的说：“你说呢？”
我看着他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明白我最终还是输给了他，我认输了。我的倔强我的骄傲，全部输给了爱情。我低着头跟着他走，他说：“以后我就跟你一个人好，你别想别的。”
“那小西呢……她这么喜欢你。”我急急的拉住他。小西怎么办？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会恨我的。
“别担心，我跟她好好说。”他摸摸我头发。我点点头。
后来我单独去找过小西，她好像仍旧不知道的样子，一个人闷闷的吃蛋糕。单纯而又充满期盼的问我，怎么样才能和他和好。
我说不知道，不知道。
你要我怎么说？我对不起你。我唯有沉默。
那天与她告别，天已经接近傍晚，夕阳洒在她年轻的脸上显得分外灿烂，只是，让人觉得这灿烂实在是太短暂。
那天我在家抽了很多烟，一直一直咳，可是却咳不出来心里的难过。我的小西，我曾经这样珍爱的小西，到最后却是我伤害了你。
一井开始天天往我这里跑，他不说他在乎我。可是，他的眼神却日益温柔。有时候坐在床上看我洗衣服也能看很久。只是我们都不提小西，也不提马脸。如果可以，我希望就这样下去吧。就这样，一直淡淡的安静的走下去。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
那是个同夏少有的阴天，天气阴沉沉的闷闷的，仿佛本来就意味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井要我来找他，我去了，他一个人在洗澡。赤裸着上身在水龙头前冲洗，看见我来了支使我给他擦背。
我拿过毛巾，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有刀疤，也有烫伤。有时候做完爱他也会得意洋洋的给我讲起这些疤的故事，而我只是转过身背对他睡过去。我不理解，为什么男人对这种事这么认真。幼稚。
“怎么了？”他转身看我，看见我对着他身体发愣，色迷迷的笑起来，“等我洗完了再说。”
“自作多情。”我用力的给他擦两下，他忽然转身抓住我手，说，“再说一遍？”
“自作多情！”我瞪他一眼，扔掉毛巾进了屋子。
他跟着我进来，二话没说从后面把我整个抱起来扔到床上，笑嘻嘻的：“我自作多情？”我们一直闹到累得不行。他抱着我说：“今天别走了，那里又没有什么人，你搬过来咱们两个住一块不行吗？”
我穿上衣服：“搬过来整天伺候你？”
他笑起来，嘿嘿嘿嘿的不说话。我瞪他一眼。我就知道。
“我走了。”我下了床，他拉住我，拿毛毯裹住关键部位说：“你等等我我送你。”我嘿嘿笑着看他的囧样。
“还是算了吧。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我冲他摆摆手，一个人出了屋。
还没走到院门口他就追上来。我笑他：“你什么时候这么舍不得我了？”
他微微一笑，扳过我脑袋轻轻吻上来。我从来没发觉他原来可以这样温柔，像一潭水一样，凉凉的温柔的。
可我还是说我走了，他无可奈何的叹口气，看着我。
我只好也看着他，把他的所有柔情都逼回去。说实话我受不了他这样。不知他是不是对小西也这样。我心里一触，突然发酸，转身准备走，却发现，小西站在院门口，看着我们。
那一瞬，在后来，直到现在，也让我心疼。她这样错愕的望着我们不可置信，那眼睛里充满怨恨。而我，却只能傻傻的看着她。直到她冲过来狠狠的掴我一掌。
一井冲过去拉住她，我不知该怎么办，脑袋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她看着我，我忙走过去，我以为她想要一个解释。于是我走上去。只是没想到她说，滚。我恨你。
那夜我选择仓皇逃离。一井很颓废的坐在水池旁边，他看着我，我说我走了他也没反应，于是我走出小巷。那晚他也失魂落魄般，沉默的什么也不说。
我想，或许我真的该走了，真的。我本来就该走的，只是一直有人拦着我。
现在好了。一切都安静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