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退休日常》十年未觉

21、离开

　　艾伦在晚餐前醒了过来，沃休去看了看，烧退了，似乎精神也好了不少。将刚做好的三明治放在床头柜上，沃休端着杯热牛奶递给艾伦。
　　阿波拉站在窗边，嘴里叼着根烟，烟雾在呼吸间弥散，朦胧可见阿波拉脸上神色变换不定。
　　“他怎么了？”沃休问艾伦。
　　“他在思考要不要收我当徒弟。”艾伦抱着牛奶，面无表情。
　　窗边的阿波拉忽然跳了脚，一把扔掉了嘴里的烟：“是小弟！小弟！”
　　艾伦对沃休点点头：“我们今晚就要离开了，这两天谢谢你的照顾。”
　　阿波拉深深吸了口气，估计是让自己放轻松用的小技巧，他把窗帘拉上，对沃休说：“我去跟西尔普谈谈，你帮我看着点这个蠢蛋！”
　　碰的一声关上门，房间里见剩下了艾伦。
　　“你跟他说什么了？他好像很生气？”
　　“没什么，实话实说。” 沃休有些惊讶的看着艾伦，艾伦倒是一脸的坦然，“我没有足够的自信能瞒过阿波拉，他看起来是个很随便的人，但事实上比谁都精明。”
　　沃休理解的点点头，能跟执法者周璇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傻子。
　　“那他就收下你了？”沃休问道。
　　艾伦点点头，“我说如果他不收下我，我就到处去说他睡了人不负责。”
　　沃休看着艾伦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完这句话，感觉真是微妙……

　　话分两头，门外阿波拉上楼，一把推开西尔普的房门。
　　“进别人的屋子前，敲门是基本礼仪。”西尔普赤裸着上身，黑色的短发印着苍白的皮肤，无端多出些诱人的味道。显然这不是为了诱惑进门的不速之客的，应该是在换衣服。
　　“哟，准备勾引你家小男仆？”阿波拉一屁股坐在西尔普床上，那不知道在那蹭的一屁股灰全都落在了西尔普床上，西尔普眉毛都挑了起来。
　　“你来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跟你打个招呼，我今晚就要走了，巴鲁夫那边看来事没有凑热闹的机会了。”
　　这出乎西尔普意料，执法者的内斗，老吸血鬼们像小孩子一样争吵抢夺，简直完全满足了阿波拉看热闹的巨大需求，不说阿波拉曾经还和执法者不对付，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可不多见。
　　“别那么看着我，西尔普。”阿波拉从床头抽过一个枕头扔到西尔普的脸上，当然的被西尔普一把接住。阿波拉干脆躺在西尔普床上，手掌打开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要不是你们把这么个麻烦扔到我身边我能不去吗？”
　　西尔普来了兴趣，一个血统不纯的吸血鬼怎么会给阿波拉带来麻烦？
　　阿波拉一看到西尔普就知道这家伙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把艾伦推到了他身上，只能说是天意如此吧。
　　“你知道艾伦能操控火的力量吗？”阿波拉问道。
　　“知道，他攻击过沃休，但是那火焰很弱。”西尔普双手抱胸，靠在衣柜上，“看不出有哪里可以让你连夜离开的必要。”
　　“呵，你西尔普离了执法者，竟然变得这么粗心了。你想想，吸血鬼里有几个能控制自然之力的。”
　　听阿波拉这么说，西尔普静下心来想了想。
　　吸血鬼中，自然力量的使用者还真不太多。吸血鬼对物理攻击的防御能力可以说是逆天，比起这些好看当没什么实际伤害的能力，像西尔普自己所具有的精神污染反倒更珍惜，伤害力也更大。
　　在各种战争的淘汰下，存活下来的会使用自然力量的吸血鬼，又能让阿波拉重视的，想必不会是小角色。
　　黑色眼镜，东方人的面孔，使用自然之力……天啊！执法者不会动了那个人的孩子吧？不，也不一定是执法者，至少西尔普自己离开执法者时，没有听说过有这方面的意图。那么就是不夜城背后的密尔家族。
　　“想到了？”阿波拉做起来，嘲弄的看着西尔普。
　　西尔普双手环胸，眼神变得凝练：“是我疏忽了，密尔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海那边的东方。”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最爱的执法者？”
　　西尔普没有理会阿波拉语气中的戏谑，很是认真的看着阿波拉：“执法者现阶段只想找到那个人，而不会轻易挑战那边，那边太过于古老神秘，没有一定的把握，执法者不会冒险。但密尔就不一定了，听说密尔一直都想把生意做到那边去，只是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意思，威胁？”
　　阿波拉听完，若有所思：“艾伦和他的母亲住在□□，母亲是□□人，家里并不富裕。□□离这儿可不近，而且听说前几年本来经过那里的商路改道，直接导致□□经济衰败，年轻人都出来了。艾伦也是跟着这群人出来谋生路的，母亲在家里留守。不过刚到诺塞维亚，就被人盯上了。据他说是十几个黑衣人，将他和跟他一起的人都打晕装在了麻袋里，他醒来时就已经在笼子里了。很奇怪的是，他对自己的父亲完全没有印象，而他母亲嘴巴很严，什么都没跟他说过。”
　　阿波拉说完，两人便陷入了安静。
　　“我有个不成熟的猜想，若真的是这样，你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不然一定会有麻烦。”
　　“愿闻其详。”
　　“我们可不可以这么猜测，那个人不知道他有这么个孩子。”西尔普阴沉着脸，看着阿波拉。
　　阿波拉眼前一亮：“你是说，这孩子的出现是个意外！”
　　西尔普对阿波拉点点头：“不光对那个人，对密尔也是如此。也许密尔只是想要几个不会引起城里注意的人类来招待血族，但意外发现这个孩子。密尔一直苦于无法深刻了解东方，他缺少有能力又熟悉情况的棋子来打开东方市场，而有了这个孩子，他就能诱出神出鬼没的那个人——张。”
　　“我记得那个忽然出现的东方吸血鬼可不是什么重情重义的家伙。”阿波拉不屑的撇撇嘴。
　　这话说的算是中肯了，那个叫张的吸血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片大陆，据西尔普所知，他最早的比较可靠的情报来自西北方，调查的人回来说，这人穿过了大风暴时期的沙漠，直接突袭了西北执法者分部，吸光了在场吸血鬼的血，扬长而去。同类相残都做的出来，的确称得上是冷血了。
　　“不一样，他们对血缘的重视程度似乎很高，若是他听说了自己的儿子被人当物品拍卖，不会放过密尔的。同样，我们也会很被动，毕竟他是我拍下来的，估计我，不，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跑不掉。”
　　“张也很多年没有音讯了，死了也说不定，再说，他真的有传闻的那么厉害，不就端了个分部吗，给我些时间我也能做到。”阿波拉明显不把这当回事。
　　阿波拉想的太简单了，若只是个偏远的分部惹了不好惹的人被灭了，执法者怎么可能沉静这么多年，而不大肆搜捕那人以求立威，可这事不同啊。
　　“当年西北分部，老朋友正在那里视察，事情发生后三天，老朋友拖着断臂回到总部，压下了所有要去讨伐的声音。”
　　阿波拉的心一下就凉了，他才知道自己捡了个怎样的麻烦。密尔肯定不知道老朋友的事，以那位要面子的程度，估计只有西尔普和很少的人才能接触到这件事，估计密尔等人还在偷偷盘算着怎么活捉那个张。
　　想到这，阿波拉又问西尔普：“我本来是看不惯那个外国人才想要带走他儿子气气他，而且我还挺喜欢这孩子的，可现在的情况太复杂，我……"
　　“带他走，按你原计划，张这边我会关注。”西尔普从箱子里翻出一大叠钱，扔到阿波拉身边，“这孩子在我们手上，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被他带走了，我们必死。”
　　说到这，西尔普从怀里拿出一个怀表，里面的指针都有些生锈了，正是从古董店买来的。他徒手掰断了这块怀表，表芯里有一张小小的卡片，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在灯光下泛着绿油油的光。
　　“你拿着这张卡片去找索非的店，那个情报贩子会帮你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城。”
　　阿波拉拿起钱，结果西尔普手里的卡，冲着西尔普忽然笑了：“这让我想起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也是这种语气让我去帮你做事。”
　　对于阿波拉这种粗神经西尔普真是绝望了，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怀旧！？你的小命就要跟你说拜拜啦！
　　咬着牙西尔普大吼道： “赶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