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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   一
      “娘她不光是‘剑神’,还是很好的铸剑师,龙吟是她最得意的作品,你一定要保管好。”十年前,落花说了这番话,将那把龙吟剑交在了流水的手上。
      那把剑,几乎和流水一样高,对于流水来说,过于沉重,但是当剑鞘触碰到流水指间的那一刹那,剑身微微地颤抖,发出低低的龙吟。落花满意的笑了笑,把流水送到了冥夜那里。
      冥夜是夫人的故交,应该会对流水好的。落花不舍地抚着流水的长发,送她,上了那座山。

      十年的光阴一晃而过。
      在这十年里,流水学会了冥夜学了几十年的功夫,终于出师,可以下山了。
      “流水……”冥夜凝视着流水暗紫色的双眼,欲言又止,轻轻叹气,道,“流水,你……要小心。”
      流水不语,只是咬着嘴角,呆呆地站着。毕竟已经十年了,早已情同母女,那里是说分开就能分开的。“为什么你学了二十五年的东西,我只花十年就学完了?”流水喃喃地问。冥夜扳着她的肩,一字一顿地说:“这是你的天赋。你不要忘了,你是剑神芙蓉灵秋的女儿,这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
      流水微笑,转过身,踏着十年前走过的小路走下山去。

      一如是年前一般高高的门楣,隶书写就的“芙蓉山庄”四字是父亲燕维扬的手笔,门边的杨树又长高了不少,杨花随着春末的暖风四处飞扬。“姐姐,落花姐,落……”流水喊到一半,却觉得心口一阵锐痛直入骨髓,还没喊出的半句话化作了一声尖叫。
      落花正在里屋刺绣,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尖叫,便知出了大事,匆匆忙忙把手里的东西一放,冲出门去,恰好看到了流水痛苦的神情。
      看着流水,落花微微一怔:果然是母女,连毒发的样子,都这么相像……
      落花眼睛一酸,几乎涌出泪来。等到回过神,落花拿出了那把贴身的匕首,雪光一闪
      嘴唇沾了浓浓的血色,更衬出脸的白净。落花静静的盯着这张脸,轻轻地咂嘴,流水简直就是百里灵秋的翻版:柳叶眉,深紫色宝石般的眼,美丽中透着一股秀气,沉静素雅。
      落花微微蹩眉,看着眼前让她钩起无限回忆的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出门,身影一晃,踏起一阵风,消失在门口。

      灵鸠山,报恩寺。
      佛堂里敲击木鱼的声音戛然而止,老僧的声音似乎穿透了红尘:“好些日子不见,施主的轻功大有长进啊,老衲佩服。”
      “了尘大师过奖了,轻功么,就是个躲的功夫,这些年仇家来了这么多,若不把功夫练好些,落花今日便不能站在这里了。”
      似乎是听出了来人声音渐渐的虚弱,原本在念经的老僧不再客套,起身相邀道:“施主若再不进来把伤口包扎一下的话,以后便永远不能站在这里了。”
      “那落花就不客气了。”随声走进一白衣女子,白衣上染着大片的暗红,“多谢大师了。”落花和掌一拜,却蓦地倒在地上。

      落花在感恩寺的客房醒来,她抬起左手细细打量着新缠的纱布,不觉得痛,反倒微微一笑——十年了,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呀。
      夫人啊,夫人……
      而我除了叹,还能做什么?
      “施主,伤势可好些了?”
      “啊?呃……劳烦大师了。”落花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匆匆应道“大师,我这次来,其实是想再要……”
      “再要一瓶若血丹?”了尘大师沉吟片刻,摇头道,“十年了,这炼丹的法子我倒是没忘,只是……”
      落花心里一急:“只是什么?”
      “只是缺几味极珍贵的药材。”
      这句话几乎是对若血丹的炼制下了死令。了尘大师随已过花甲,但仍好收集各种药材,如若是他说找不到,那么,在方圆百里之内,就绝对找不到。
      “那落花就先回了。”落花向了尘大师微微颔首。
      “施主放心,芙蓉夫人是老衲的好友,老衲一定会竭尽所能。”
      “那落花就先谢过大师了。”

      “灵秋,灵秋……”
      流水在梦魇里听到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声音,温柔得叫人心碎。
      燕维锦?流水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陌生的名字。
      “灵秋,灵秋……”
      “啊,不要,不要!”流水尖叫着从那阵声音里醒来,落花正忧心地坐在一边:“流水,你没事吧?”
      流水摇摇头:“没事。”见落花松了一口气,流水又问,“姐姐,燕维锦是谁?还有,娘是怎么死的?”说最后一句话时,流水的声音仿佛瞬间变得咄咄逼人,眼里隐隐掠过一丝杀机,看得落花不由得向后一缩。“你刚回来,呃……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落花岔开话题,起身欲走;而流水已先她站起,点住了她身上几处大穴,落花动弹不得。
      流水走过去,扳着落花的肩:“姐,这个我一定要知道。十年了,我没有一天不想着要为娘报仇。”流水抬起头来盯着落花的眼睛,顿了一顿,道,“姐,六年来娘对你不薄,娘死了你一定也很伤心,现在我能为娘报仇了,你就告诉我吧。”
      流水说罢,长长叹了一口气,仿佛把十年来积压在心底的一口浊气吐了出来,动手解了落花的穴道。
      “不是我不告诉你,你以为我知道吗?我不过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再说,当时有四个人在场,我怎么会知道?”落花的话好像连珠炮一样朝着流水开过去。
      “可是你看见了!”流水的语气已经接近于绝望。
      落花叹了一口气,实在受不了这种叫人心痛的语调,给出可一个几乎不可能解答的答案:“你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话,你可以去找小姨。”
      “小姨?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小姨?”
      “你当然不知道。她在娘死了以后,就一直隐居在漠山里,已经十年了。”落花低下头,回想了一下那酷似芙蓉灵秋的面容,抬起头看着流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漠山。”
      漠山……流水心中一动:“漠山不就是那座入者皆死的空山?”
      这一问,落花反倒笑了:“本来怕你害怕,不想告诉你的,现在你居然知道了。也罢,知道了也好有个防备。来,先吃饭。”

      漠山的深处,红木椅上黑衣的丽人蓦地张开紧闭的双目,暗紫色的双眸流露出一丝无奈。
      “阿姐,怎么,他们要来了?”身旁的青衣少年微微蹩眉,“还是要我去帮忙?”
      “明天就来。你去的话……可不要下手不知轻重啊。”黑衣的丽人沉吟了片刻,仿佛歉疚地喃喃,“那个丫头毕竟是姐姐的人,弄出个三长两短的,怎么跟姐姐交待……”

      在家里度过的夜晚好像特别快。没有呼啸的山风,没有清晨师父练剑的声音,流水反而醒得很早,耳边落花的均匀呼吸声让她觉得很安心。
      忽然,流水的心一紧,涌上一种不详的预感:真正的杀母仇人一旦出现,一定会让自己受不了。
      正想着,流水的眼前不知为何开始模糊,全身发愣,仿佛是站在一场滂沱的大雨之中,眼前掠过一把短刀,透着幽蓝色的光芒,转瞬间心口一痛,有一种被一切抛弃的、死亡的痛苦。
      “啊,不要,不要!”
      “流水,没事吧?喂,醒醒。”落花把流水叫起来,心里却闪电般地划过一个念头:莫非她继承了那段记忆?若果真如此,那么她的一生恐怕都会沉浸在噩梦当中。落花要了摇头,努力地避开那些想法,“该走了,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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