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蛇爱上青蛙》月莲城

11、第十回 开始喜欢上你，我命定的人

　　“看见没有，那就是传说的Final的一个，叫做燎荧。”“以前没听说过啊，怎么突然就和费尔知他们在一起了？”“不知道。不过听说她是个女流氓。”“流氓？挑战的力的流氓？”
　　拖着步子走在前面的燎荧终于忍不住了，刷地回过头。表情可怕的脸上两个超级熊猫眼特别显眼，她身后对她指指点点的人瞬间作鸟兽散。
　　才走到前庭而已，连校门也没进，竟然就被围观了一路，燎荧的心情已经很恶劣了。没有费尔知那么粗神经，没有殷悠的绝世美貌，又没有安德鲁的身份，也不如惜亘强，老子我就是没人知道，你们想怎么样，打架吗？！正在那里一个人光火的时候，突然熟悉的声音追过来：“嘿，阿荧！”
　　费尔知在人群自动让道的空地跑来。燎荧凶恶地回头。“哇！”费尔知看到她可怕的脸叫了一声，笑着说，“阿荧今天的脸怎么那么可爱啊？”会觉得可爱的只有这个不正常的！燎荧斜着嘴径自向前走，像橡皮糖一样的费尔知自动粘上来：“阿荧你不高兴吗？难道你的脸是被谁打成这样的？是谁？好过分啊！！”“失眠失眠！！”
　　“看，真的和费尔知在一起，果然就是那个燎荧。”“哇，好凶哦，真是流氓耶！”燎荧再瞪，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再散。
　　“好好玩。”费尔知哈哈大笑，并在众目睽睽下挽起燎荧的手臂。此举引发了周围更大规模的评论。燎荧抽动了一下嘴角，看向旁边。
　　费尔知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是几乎全校人心目中的偶像？她曾经召唤出冰龙的事实已经显出了惊人的力量，实际上她的实力远不止此，她不但拥有全元素，什么系的魔法都能施，而且任何魔法只要看一遍咒文就能学会。她是一个奇迹，实力与勇气并存，简直为了当偶像而生，她到哪里都有大堆的视线粘着她。而她燎荧，只是妨碍视线的障碍物。想要和她挽手的人那么多，她何必只和自己那么亲密？
　　心里嘀嘀咕咕的，但燎荧并没有甩开费尔知的手。虽然燎荧面上做出很讨厌受欢迎的费尔知亲近她以使她也被人关注的样子，其实对于能被大家的费尔知亲近，她还是觉得很高兴，在众目睽睽的场景中会产生一种诡异的优越感。
　　“阿荧为什么失眠呢？”
　　为什么失眠？关于北龙事件的谣言越传越离谱，发展成：在维奈势力最大的‘力’为了彻底称霸维奈而饲养了一条龙，维奈如今叫做Final的5人团体为了正义各显神通大战恶龙，最终把恶龙砍成7段封印在星王国各个角落。当室友一脸崇拜地把这个秀逗的故事告诉燎荧时，燎荧把正喝进去的水喷了出来，捧着肚子在床上大笑了10分钟。她的笑活生生地被掐死在室友说下一句话的时候：“小燎你在维奈杯的擂台上也要像当初战龙时那样活跃哦！”
　　燎荧这才不得不又重新面对现实：大约两个月后他们就要跟潋葵领导的力在擂台上一句胜负了。他们Final中最厉害的人是她原本以为最弱的高级班天才殷悠，他在校长的拜托下接过了Final指导老师的任务，并在昨天带着他们去测定了魔力，以此为依据制定修行方案。燎荧虽然知道同伴们可能都很强，没料到他们的魔力简直是非人类。殷悠费尔知都甩她近百倍不说，连她以为会很弱的安德鲁都比她强两倍，这个事实虽然让她感激于她的同伴都是一群厉害的人，却让她自卑于团体最弱的身份。想到这个令人沮丧的事实，又想到迫在眉睫的决战，燎荧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瞥了费尔知一眼，燎荧吞吞吐吐地问：“喂，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我一起呢？”
　　费尔知笑眯眯的，仿佛燎荧问了一个非常可爱的问题：“阿荧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这算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么弱的人上了擂台只有拖你们后腿？”
　　费尔知歪着头，露出有感染力的表情：“我们是Final，除了朋友还是同伴，我们不会跑到阿荧追不到的地方，因为我们会带着阿荧一起跑。”
　　尽管费尔知说的很抽象，燎荧还是懂了她的意思。知道自己不会被他们扔下的燎荧，心里升起一些异样的温暖感情。

　　Final众开始跟着殷悠做上擂台前的修行，殷悠虽然看起来神神秘秘奇奇怪怪，却是个极好的老师。她给燎荧安排的课程相当简单，燎荧初见安排表时简直不把这些课程放在眼里，但做起来才知道厉害。只是上一堂殷悠的特别课程就等于一周的练习量，燎荧每天都过得累歪歪的。奇异的是，这劳累的生活却让她毫无抱怨之情，因为很充实，而且和费尔知他们在一起感觉非常有趣，连看他们孩子气地打闹玩耍都是一种快乐。
　　今天是周末，劳累了一周的燎荧被费尔知邀请去逛街缓解一周的紧张。两人在校门外见到了殷悠。燎荧不知道殷悠也要同行，殷悠也一脸不知情的样子。始作俑者费尔知有些瑟缩地对殷悠解释：“那个……绫女小姐说我们单独逛街不可以，还是三个人较好。”
　　绫女小姐即方绫女是费尔知在星王国的监护人，费尔知正和她一起住在教师宿舍中。她是个有些冷淡，而且厉害的女子，对他们都蛮严厉的，似乎特别不喜欢殷悠——不过那是当然的吧，殷悠老是纠缠着费尔知，不必要的身体接触多的不行，让人不怀疑她的性取向都不行。
　　理解了绫女意图的燎荧一掌拍在殷悠背上：“什么呀，难道你嫌我是电灯泡？！”
　　殷悠邪气地一笑：“怎么会呢？能同时跟两位大美女约会，是我的荣幸。”她话虽这么说，可是行为绝对是在反抗。半天下来，光是防止殷悠与费尔知‘当街搞百合’，燎荧就快精疲力竭了。如果不是燎荧亲眼看见，她一定不信世界上真有专对同性下手的‘女色狼’。趁费尔知去问路，燎荧跟殷悠交涉：“可以住手了吗！就算你跟她关系很好，也不要在公共场合变态！”
　　“不是公共场所就可以了吗？”
　　“更不可以！”殷悠变态也就算了，不要把原本正常的费尔知也拖入同X恋的道路好吗！
　　“那我会很困扰的，因为我实在太喜欢小知知了。”
　　“……即使喜欢……也不需要过多的身体接触。”
　　“喜欢一个人，不是会想要24小时把她抱在怀里，随时随地亲亲芳泽的吗？”
　　不行，太邪恶了，实在无法沟通。
　　“难道不能用更纯洁的方式吗？”燎荧有些无奈地说，“就比如说随时放在心里思念，偶尔牵个手，一起吃顿饭，谈谈未来与理想什么的。”
　　殷悠微笑地看着燎荧：“哦，这就是小荧喜欢小惜的方式？”
　　燎荧的脸在一瞬间染成绯红色，手也开始无意识地暴力：“你鸟的在胡说什么呀，谁喜欢——”
　　殷悠悠闲地避开她的攻击，抓住她的手腕，笑问：“真的不喜欢吗？”
　　“不……不是那种喜欢啦……”燎荧的声音越来越小，露出了难得的女性娇羞。
　　真是太可爱了。殷悠不由起了逗弄她的念头：“哦，他是个很不错的人，聪明执着、稳重可靠。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话，我就去追他试试看咯。”
　　“不可以！”燎荧的眼睛一下瞪大了。殷悠忍不住笑出来：“放心吧，我开玩笑的。我只喜欢外表和内在都可爱的人。”
　　燎荧有些介意的说：“难道你觉得竹竿鸟人很可爱吗？为什么当初要成为他的后宫？”
　　殷悠忍着笑。燎荧到现在还以为他们有暧昧关系么？“我是被强迫的。”殷悠随口撒谎，“以前我在维奈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少女，而他是有权有势的力的首领。我实在无法对抗他，所以只好从了他。”
　　“什么！那鸟人居然这么禽兽？！”燎荧立刻气得拍栏杆。
　　“往事不堪回首。自从潋葵‘强占’了我，我就对男性有‘生理上’的排斥感。我这一辈子，只会喜欢女人不会喜欢男人，所以我才喜欢小知知的。”语毕，殷悠还做出很苍凉的表情，叹了口气。
　　燎荧的心一下就软了：“说什么丧气话，你美得犯罪，又这么聪明，喜欢你的男人肯定像地上的草一样多。至于竹竿鸟人！”她做了个很有气势的扭断脖子的动作，“我会帮你干掉他的！”
　　“嗯。”殷悠满意地点头。就是要这种仿佛燃烧起来的气势才对，呵呵。
　　此时费尔知回来了：“让你们久等了！我已经问清楚了，就在前面哦。”两人跟着费尔知来到一座百货大厦前面。费尔知笑着把燎荧推进一家花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家店，所以今天一定要带你来。”
　　“呃？我对花花草草不感兴趣啦。”
　　“没关系，我相信阿荧的眼光，你就帮我挑一盆放在客厅的花吧。”
　　燎荧有点头痛地在货架中穿梭。如果是挑枪的话，她自然是行家，可是花……正在左右为难时，身后响起甜美的声音：“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燎荧回头。在看见身后那个穿着工作服的女孩时，她的身子僵住了。那个女孩也十分意外地看着她。半晌后，她微笑了起来：“好久不见，燎荧，你的头发长长了呢。”
　　燎荧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终于低低地叫出了她的名字：“黎可……”
　　这个女孩子她永远忘不掉。在惜亘魔力失控后，燎荧比以往更加担心他。为了守护他不再受到任何刺激与伤害，她在两人周围建起了坚固的城堡。无论是吃饭还是学习，只有两人在一起，甚至一句话都不对第三个人说。就这样过了几年，这个叫黎可的女孩闯进了她的生活。和她同样身为火法师的她劈头第一句话就是：“我已经看了你好多年了，你一直都一个人呢。”
　　这是燎荧第一段友谊。虽然至今仍使用着火法师中最低等的赤焰，但其实在同年龄的维奈火法师中，燎荧是最早进级金焰的，又很快达到了青焰级别。从黎可仰慕的眼神中，燎荧感到自己是一个强者，或许比普通人更强那么一点。于是她也以黎可的保护者自居，和敢欺负黎可的人打架。
　　事情发生的那天，她们偶尔目击了力勒索学生的场面。在那时，勒索还是隐秘的大活动。在两人逃跑时，黎可因为跑得慢被抓住了。燎荧为了她吵到了老师那里，把一切都说了出来。但是没人相信她。若不是因为燎荧是老师的爱徒，恐怕早就遭到力的报复。因为不能动燎荧，黎可被迁怒，最终导致她的退学。
　　黎可退学的事件如一个大棒重重砸在了燎荧的心上，把她的自信完全粉碎了。
　　“如果我真的强的话，就不会帮不了她。我是……没用的人。”
　　这么多年来，燎荧一直活在愧疚中，也不再使用更高级的火焰。
　　今天乍见黎可，燎荧脑中的回忆一下全涌了上来。她不知所措地看着昔日的好友：“你……原来还在微紫市？”
　　“暧。刚退学的那一阵子我回过家乡。后来叔父在王都开了花店，缺人手我便来帮忙了。”
　　燎荧的拳头握紧了。想说的话有很多，可却完全说不出口。她咬了一下嘴唇，伸手按住黎可的肩头：“是我害了你，你打我出气吧！”
　　黎可诧异地看着她。片刻后，她噗哧一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呵呵，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没有怪过你。”
　　“怎么可能！”
　　“是真的啊。离开维奈时，我觉得天都塌了，世界都碎了，也消沉过。渐渐地，我回到普通人的生活，发现自己并不是离开了维奈就不能活。想来我虽然魔力还不错，可是身体里的元素很少，魔法方面是不会有很大成就的，在维奈这种强者如林的地方注定只能受到欺负。普通人的生活才比较适合我，现在照顾这些花，我感到很幸福呢。”黎可握住燎荧的手，真诚地说，“和你交朋友，是我在维奈最开心的事。我是一个十分自私的人，处处依靠你这个强势的朋友，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感到很抱歉。”
　　“你对我感到抱歉？”燎荧叹了口气，“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笨的人？”
　　“呵呵。谢谢你，燎荧。多谢你一直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我会努力过得更好，燎荧你也要努力哦。”
　　燎荧微微地笑了。
　　出了花店的门，燎荧迎面就遇到费尔知。她笑吟吟地问：“怎么样？和朋友叙旧了吗？”
　　燎荧把一盆包装得十分漂亮的花扔到她怀里：“居然敢私下安排这种事，我记住你了，费尔知！”
　　“好漂亮的花～你们一定是和好了吧？”
　　燎荧不爽地伸手虐待费尔知那张可爱到可恶的脸：“你干吗那么多管闲事啊！”
　　“这不是多管闲事啊，这是阿荧的事嘛！”费尔知委屈地揉着自己遭到蹂躏的脸。
　　“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白痴的人。”燎荧忍不住笑了，“你好像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都跟你有关似的。你到底为啥那么博爱啊？这个世界上的人其实都是自私自利的生物，只要自己好就好，不会来感激你的。”
　　“当然是有冷漠的人。但我认为冷漠的原因只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可以让自己勇敢的东西。与其期盼每个人变得和我们理想中一样好，一旦不能如愿就得出这个世界是不好的结论，不如试着先把自己改变了。”
　　“改变了又怎样？难道我改变了自己一个，就能连世界也改变了？”
　　“为什么要去管世界会怎样，我们只要往前走就可以啦。只要不断走下去，也许一回头就发现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和理想中很接近了。”
　　“有时候觉得你是个无可救药的大笨蛋。”燎荧怔了一下终于大笑起来，“有时候你又能说出听起来鸟有意义，其实想起来还是笨蛋才会说出来的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现在鸟的真的想知道，你这个笨蛋究竟能把笨传染给几个人。”燎荧终于露出望着亲密伙伴的眼神了，“所以，我会在你那边看到最后的。”不管自己有多弱，为了这个笨笨的可爱的家伙，也一定要努力往前走才行。
　　“我——”费尔知勾住燎荧的肩膀，甜甜地微笑，“我把笨已经传染给燎荧了吗？”
　　“你丫的脸皮真的比墙壁还要厚！”
　　维奈的声乐教室在放学后，成了民俗乐器社团活动的地方。正抱着一把里斯在一旁调试的社员惜亘，瞥见燎荧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
　　“荧。”
　　燎荧没精打采地挥了挥手，走到他身旁，挨着他重重坐倒：“鸟的，累死我了。”
　　“怎么了？今天和费逛街走了很多路？”
　　“路倒是没怎么走。”燎荧一想到下午发生的事就脸红，“悠也来了。那个变态，居然对着百货公司里的射娃娃摊大叫‘咿，好可爱，我想要～～’，我射了一个给她，她还不满足，竟然逼我把整个摊子的娃娃都射下来！丢脸死了啦，以后再也不跟她一起出去了！”
　　惜亘心道：似乎玩得还挺愉快的。
　　“惜，我今天见到黎可了。跟我想的不一样，她原来一点也不恨我。”
　　“怎么会见到她的？”
　　“知那家伙骗我去的。”燎荧想起了与黎可分手前对她说的话。
　　“昨天，有一位小姐找到了这里。她说她的朋友因为一些往事心里一直受着折磨，她代那个朋友道歉，希望我能原谅她。”
　　“是知吗？”
　　“嗯。”黎可微笑道，“你交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呢，燎荧。”
　　想到这里，燎荧微笑着自言自语：“那个笨蛋，我只是提到一次黎可的名字，她就记得那么牢，还特意去找人。真是败给她。”
　　惜亘淡淡地说：“你被她吸引了，荧。”
　　“被吸引的，应该不止我一人吧？”
　　惜亘微微扬起嘴角：“在她笑着说欢迎我加入，一点也没有在意我身上流的是什么血时，我已经被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