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过》羽如云

52、遭暗算

　　＇还是会结交很多新朋友寻求新刺激来冲淡那种难熬的滋味＇听到这句话时，洛孜瑜的心抽了一抽，林征堑说这话是无意，还是有心？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也许林征堑这几个月在夏澳，知道了他在华海大的经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今天的行为已经有了合理的解释。

　　想到这种可能，洛孜瑜波动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没有在意林征堑说的余下那些话，直接问，“那么秋语歌呢？”

　　“秋语歌？”这三个字林征堑一字一顿，说得很慢，“她是我年少无知犯下的一个错误，开始是很美，最后只剩伤害，我已经不想再提起她了。”

　　“你和她的婚约呢？”洛孜瑜问得一针见血，若然已经成为过去，为什么至今还没有解除婚约？

　　“她一直没有提出解除婚约，不过这是迟早的事。”这是林征堑的解释。

　　这也可以说是一个借口，并不是只有女方提出要求，才能解除婚约，林征堑完全可以主动提出要求。不主动，可以解释为给秋语歌留一些面子，也可以理解为他根本没这个打算。

　　洛孜瑜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可是你母亲呢？还有你大哥呢？你真的打算和家里绝交了？”

　　林征堑有些黯然，垂下目光，自嘲地低语，“我还有希望和我妈修复关系吗？怕就是这样了吧。我是好是坏，都与她无关了。”人人都在打听他的下落，动向，只有林姚芝一句话也没有问过。

　　“那你也不打算在鸿城立足了？”洛孜瑜居高临下地问他，“征堑，你知道在鸿城里你私底下包养什么人都无关紧要，要是拿到台面上当正经事来做，谁都不会容你。”鸿城的风气，风月场合怎么做没人管，还没开放到允许同性公然在正式场合出双入对的地步。作为洛孜瑜，林征堑这样的身份，包养个同性玩玩最多被认识的人阴损几句，小报八卦一下，要是彼此认真起来，鸿城上层不知会有多少人跳出来，以败坏道德的名义拍死他们。

　　林征堑抬头，望着洛孜瑜，完全不在意地笑，“你的意思，只是不愿意做我的秘密情人啰？”

　　林征堑这样的态度，洛孜瑜实在无话可说，他只能闭嘴。

　　林征堑没有再步步紧逼，“我也知道我的要求有些突然，你需要些时间消化，我不逼你。一个人在外面实在太寂寞，你若不跟我，我只能带女儿走。”他站起来，洛孜瑜不由自主退了一步，林征堑看在眼里，也不介意，故意逗他，走到他近前，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说，“不过你很清楚我缠人的能力，还不如早早缴械投降，省得浪费时间。”他看着洛孜瑜一脸发囧的表情，拍拍他的肩，“明天我会回来听你回音。”说完就离开了。

　　明明是一副志在必得，好似吃定洛孜瑜一定会服软的神气。

　　洛孜瑜心里憋闷得慌。

　　“洛，洛先生。”有姨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地犯了口吃的毛病。

　　洛孜瑜转头，发现她站在客厅门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今日林征堑一来，实在是人人失常。

　　有姨压低了声音，象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样，神情严肃地保证，“今天的事，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她终于又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出了洛家豪宅，林征堑那种张扬的神情消失不见，他有些落寞和迷茫，他的人生，已经失去积极向上，正直为人的动力，也没有任何目标。过去的九个月，不过是加速了他的堕落。洛孜瑜，是他活着的唯一乐趣。他走出豪宅区，才叫到一辆车。不再有私家车，出门不是坐公交，就是叫车，如今他过的是中都普通工薪阶层的生活，他自嘲地笑，不同的人，不同的命，同样经历公司动荡，亲人离世，洛孜瑜照样可以活得有声有色，偏偏他就沦落了。其实他也可以不打车，去找以前的朋友，或者大哥林征杰，他完全可以东山再起，回到以前的生活方式，生活圈子，不过他不愿意去求人，自力更生，靠自己的本事挣饭吃，也很好。

　　他看着半旧的车在鸿城那些他以前从未来过的街区穿梭，把他送到酒店门口。这是座很普通的酒店，价钱公道，室内干净，这就足够了。此时正是午餐时间，林征堑下车，没有回房间，四下走走，想找个吃饭的地方，四周都是装潢简单的小店，在林征堑眼里看来没有任何特色，里面坐着各种各样的人，太挤不够宽敞。他一路乱走，不留意间闯进了沈怀意的地盘。

　　虽然同在一座城市，林征堑这类的人，是从来不会和沈怀意这种人打交道的，平时也不会闯进沈怀意的地盘，对于林征堑来说，□□在鸿城是隐形的，彼此生活在不同的空间段，只会在报纸上相见，所以他没有任何戒心。走进来，只是因为这段街区明显灯红酒绿，比其它地方吸引闲人。

　　他很闲。

　　眼前有一座吧，里面很宽敞，很空，几乎没有人，他走了进去，随便挑了个空位，叫来招待，点一杯青啤，要一盘炸鸡翼，薯条。在鸿城，只有酒吧是没有明显档次区分的，所有酒类都提供，只是数量多少的区别而已。等酒菜的片刻，他埋头翻看掌中机，并没有留意周围环境。

　　酒吧一侧阴暗的角落里坐着三个人，面前一堆空酒瓶，显然已经坐了很久了。林征堑一进门，三人就在交头接耳，“新面孔，从来没见过，是沈老板的新人吗？”
　　“没听说，看样子不太像。”
　　“哎，这人和杰哥很象啊。”
　　“正点。”
　　“周哥，你不是在打他的主意吧？”
　　那个周哥歪着一边嘴角不怀好意的笑，“你不想？“
　　“我们借沈老板的地盘，要动手，要不要先打个招呼？”
　　“打个屁，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我们在这儿半年多了，从未见过这个人，八成是不熟鸿城的外地人闯进来，没人会管的。我们做得干净些，别留手尾。”

　　三人对视一眼，又低声商量，那个周哥继续坐着，另两人一人出门打探，一人站起来，走到吧台边，接过酒保手里的餐盘，说，“去去去，我来我来。”

　　酒保没敢出声，任由他把林征堑点的酒菜拿走。

　　那人一手托着盘子，背着人，把一粒药丸扔在酒杯里，药丸入水即化，冒出的泡沫和啤酒的泡沫混在一起，一会儿的功夫就看不出一丝痕迹。

　　那人走到林征堑桌边上，餐盘放下，把酒先摆在林征堑的面前，“这位小哥很面生啊，外地来的？”

　　林征堑抬头，眼前的人穿着紧身缎面短袖衬衫，二十出头的样子，神态却很老成，眼神透着邪气，身子筋瘦，不像普通酒吧跑堂，倒像成天在外混的，他无意与他交谈，只是礼节性地点一点头算是回答。

　　“慢吃，慢吃。”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放下鸡翅和薯条，转身就走了。

　　林征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皱了皱眉，这里的青啤味道有些古怪，他拿起杯子仔细看，颜色和澄度看着都没问题，不像过期或者冒牌的样子，他放下杯子，咬了口鸡翅，辣得直吐舌头，顾不得味道对不对，拿起青啤连喝了好几口。

　　坐在暗处的两人满意地笑，等林征堑吃差不多了，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吧，守在门口等着，门边上停了一辆运人的闷罐车，车厢密不透风，头先离开吧的那个坐在驾驶位上。

　　林征堑出了吧，还在吐舌头，这里的辣鸡翅倒是很带劲，他戴上墨镜，正准备离开，忽然头里一阵迷糊，人晃了晃，几乎站不稳。

　　酒里有古怪。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有人上来，左右夹击，把他一架，嘴里说，“兄弟，酒量不好就不要多喝嘛，来，我们送你回家，你住哪里啊？”

　　车厢移门已经打开。

　　林征堑心知不妙，手脚里却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由着两人架进车里。

　　姓周的等门关紧就有些迫不及待，两人一边扯他的裤子，一边掏他的裤兜，里面有张房卡，那个送酒的看到了得意地笑，“周哥，看，这小子房间都给我们开好了。车里不方便，还是房间里空间大，容易施展手脚，你看？”

　　姓周的拿过房卡仔细看了看，真是巧，熟地啊，他停下手，打开遮窗，晃着房卡对着驾驶位上的人，说，“走。”

　　那人猛踩一脚油门，车轮打着滑，磨着地面尖叫着开走了，车尾留下一股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