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过》羽如云

45、心动

　　这句话看上去没头没脑，林征堑却是看懂了，他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我出去吃。”

　　“怎么？又约了那个人？”林征杰放下浏览器，敏感地追问。

　　什么叫那个人，洛孜瑜没有名字的吗？怪不得上次沾了沾凳子就走，原来真是没有诚意，林征堑看了林征杰一眼，懒得和他争执，转身离开了林宅。

　　双安广场名店林立，艺术气氛浓郁，整洁旷阔的广场装饰华丽，游人大多衣饰名贵，这里是名人雅士的聚集地。旺角上的名家園要提前预约才能入内就餐，早餐厅四处挂着名人字画，虽是打印品，并非原作，但因有画家本人的亲笔签名，也是价值不菲。林征堑今天又晚了，一众损友已经吃了一个多小时，就等着人结账。

　　方才发短信的人都聚集在这里，见了面，自然还是同样的问题，林征堑并没有点穿实情，只是笑，不予回应。

　　“嫂子上的什么班，这么神秘不能说的？”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众人悻悻然，将话题转到洛孜瑜身上，“过去一年就属小洛发得最厉害，怎么样，今天这顿小洛请客，大家同不同意？”贺善嘉提议。

　　一众玩友个个附和。

　　吃完大餐，众人离开名家園，四散在广场各处闲逛，今日双安广场节目众多，名艺人登场演出，各种平时少见珍藏版金品名品展览，古董字画拍卖，政界要人出来亲民，各大企业也要来占个摊位，发放纪念品以策宣传，很多工薪阶层今天也穿上平时不舍得穿的金品衣服来凑热闹，素日里空旷的广场人头攒动，有红星名人签名处更是水泄不通。林征堑有心事，虽然人在那里，心思却不能融入，眼前的热闹都只在耳外，没有目的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只剩了自己一个人。他转头寻找，却看到洛孜瑜和一个与他气质接近的人在交谈，那人侧影俊美显眼，穿着正式而单纯，面料名贵的黑色西服上翻着内面衬衣的领子和袖口，纯粹的黑与纯粹的白对比明显，领口袖口处缀着钻石扣更是光华耀眼，旁边陪站着的一个男人着衣品味高雅时尚，颈口配一条标志性的丝巾，长得非常漂亮。

　　这两人也是鸿城的名人，一个是朝露的总裁和创始人，一个是朝露的形象代言人和合作者，更是北约明的学长，不过与林征堑并没有私交，不知和洛孜瑜是怎么搭上关系的。

　　洛孜瑜非常敏感，林征堑的目光刚转到三人身上，他就有所察觉，和对方告辞，穿过人群走到林征堑身边，用征询的口气问他，“去哪里？”

　　他并没有介绍林征堑与那两人认识的意思。除了林征堑的朋友圈，他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朋友圈。林征堑看在眼里，没有追问打探，鸿城有太多显贵人士，同一层次里的人认识和不认识都很正常，唯一奇怪的就是北约明的毕业生有太多条件非常好的年轻单身贵族，林征杰，洛孜瑜算一个，伍焕昶和薛洛睚更不逞多让，迄今连女友也没有一个，想多了，就觉得有些奇怪，大致应该象林征炅那样不停地换女友才算正常。

　　两人穿出人群，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林征堑问，“昨天那女孩是谁？”

　　洛孜瑜转头看他，探究地问，“你想通了？”

　　林征堑避着他的眼光，没有直接回答，“小语不会答应的。”

　　“没关系，反正这事也急不来，你慢慢花时间说服她，说不定哪天她就想通了。”

　　“就算这样，人家女孩会答应吗？”好端端的人，年纪那么轻，为什么会同意做这种事情。

　　洛孜瑜很不在意地回答，“本来就是出来卖的，有什么可介意的，不过是多少钱的问题。”

　　林征堑闻言回头看了洛孜瑜一眼。

　　洛孜瑜会错了意，“放心，绝对干净，我会帮你留着她。”

　　林征堑有种异样的感觉。

　　洛孜瑜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有目共睹，林征堑一直活得非常单纯，名人圈里的恶习与他无关。

　　林征堑并没有责备他，只是低头苦涩地笑，说了一句，“终于要堕落了。”

　　正月的假期转眼就过去了，自从林征堑发出那句问话后，两人就没有再联系过。二月的第一天，秋语歌按时回家，气氛十分尴尬，秋语歌一早回来，放下行装就赶去上班，对林征堑那句，“你回来啦”的问候听而不闻。林征堑很是没趣，打消了和她好好谈谈的计划，他在上次发出的问题之下加了一句话，“既然你不愿意和我谈，我就自己定主意了。”

　　他按下发送键就离开了这个冷冰冰的家。

　　晚月城堡里，洛孜瑜眼光从掌中机上移开，对绮丝雨说，“小雨，我会去程妈妈那里续签一年契约，从今天开始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遇到什么人，你都不要问一句话，也不能对任何人说，你能做到吗？”

　　绮丝雨顿了一顿，洛孜瑜要续签契约，她听到这一句话，其它都不重要了，她蹦了一蹦，点头，“当然，当然，当然。”

　　洛孜瑜推开长窗，古堡外的冷月高挂在天空，清亮的光辉照着大地。冬日的寒风冷冷地吹进来，希望能吹醒痴人的美梦。

　　洛孜瑜回头望一眼又唱又跳的绮丝雨，“小雨，要挣多少你才会满足？续约满后，你有什么打算？”

　　绮丝雨停下蹦跳，歪着头，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没有答案。

　　这一次续约之后，他就会终止协约，无论他愿意与否，他已经不能再继续留她在自己身边了，而且她必须离开鸿城，最好是回她的家乡，不要再出来做这样的营生，“小雨，人会老，有一天没有青春可卖，你要早做打算，程妈妈也许比别家妈妈体恤，但她终究是个生意人，讲的是利益，她是不会真正为你做打算的。利字当头，必要的时候，她会牺牲你来成全她的生意，毕竟她手中象你这样的女孩太多太多，她不会顾惜你一个。”

　　绮丝雨认真地听着。

　　“你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好好去想清楚，我付给她的报酬不知道她会分你多少，我也不需要知道，在我们解约之前，给我一个价，一个从此你可以安心回家的价，只要在我能力范围，我一定会满足你。”

　　绮丝雨没有说话，她不要洛孜瑜给她钱，她希望他会把契约一直签下去，这个希望太奢侈了吗？

　　洛孜瑜拿了一本书，坐进沙发，“来，我给你读书。”

　　绮丝雨听话地走过去，和他挤在一起。

　　洛孜瑜亲了亲她的头发，很快，他就不能和她如此亲密接触了，即便她是为了钱才这么依顺，但毕竟每个生命都是等同的，他这么做，完全是利用她的顺从去成全另外一个人的幸福，他有歉意，需要做出补偿。

　　绮丝雨并不知道他的心事，也不知道什么正等着她，她只是把头靠在他怀里，听他读着书中的故事，神情满足。

　　一本书读完，绮丝雨已经困得睁不开眼，靠在洛孜瑜身上差不多要睡过去了。

　　洛孜瑜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对她说，“明天我有一个朋友要来。”

　　“唔。”绮丝雨迷糊中回应着。

　　“无论他有什么要求，你都要答应他。”

　　“唔。”她含糊地回答。

　　“如果他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就告诉他，你叫小雨。”

　　绮丝雨已经沉入了梦乡。

　　黎明将至的黑夜里，古堡巍峨地耸立，偌大的古堡一片漆黑，只有一扇窗，亮着温暖的光。

　　第二天上午，林征堑的车出现在古堡前。

　　此时他本应该去通达，他却来了这里。

　　洛孜瑜在一楼大厅里等他。

　　古堡里冷冷清清，没有其他人，古堡修缮工作尚未完成，人都被洛孜瑜放假回家去了。

　　林征堑只说了一句话，“我希望能和她先熟悉起来。”

　　洛孜瑜点头，“她在三楼你住过的那个房间，你随时可以来看她。”

　　林征堑沿着弧梯上楼，他不想通过机械手段解决，一则此事越少人介入越好，二则他不喜欢这种没有人情味完全是交易的手段，毕竟是他未来孩子的母亲，他希望彼此之间能有一些基本交流。

　　他推开主卧的门，有一刻的错觉。

　　是秋语歌在里面等他。

　　绮丝雨回转身，看到的不是洛孜瑜，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