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过》羽如云

38、试探

　　通话那头的九叔中气很足，“什么时候这么客气啦，九叔知道你一向是晚睡的人，现在还早着哪，说什么晚，有什么要问的直接说吧。”

　　“我想问问，从妇科角度出发，有什么原因会造成女方不孕，而且是无法治疗的？”

　　“年轻人好奇心这么重，这都想知道？九叔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能不能先问问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个啊？是不是有女朋友啦？”

　　“九叔你就别八卦了，我就是想了解一下。”

　　“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不过真有啥事，九叔一定想办法帮你解决，我不能看着你断后，不然我不敢去见你爹妈啊。”

　　“九叔！”洛孜瑜严重抗议。

　　九叔这才言归正传，“女方不孕原因很多，绝大部分可以治疗，有些不能治愈的，可以通过体外受孕和借腹生子的技术来解决，就你所说完全无法用医学解决的，除了双方天生相克，那就只剩女方卵子的问题了。”

　　洛孜瑜回到绿楼，林征堑还没就寝，他披了条睡袍靠在正厅的双人沙发里，在玩掌中机。见洛孜瑜进来，林征堑对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过去。

　　洛孜瑜有些不解地走近前。

　　林征堑把手掌机送到他眼前。

　　屏幕上有一段字，“给我三天时间，我需要绝对的安静去想一些问题，请不要再找人来骚扰我。”

　　短信是秋语歌发出的。

　　“你把我一人扔在湖里，是去＇骚扰＇她了？”林征堑耐心等他把字看完，才问。

　　洛孜瑜有些发窘，

　　“你见到她了？”

　　“是的，本来想找她好好谈谈，结果吵了一架。”

　　“你们有什么好吵的？”

　　“抱歉，事情没有办好。”

　　“怎么没办好，你不出面，她会给我回信吗？”林征堑口气自嘲，不知是褒是贬。

　　洛孜瑜没敢接话。

　　林征堑仰天吁了口气，“说实话，认识小语之后，我一直很累，以前不觉得，今晚在你这里歇了一歇，感触特别深。也好，她要三天想想，我也要三天松口气。”

　　洛孜瑜心沉了一沉，这不像林征堑会说的话，难道他已经开始放弃了？

　　林征堑眼角的余光将洛孜瑜的神情变化都收在眼里，他闭上眼，揉着眼眉，“这三天，我就交给你安排了。”

　　洛孜瑜见他动作，招手叫人去请按摩师。

　　林征堑听在耳朵里，在人出门之前，加了一句，“一起吧，一个人做没意思。”

　　这句话有心人听着就暧昧了。洛孜瑜探究地观察了他一眼，终究没有反驳，点头示意侍应生照办。

　　顶高九米的按摩室很宽敞，落地玻璃对着湖景，平时可以打开，此时夜凉，扇扇紧闭。里面平日只设一只按摩床，为了林征堑的要求，临时加了一只，虽然两人进门时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但地毯上留着的压痕明显地透露着平时摆设的位置。林征堑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地毯上的痕迹，挑了离门远的那个床位，脱了浴衣，只留一条内裤，俯身躺下。

　　洛孜瑜跟在后面进来，进门后一直低着头，背着林征堑除衣，很快地躺到床上，把雪白的丝毯盖住自己的身子，动作之快，好像身体有什么见不得人。

　　整个按摩室除了五个人的呼吸声，静得令人窒息。

　　林征堑调整了一下睡姿。虽然他没试过和一个同性在一个封闭的室内共享按摩，但他并没有感觉拘束或者尴尬，一切就像躺在公共沙滩上晒日光浴那么自然。他猜不透洛孜瑜那么迅速地把自己藏起来，是因为什么，记忆之中好像搜索不到洛孜瑜晒身材的片段，以前可以理解，他怕人嘲笑他瘦小，现在呢？是小时候留下的心里阴影，还是出于不能启齿的原因？

　　有人蹑手蹑脚走进来，附在洛孜瑜耳边说了几句话。

　　洛孜瑜迅速起身，接过侍应生递来的衣服，穿着整齐，离开了按摩室。

　　他的按摩师并没有退走，而是站在一旁等待，显然洛孜瑜是去见个外人，很快就会回来。

　　林征堑冷眼看他穿衣，时下女人追捧的长线条瘦型肌肉，身材如此，没什么好遮掩的，他却一直深居简出，外人见不到他，连朋友圈都极少露面，好像存心要被人遗忘，晚睡却不笙歌，平时到底都在做什么？

　　洛孜瑜下楼，偏厅里站着三个人，两个是他的私人保镖，还有一个穿着灰土，耷拉着头，一脸垂头丧气，桌上摆着一只半旧的包，一只掌中机，一只高效摄像机。

　　洛孜瑜接过绿楼总监递来的一张硬卡，是快边周刊的娱记卡，上面有照片和名字，包信，显然是从那人身上搜来的。洛孜瑜问他身边的人，“怎么进来的？”

　　那人听到，抢着回答，“我在路上看到洛先生的车，一时好奇，就跟过来了，路口不好进，我绕坡上翻进来的。”

　　洛孜瑜本来不打算跟他说话，既然他接了话，洛孜瑜就问他，“知不知道这里是禁地，私闯被警卫发现他们可以开枪，你是不要命啦？”

　　那人陪笑，“是，是，这不是才好奇吗？洛先生的保镖都好厉害，没声没息，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洛孜瑜听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没有再多问，“这次算了，下一次再犯，报警送监。送他出去，器材原样配他一套新的。”这一带的信号屏蔽，除非有内部密码上内部网，否则无法与外界通信，想来相机无论拍到什么都还没有送出去，留下器材即万无一失。

　　那人也没有吵闹，乖乖跟着出去了。

　　这人员交替的片刻，林子里一棵密柳上有黑影顺着树干滑下，借着黑夜的掩护，消失在隔离带的深处。

　　洛孜瑜把娱记卡交给总监，“查一下这人的背景。”看他肆无忌惮的样子，难说没有什么背景。他亲自把包里的镜头，相机处理掉，留下了掌中机，就回按摩室。

　　林征堑并没有问他去了哪里，这一通折腾下来，做完按摩已经近十一点半了。平时早睡的林征堑却没有一点睡意，腰间随意搭着条浴巾问，“精神很好，哪里可以去消遣消遣？”

　　“三环以内宵禁，十点以后娱乐场所全部关门，现在出门，要去三环以外了吧？中京我不是很熟，我叫人来打听一下。”洛孜瑜原本无意出门，但他没有推辞。

　　林征堑摆手，“不用问了，中京不是有个天涯海角吗？”

　　洛孜瑜醒一醒神，“是啊，怎么把这给忘了。”

　　林征堑起身离开，“我没车，你开车。”

　　这句听似多余的废话分明是示意洛孜瑜不要带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