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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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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宴在C市除了那个同样住在医院需要人服侍的“仇人”老爸外,没其他家人了。身为铁哥们,出事之后,秦牧守了他一天一夜,直到他度过危险期才去忙别的事,但仍是尽量抽出时间同何婕轮流来医院陪护他。
第三天的时候夏宴就恢复了正常的饮食,也能下地活动了,可是因为他的右手粉碎性骨折,半身不遂的,于是何婕给他请了特护,全天候照顾他在医院里的饮食起居。
特护都是护理学院毕业的年轻女孩儿,专业,又,娇美可爱。
不止如此,搁在他床头柜上的鲜花又换了新的,还是好几捧,今天是淡雅的香水百合和明艳的向日葵以及火红的玫瑰,这说明有不同的女人来看望过他。
秦牧斜倚在门框上,眼风扫过那些花束,笑:“有句话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是不假。你似乎也很享受嘛,都舍不得出院了。”
他现在就是右手不能动,其实其他都没大碍了。医生说可以回家去慢慢休养,腾出病房来给其他病人。
大医院里的病房除了过年那几天,总是很紧俏。
夏宴睃着他,“我看分明很享受的是你。天天往医院跑,如此不辞辛劳,打着探视我的名义,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哈哈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可越来越有总裁范儿了,说的话高深莫测,城府之深,连我都听不懂了。”秦牧讪笑着踱进房间来。
“既然你装傻,我就直白点好了。你就在我病房外面把人护士逗得咯咯咯笑个不停,不觉得过分了些吗?病人需要静养。”
秦牧神色赧然,正要狡辩,有护士进来给夏宴输液。等人走后,秦牧已经没了刚才抽科打诨的兴致。
他拉了张椅子在病床前坐好,严肃地开口:“事情是林婷婷做的。监控视频看得很清晰,警察可能最近两天就要来找你做笔录了。”
看夏宴精神头越来越好了,秦牧今天来是打算告诉他车祸的来龙去脉。
“真不知她发了什么疯,撞那样狠,而且是自杀式的。好在你开的是大车,她的车小,不然你今天恐怕会跟她一样还躺在ICU里没出得来。”
夏宴眸中阴翳浮动,“能牵动一个恋爱脑的女人神经的,除了男人,没别的原因。”
秦牧听懂了他的意思,林婷婷那个男朋友是罪魁祸首。
“可答应同你结婚的是她自己啊。”
“她并不愿意,但是迫于现实。林国栋肯定使了手段,多半是断了那对鸳鸯的炊。后来我又向林国栋要了两个亿,估计林国栋肉疼得很,不甘心,于是态度强硬地要那个男人滚蛋,林婷婷就发疯了。”
“这么看,她那个穷男友真的是又穷又坏。吃女人的花女人的,没本事讨得老丈人欢心,只会对女人撒气。林婷婷受了委屈,就把一切怪在你头上,你也够倒霉的。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了结?”
林国栋已经递了话来,他试图把这件事情当一起家庭矛盾处理,就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听说他已经向警方那边透露夏宴和林婷婷两人是夫妻,说是他女儿去接女婿下班,结果把油门和刹车踩混了。
现在林婷婷躺在医院里还没醒过来,警方暂时没有羁押她。而夏宴也在医院住着,警方就没有来问询。
“就让林国栋先去应付警方,看他怎么自圆其说。我保留意见。”
这是要留一手了。
秦牧看着夏宴,嘴角牵起,“呵呵,没想到你长得这么一表人才,也有女人死活不愿嫁你呐。”
“这有什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哦?那你爱的是什么样的?”
敞开的房门被轻轻敲响,两个男人停下谈话,看过去。
一位穿着粉色制服的小护士提着个两层的餐盒,甜甜一笑,“夏总,该用午餐了。”
这是何婕给夏宴请的特护。
秦牧暧昧地冲夏宴笑了下,起身,“行啦,我就不打搅你的浪漫午餐时刻了。”
夏宴没好气地赏他一记飞刀,“很好,那你滚快点。”
十分钟后,娇美的特护哎呀一声,还那么巧地趴在他的腰腹以下。
夏宴不动如山,凉凉地看着对方:“莫非你是趁我病,要我命?”
年轻的特护霎时红透了半边脸,但是并不妨碍她两只手继续撑在他的胸膛上使力,还得是慢慢地直起身来。
他做过手术,房中又开了空调,所以就只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病号服。
那衣服料子薄薄的,手掌隔着衣料,能清晰地感觉到布料下他起伏有力的炙热的胸肌。
夏宴嫌她起身的动作太慢,恼怒地伸手将其推开。
力度不小。
才八十多斤的小美人被他一推,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竟坐倒在地,霎时红了整张脸,跟着又委屈又难堪地哭了出来,然后爬起来捂着脸飞跑了出去。
差点撞上疏桐。
夏宴并未注意到门口的那点小插曲,他火大地掀开被子,想要去趟卫生间冷却下怒火。
怒意中,动作幅度大了,掀起的被子一角落到粥碗里,带出来淋淋漓漓一大片。
夏宴想也未想,丢开被子伸手就去抓碗。这下好,被子比较重,丢开时直接把碗给带翻了,掉在被子上,整碗粥都洒在了床上。好巧不巧,一部分正倒在他裤~裆处,烫得他一嘶,慌得往后退,然后抓起被子在那地方擦拭了好几下。
这一幕正好叫站在门口欲要敲门进来的疏桐瞧了个尽,她唰的红了脸,慌乱地别开了眼。
夏宴抽了十来张餐巾纸把裤子上、被子上的米粥清理干净,然后抓起用过的一堆餐巾纸正要下地去丢进角落的垃圾桶里,就看见了门边的身影,身体一僵。
裤子上那个位置处的颜色比起别的地方要深,濡湿的痕迹很明显。
男人有时候会这样,狼狈的时候,往往会本能地做出一种应激反应,便是恶声恶气地、刻意地大声说话,呵斥目击者,以此方式来掩饰自己难堪的处境。
此时,尴尬无比的夏宴火冒三丈的沉声吼:“你一直杵在门口干什么!”
骤然的怒叱吓得疏桐手一抖,半袋子苹果啪的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到处滚。
疏桐慌忙弯腰蹲身,七手八脚地把苹果归拢重新装进袋子里,然后把袋子抱在怀里站起身来,神色局促。
夏宴那句话的本意肯定是叫疏桐立刻消失在他眼前,但是,疏桐却理解成了夏宴要她不要傻站在门口了,赶紧进来帮忙啊的意思。
于是,就见她在门口僵立了几秒钟,然后她“哦”了一声,抱着苹果就走了进来。
苹果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她把垃圾桶拿过来放在了夏宴脚边。
也不看他,转身又走到角落的柜子处,打开,自里面翻出来一条新的干净的被子,咬着唇回到病床边,默不作声的将那床被夏宴抓来擦拭了米粥的被弄脏的被条扯走,换上她自柜子里找出来的新的。
这过程中,疏桐一直低着头,只叫夏宴看到她一双红透了的耳垂。她红着耳垂把被子展开,将夏宴的下半身完全盖住,最后被子一直拉到他的胸口位置。
看餐板上还有残留的米粥,她又扯了几张餐巾纸将餐板彻底擦拭干净,然后她抱着脏被子出门去了,过来会儿空手而回。
走到床边,见夏宴手里还抓着那团用过的餐巾纸呢,咬着唇伸手扯了过去,丢进垃圾桶里,最后把垃圾桶放回原来的角落位置。
夏宴只觉得莫名其妙,但不露声色,冷眼看她忙进忙出,当意识到疏桐已经收拾干净床被,洗了手,然后端着一碗饭,侧身坐在了他的床沿,夏宴满脑子都是问号。
当再看见一勺和着肉菜的米饭递到他嘴边时,夏宴心头的问号就变成了惊叹号。
她这是要喂他饭?
夏宴低眼,无声地看着递到他唇边的瓢羹。
银色的勺子里,底下那一半是粘稠的大米粥,上面那一半是青红椒炒的肉丝,肉香扑鼻,隐约腾起几缕几不可见的热气。
目光上移,疏桐垂着的眼睫在轻颤。
她在紧张……
所以她并未看他,死死地盯着勺子。
如何不紧张呢?两人坐得这么近,身体相距不过十多公分的距离。而他的左手甚至就放在她搭在床沿上的右腿边。
既然这么胆大,又何必紧张?
夏宴轻哼了声,幽邃的目光像一张网,网住疏桐整个小脸,反复逡巡,就像是在巡视自己的土地,然后他张开了嘴,恩赐一般地含住那勺饭菜,再慢条斯理地咀嚼了两下,睃着她缓缓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