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 未成年》遥静

21、第 2 章

　　日美少年网球友谊赛，这场商业性质很浓的普通友谊交流赛，却在越前藤的人生当中某个关键点起了一个小转折。
　　在某天与不二周助闲聊中得知，日本队精选出来的一众代表都是当代日本青少年网球手当中的强手，所以这场团体赛的最终胜利归于日本队，在越前藤看来这份胜利来得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打着交流牌子远渡重洋来的美国队是不是这样的想法，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久后，据闻当时美国队里的某位随团人员恰巧是美国网球界有点分量的人物，所以在看了日本队的比赛表现之后的不久，越前龙马就收到了一封来自美国邀请他参加全美网球公开赛少年组别的信函。
　　当看到这信函的时候，越前藤正与龙马他们一家围着饭桌吃饭。她听着饭桌上伦子和南次郎的对话，眼睛只望着晚餐的菜肴，筷子伸往土豆丝堆中，夹起一小扎回到自己的饭碗中，再慢慢地吃。
　　毫无疑问，这封信函对越前龙马来说不但是种实力的证明还是一个实力的测试。所以他在很认真地阅读完这信函后，没有犹豫地决定了去美国参加比赛。
　　可伦子阿姨却提出反对。她觉得龙马这一去就不知道何时是归期，在日本这边学业可能就此丢下，这样对龙马将来不太好。
　　越前藤相当认同这个观点，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她一直低头吃饭，可该听的她都听进去了。
　　始终，多念点书比多打几场网球好。
　　学多点知识，对日后的生活是相当的重要。这观念形成的早，而且根深蒂固，大概与自小母亲用语言和行动将此观念传达她有关。母亲的要求一直很高，很看重成绩所反映出来的东西，虽然她至今还是不太清楚那些单一的分数所代表的含义。不然的话，当她尽了力也达不到母亲的要求时，也不会面对母亲更深层的冷漠以及无视。
　　眼神一黯，越前藤拿着筷子在空气中停了几秒，往后掩饰地顺势伸到离筷子最近的菜肴上，看也没看地随便夹起一块便往嘴里送去。
　　“诶!小藤，那是辣椒！”对桌的莱莱子表姐马上出言阻止，但那红红的辣椒已经被越前藤吃在嘴里了。
　　辛辣的刺激让越前藤顿时感觉口腔麻痹得只剩下热与辣，泪腺渗出的水汽恣意地释放，顾不上什么礼节礼貌，饭碗筷子一丢，一溜烟似得跑进厨房对着水盘呕吐。
　　“咋了？明明家里最受不了辣的就是她，现在竟然连这专门佐料用的炒辣椒也吃？”伦子正觉奇怪，但看到藤从厨房出来后那眼睛红红鼻子红红嘴唇红红的模样，想起冰箱里放着她刚买回的汽水便去拿了瓶给她。
　　饭桌上人都跑得乱七八糟的，越前龙马趁众人没留意偷偷地从冰箱里拿出他最喜爱那口味的汽水开了就喝，一口气灌了一大瓶，待到伦子发觉时都晚了。
　　“你这个小孩，都说几次了，吃饭不要喝这些碳酸饮料！”
　　“哦，不喝也行，那这剩下的你还要不要啊？”
　　“……给我全部喝完！不准浪费。”
　　“切……！”得到正式许可，龙马随意起来坐回到椅子上，舒舒服服正大光明地享受冰冷汽水滑过喉咙的滋味，舒服写意。
　　“你这样一个人回去美国生活行么？连日常生活都成问题，我和你爸还是和你一起回去吧。”
　　“如果你们能走的了，就随你们。可是……”龙马喝了一口汽水，眼睛扫向一直都不太出声说话的堂姐越前藤身上，年纪正处在不大不小的他也开始考虑到这个半途加入他们家的人会不会与他们一家去美国。可那个人不像妈妈那样温和，不像表姐那样活泼随和，不像他遇到的那些女生那样多话，一张淡淡的脸上他总没看出些什么来，除了她说话的时候。
　　越前龙马一歪头，有些探试的问道：“她也一起去么？”
　　经龙马一提，伦子也发现自己忽略掉这个重要的问题。她有些担心，怕这样一忽略会让藤会想歪，于是反而更小心地问越前藤：“小藤……，如果我们都回美国，你跟我们一起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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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前藤没说话。手按纸巾，捂着嘴巴，这样做只是很单纯地为了让口里的辛辣味觉能更快地融到汽水酸酸甜甜中去，并无其他。面对伦子带着期待的眼神，以及一旁假装吃饭却不断向她投放视线的几位，一来一回的，在那样的眼光下，越前藤无法做出任何决定。“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可以么？”
　　有没有方法……能不让期待的眼光失望而回，同时她又不需要离开这个她才刚开始接受的地方。

　　其实……
　　她在害怕……
　　“离开”，对越前藤来说并不是只代表一个名词。
　　与“离开”结伴双生的，是“失去”。

　　越强龙马的停学手续办理的很快。一个多星期之后，他就在青学网球部的众人欢送下飞往美国纽约，开始他的追求他的梦。
　　但，越前藤没有和越前一家一起走。
　　不关主观原因，其实越前南次郎他们一心想带她一起去，毕竟留下一个才十多岁还没成年的孩子在国内不论出于什么原因都说不过去，但由于签证问题等客观因数使得越前藤就是要前往美国最快也要等待三个月的审批时间。
　　就是这样，越前藤一个人留在了日本。
　　在越前南次郎他们离开前的一晚，越前藤正坐在他们面前很认真地说，她不想半途而废，希望能让她留下来直至国中学业完成。要是之后她的审批结果成功的话，再去美国找他们。
　　南次郎没意见，他总是家里对孩子最随意的一个，不管是对龙马还是藤，只要是他们自己决定的都不会提出反对。伦子却很担心，忧心这么一个孩子在国内无法生活。于是在上车出发去机场前，伦子特地抓住菜菜子千叮万嘱她平日多些回来这家照顾独居的越前藤。
　　面对这些关心的心意，越前藤双手握在身前，虚心又腼腆地低头聆听那些被伦子重复又重复的交待，即使站在越前藤身旁的菜菜子都快要受不了这些如同碎碎念的唠叨，可也没出言没打断。事关那是一位母亲对孩子关心嘱咐，谁忍心去打断。
　　但时间不留人。
　　越前藤站在越前家门前，目送着这一家三口的离开。

　　这次，“离开”的双生子没有同行。
　　望着那栋已经空荡起来的老式房子，越前藤却并不觉得孤单。

　　期末考试的日子一天一天地临近，但对越前藤来说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有人却一天比一天心烦。
　　自从知道越前龙马要赶赴美国之后，不二周助就开始等着越前藤来跟他说这事，但直到嚣张的越前学弟也挥泪跟众学长道别飞离日本后，她也没有说。虽然她没跟着一起走，但这么大的事情就连吱声都没，不太合情理。
　　不二周助不承认他是在生闷气，只是觉得她太不应该这么做。
　　她什么都不说，仿佛旁人对她怎么想怎么做都无所谓，即使那人为她忧心到烦心也是那人自找麻烦，与她无关。每当如此想到，不二周助更觉得闷得烦躁，不自觉地脸都冷了好几天。
　　不二周助拿着前几天越前藤借他复习的笔记，走到她面前一声不吭地放到她桌面。
　　越前藤低头看了一下那本名义上是借其实是送给不二周助的笔记，不知他为何将它还给她。她抬目望着不二周助，十分疑问，“这……不用还给我的。”
　　“这是什么意思？”
　　“呃？”
　　“连整理好的复习笔记都送人，你不需要用了么？”
　　“这没关系的，我自己这里有底稿。这本笔记整理出来就是打算给你的所以不用还我，前段时间的学习重点都在里面，这样你复习起来不用花太多时间。”
　　“是吗？谢谢。”
　　“不用，我很高兴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不二周助把笔记本子放回到他课桌上最显眼的地方。这份笔记做得有多好他知道，页面整齐干净、内容充实不拖沓，重点简明扼要，让人看得相当的舒服，足见整理人的用心。本以为她只是客气地说说不用还，想不到这是她专门为他做的。本来他以为越前藤把自己的复习笔记都送人是因为准备前往美国而不再使用，现在情况一下子明朗，他一直存在不少猜测的心也随之放宽了不少。不二周助不禁由心底笑出来，“越前学习很认真嘛！”
　　越前藤斜视某人，反问：“难道我以前给你的印象是个马虎的人？”
　　“不敢说。”
　　越前藤放下笔，眼睛盯着不二周助，“说！”
　　“总体来说感觉还蛮良好的，但不知为何你总喜欢执着细处。很多事情你做得很让人看到很郁闷，却不知道怎么对你说，于是别人只能继续郁闷。例如前段时间越前龙马他去美国这事情，你为什么就一声不吭呢？”
　　“只是龙马去，我又不去的，为啥要对外宣扬啊？”
　　“……那么，你是留在日本？”
　　“都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会觉得看到眼前是幻影么？”
　　“以后呢？你是一直留在日本？”
　　“不能确定，但我会在青学念完国中。”
　　“如果你离开这里，不会不告而别吧？”
　　越前藤摇头，“不会。我不喜欢那位与‘离开’结伴同行的双生子。”
　　不二周助没猜出她的字谜，“恩？”
　　越前藤耸肩，说：“这么难得结交到相处得不错的朋友，我可不想因为这离开而失去。”
　　不二周助闻言，柔柔地笑着，话题却在此时一转，“是了，下午我和手冢有一场正选之间网球赛，同样也很难得的，同队三年才第二次，你来不来看？”
　　“不了，上次看了你的比赛后就怕了。等你打完后再来告诉我结果，加油！”

　　黄昏，越前藤打开了教室后面的一扇窗户，尚算干净的空气扑到她的脸上，鼻子一下子不太适应干燥的空气而有点不舒服，放眼望去，城巿很大，有点陌生有点熟悉。越前藤俯身趴在窗棂上，不锈钢的冰冷透过皮肤直接传递，很冷却很舒服。
　　眼底，不远处的网球训练场上，正在进行着网球比赛。
　　不知赛果如何呢？

　　风吹过，叶子摇摇晃晃地掉下来。
　　越前藤伸出手，抓住掉下的叶子。
　　但一下子太用了力，风干的叶子破碎了。
　　即使已近黄昏，阳光依然灿烂，风仍在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