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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   之后,我和刘瑶除了一些礼貌性的对话,基本没有交流。
      中秋过后,本以为会因为“秋老虎”而热一阵子。今年的秋老虎完全焉了。学校里陆陆续续有同学开始穿上长袖。微凉的天气反而给人一种纯洁,干净的感觉。
      桂花树上,开满了白色的桂花,香气四溢。食堂,宿舍,教学楼,实验楼都被沁人心脾的花香弥漫着。在凉爽的秋风里,漫步校园,闻着花香,身心自然而然的得到放松和舒适。然而,一股忧伤莫名的产生,似有似无,若隐若现。
      “好几天没见你了,想你了。”张康伟说。他的手紧紧地牵着我。强烈的感觉,通过厚实的手掌,传入我心脏。而我却有些害怕他的热情。想要紧紧被他握紧,有想要逃离。在矛盾里,苦苦挣扎。
      我没有说话,继续前行。沉默似乎成了所有问题最好的解决方式。不承认,也不否认。给自己,也给对方更多余地。就像我和刘瑶现在的状况。我用余光偷偷瞟一眼张康伟。他也没有想要我有回应,无声地前行。
      “去卧龙湖走走吧。”
      他没有等我答应,就牵着我往卧龙湖的台阶走。无形的带着命令的氛围也容不得我拒绝,只能愣愣的跟着一起。
      湖水很平静,静得发冷。冒出的凉气迅速的卷走双足的温度。围湖栽种的柳树光秃秃的只剩下又长又细的枝条,像是佝偻着背伫立的老妪。
      远处有对情侣面对面坐着,深情相拥,然后激吻。冰冷的石凳丝毫没有浇灭他们的热情。
      张康维停下脚步,面对着站在我的面前,微微弓着上身,准备吻我。我闭上眼接受。刘瑶突然窜入我的脑海。她面如死灰,伤心欲绝。眼里装着的是痛苦,是伤心,是失望。这一切都是我带来的。我转身,走了一步。张康维扑了个空。
      “天气太冷了。我想加件衣服。”
      张康维马上脱下外套准备披在我的身上。
      “不用了。”
      “已经一个月了。该放下了。”
      “我就是放不下。”
      “你这样只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发展。”
      “就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我和刘瑶才会走到这一步。”
      “你说什么?”张康维被我气到了。他停下脚步,气愤的看着我。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我的语气也没有多好。
      张康伟转身继续前行,明显是在生闷气。我知道是我错了,心里纠结着要不要道歉。我想来想去就是拉不下脸来道歉。
      过了好久,还是他先开口了。“还冷吗?”他问我。
      “不冷了。”我抓起他的手,轻轻的咬了一口,“让我揪着心走了这么久。”
      “啊?”
      “以后,不管是我的还是你的错,都算在你头上。”
      “那……”
      “也算你的。都算你的。”我撒娇带着无赖的说。手使劲摇着他的右手。
      “好啦,好啦!都算我的。”
      这撒娇的方式,我很不喜欢。然而这确实是达到目的的最好最快的方式。
      刘瑶退学了。这是我回到寝室听到的第一句话。我的神经不知道该给这样的消息什么样的回应。
      "哦。"我木讷的冒出声音。
      "她说想回家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舒依说,"我劝了她好久都没用。她说就算是现在勉强留下来,还是会像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其实这样也好。一个人只有知道真正想要才能有意义的努力生活。"黎丽说,"而我现在就是不知道生活的方向在哪里。"
      "有的时候我们是摸着石头过河。在奋斗中找到目标的。"舒依说,"我们的青春太宝贵了。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我们犹豫不决的寻找。"
      "你也不必太自责。这场纠葛里从来没有对错,后果都是只有承担。"
      我鹅行鸭步的走到床边,躺下,看着上床刘瑶睡了三年的床板。突然怀念床板微微变形时的弯曲。记得以前,我总是抱怨刘瑶动静太大。她嘴上是要我忍着,行动上却慢慢的改变着自己。相处本来就是相互的忍让。这一次,又是她默默的忍受着爱别离苦。我们都是在互相亏欠中长大的。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成为爱情游戏里的行凶者。和吴成亮分手,我一直以受害者自居。流过的泪,心痛过的日日夜夜全是他一个人的自私和无情造成的。当角色转换,受害者称为行凶者,我猜明白爱情本来就不由自主。我们甚至连选择爱上谁的权利都没有。在对的人出现的那一刻,爱情在荷尔蒙的神奇化学作用下,我们就陷入了美妙的爱情。受伤也好,流泪也罢,都是我们自作自受。根本容不得有选择的余地。
      我想我不再恨吴成亮了。甚至在回忆里,只会留下我们曾经美好的时光。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够重逢,我想我可能还会感谢在我索然无味的高中生活里,他的悉心陪伴。
      回到我和刘瑶的关系,我没有太多的愧疚,更多的是无奈。刘瑶仔正确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我在错的时间里遇到了正确的人。然而我们遇到的是同一个人。所以一定会有人受伤。
      我突然放声大哭,侧身,对着白色的墙壁。墙壁上贴着我和刘瑶曾经一起在商业街买的樱桃小丸子的壁纸。壁纸的右上角有些破损。应该是和刘瑶打闹后留下的。
      "没事吧?"黎丽问。
      "是不是生活一直都这样无奈?还是只是在学生时代才会这样?"
      "生活一直都很无奈。所以我们要学会忍耐。"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却是我必须接受的事实。我总是以为我们可以找到一个万全的方法,圆满各自的愿望。但是,舍和得从来都是不可分割的整体。
      我哭着哭着就睡了。也不是完全睡着了,而是一种半醉半醒的状态。梦见我们在一起的时光。第一次见到刘瑶的时候,她还是短发。如果不是因为她起伏不平的胸,我差点认为她是一个男生。我问她为什么把头发剪成平头。她说家里不答应她学医。从那天起,我就明白,刘瑶想要得到的就一定会尽全力争取。这或许就是她能够在高三一年里从一个连二本都可能上不了的人成为985高校的高材生的原因吧。她和我周末都比较喜欢赖在床上。周末,我和刘瑶都比较喜欢睡懒觉。经常是早饭和中饭一起吃。舒依的作息时间是规律的。平常都是六点半准时起床。周末晚点,不过七点半之前一定会起来。所以,舒依从外面带回来的早餐时不时就会被我和舒依俩人偷偷吃了。
      渐渐的人,就变了。回忆带来的不再是伤了。我开始学会靠回忆来治疗伤口了。就算是为刘瑶惋惜,为自己羞愧,也不再心痛了。在看透了生活之后,难过变成了无奈,软弱变成了坚强,明白了生活不相信眼泪。我想这就是长大吧。
      生活总是要继续。少了谁,都不会脚步。
      一级心理咨询师对于我而言太容易了。张康维说好好庆祝一番。我说完全没有必要。其实,在中国,心理咨询这一块还不够成熟。只要有本科学历,交两千培训费就可以百分百拿到证书。所以现在社会上很多鱼目混珠的大师、专家到处骗钱。传播什么意念疗法,什么气功。前段时间被抓的大骗子王林就号称是气功大师。据说很多国内重量级的大明星和某些高官都在王林身上花了很多钱,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
      黎丽说她爸妈也想学气功来者。我问为什么后来没有学。她说王林太忙了。根本看不上她家里这点钱。现在她们都很庆新当初没有学,不然现在可就闹笑话了。
      说到黎丽,尹一似乎已经完全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每天开开心心的遛猪。原本的遛猪值日表因为刘瑶的休学,也就失效了。黎丽只要一个人天天带着一一到处走。在学校学生会做事就是这样。在大一大二的时候,每日每夜的忙东忙西,等到后面职位越来越高了,反而没那么多事了。准备活动只需要开个会议,安排一下工作就可以了。偶尔骂骂手下,免得他们忘记了还有这个顶头上司。
      我资格证拿到后,更加无聊了。课程到了大四基本没多少了。毕业设计也就是交一篇论文或者是社会调查。不过这个还早。X大特别看重人际关系。我虽然在成绩在系里排在前面,但我比其他几个天天只会抱着书看的好多了。他们其中有几个不想考研的,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工作。尤其是系里的第一名,她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的样子。没几个面试官喜欢她这样的人力资源师(人力资源部也会招心理学的本科生)。而我,因为在心理协会的工作做的相当不错,指导老师把我介绍给了本市一家甲级医院精神科做心理咨询师是实习生。也过通过一年的考核期,基本上转正没有问题。
      四年,说长也不常说短也不短。弹指一挥间,三年半都快要过去了。回头想想,我确实过的不错。该经历的都经历了。爱过,痛过,笑过,累过,伤过,不管是哪一种滋味,都是我人生里不会忘记的滋味。
      只有舒依还在每日每夜的学习。舒依是系里的第一名而且是连续三年都是第一。校级奖学金,国家级奖学金,社会奖学金拿都拿的手软。本来保研的资格铁定是她,系里有一个学生老爸是某某重量级学术型杂志的编辑。所以,花了点钱给她登了篇不过尔尔的文章,保研的资格就落在她身上了。而舒依还必须和其他五名学生挣剩余的两个保研的资格。因为面试时,有纯英文交流的环节。舒依为了极尽完美,每天逼着我们跟她说英语。
      "would you care for a cup of milk?"我说。
      "no thanks。but I have to meet professor Li。He wants me to tell something to notice。"
      舒依一走,我和黎丽马上说会中文。以前不觉得中文有所美妙,现在特别珍惜说中文的机会。
      "一一应该有两百斤了。她还一直不让我给她称体重。"黎丽说。
      "要不我们偷偷给她称。反正她是头猪,难不成还比我们精。"
      "怎么做?"
      "趁她不注意,在称上铺上几层纸,只露出显示屏来,然后在上面放上她最喜欢的龙眼就可以了。"我信心十足的说。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拿着一串从隔壁借来的龙眼诱惑一步一步的诱惑一一走到电子秤上。正当我们以为马上就好成功了的时候,"啪"的一声,电子秤坏了。我们还来不及看显示屏上的数字。
      "这个秤最重可以称多重?"黎丽转过头,看着我问。
      "不知道。当时刘瑶买的是地摊货。应该可以称两百斤左右吧?"说到这里,我看肚大腰圆的一一,心里不禁冒冷汗。我们这个看似肥得可爱的小宠物,体重已经超过了我和黎丽的总重。
      "在农村这是不是应该被宰了?"黎丽蹬大个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差不多。"
      一一听到"宰"这个字咯噔一下,随即很乖巧的蹭黎丽的脚。黎丽宠溺的抱着一一,脸上带着母亲对孩子般的怜爱。
      "不会宰了你。你会一直陪着我的。"
      自从失恋后,黎丽和一一的感情日渐深厚。一一很好的帮助了黎丽走出失恋的阴影。爱过知情深,醉过知酒浓。黎丽心中的那份伤可能永远都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只会变成心中哦永远不变的疤。初恋就是这样的纯洁而刻骨铭心。哪怕是现在的我,和张康维有着一份很稳定很浓厚的感情。适当的时间,适当的氛围,加上适当的音乐,我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吴成亮。以前是难过,现在是甜蜜。如同看着不知世事的自己演绎着关于桃花源的故事。
      "你傻傻的看着我干嘛!"黎丽转头,狐疑的看着我。
      "你说人和猪呆在一起久了会不会越来越有夫妻相?"
      "什么?"黎丽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觉得你越来越像一一了。"
      "刘瑶走了,你嘴犯痒了是吧!"黎丽一把抱住我,不停的咯吱我。寝室里又充满了欢声笑语,一如从前。
      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在张康维家吃饭了。他父亲做菜确实有一手。张康维说和他母亲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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