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二 雁城风雨芳摇落（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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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在雁城大牢里，温温特别兴奋，这可是她第一次来到大牢，四方大牢其实并不能困住他们三人，只是看到梵笙和清月安然坐着，她也不着急离开，自己寻乐趣玩着，好不容易逮着了一只耗子，她自个儿乐着逗着这牢狱中的耗子玩。
清月盘腿坐着，眼睛直直望着前方，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梵笙喊了她一声：“师姐，你觉得是那黑气杀害了这些人吗？”
清月并未答应，梵笙再喊一句：“师姐？”
这才把清月从沉思中拉回来，她问道：“你刚说什么？”
“我说，会是黑气杀害了这些人吗？”梵笙挪了挪往清月旁边坐去。
方才让她陷入沉思的并不是谁杀害了这些人的事情，她想的是一个人：
他府上出事了，他应该会亲自前来吧？
他肯定回来的，出事的可是他的妻子。
他如果来了，他们会见面吗？
自京师太子府一别，应该有两年多未见了。他还好吗？
清月听到梵笙的问题，将头别去一边微微吐出一口气平复自己方才的心情后，又转头看着梵笙简单地回道：“我不知道。”
清月继续道：“寻芳羽吸收了你身上黑气的气息引导我们到那个地方便停下来了，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寻芳羽吸收的气息消耗殆尽了，没法再追踪下去了……”
“也有可能是那股黑气发现被寻芳羽追踪了，敛去了气息。”梵笙接着道。
清月点头：“这也有可能。”
“那股黑气到底是什么，实在太可怕了。”梵笙回想着在雁岭上与黑气交手的过程，他的剑芒明明已经触及黑气，却未能伤它分毫。如果再次与这股黑气面对面对战，不知道有几成把握。
这时候温温“哎呀”了一声，梵笙看向在角落里玩耗子的温温问道：“怎么了？”
温温皱眉道：“饿了！”
梵笙看向牢房的窗户，外面阳光正猛，应该是已到晌午了。
“我们要一直待在这里？”他问清月，如果清月说要离开，他便马上斩断锁链带二人出去。
就在这时候，大牢牢门打开，走来十名侍卫，对守卫道：“这是沈大人的手令，要提审这三人。”
守卫答应后带侍卫来到梵笙三人的牢房，打开牢门后叫三人出来。
清月梵笙出来后跟着侍卫走，临走前，温温将手中的耗子扔给守卫道：“请帮我好生照顾它。”
无视守卫的尴尬，温温快步跟上清月梵笙。
三人被带到审判的大堂，大堂地上被安置着部分受害者的尸体。当然，那马车里身份尊贵的女子——辰御太子府的太子妃娘娘，被安放在内殿里。
沈大人是雁城的知府大人，太子妃受害于雁城外，他得知消息后，即可安排人到现场取证调查，毕竟此时事关太子妃，他不敢怠慢。
在提堂审理前他便已从押送三人回牢房的带头侍卫口中了解了相关事情，他让手下带来一证人。
梵笙看到来人是一个布衣男子，约莫四十出头，并不记得自己有见过此人。来人拜见沈大人后将所见道来，原来此人就是西城门那更夫，他将看到三人鬼鬼祟祟翻下城墙，其中一女子还变成狐妖的事情详细说来。
沈大人让他在堂上再次确认是否眼前三人，当更夫视线接触到温温时候，不由大惊往后退了几步，手指颤抖地指着温温道：“是……是……就是她，变成了一只大狐狸……”
温温听了噗嗤地笑出声来：“大狐狸？”她身上腾出一股白烟后化作一只小白狐，用狐身对更夫道：“应该是九尾白狐才对吧。”言罢，得意晃动自己的九尾。
更夫此时更是吓得不轻，直接瘫坐在地。
“狐……狸精……”堂上一些侍卫也瞠目结舌地说道。在堂的沈大人也都被吓住了，侍卫们纷纷拔刀相对。所幸，因为此事事关皇家成员，因此沈大人并未公开审理此案，不然让百姓看到肯定会引起一阵惊动。
梵笙看着略微感到头疼，感觉现在更是百口莫辩了。
温温又变回人形，原本扣在双手的铁索，在温温变成狐狸时候跌落在地，但是现在无人再敢上前为温温重新戴上锁拷。温温对沈大人说道：“大人，我可不是狐妖，我是青丘神族的九尾灵狐。”
这位沈大人也是位博学之人，自然在古籍上听过青丘神族，但是这三人都是在凶案现场出现的，所说的话不可多信。
梵笙此时也开口道：“大人，我与师姐是蓬莱修道之人，恰巧追踪一股黑气到达凶案现场。”
沈大人说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数十名辰御太子府高手都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黑气杀害的吧？”
“我们也还不敢肯定是否是黑气下的杀手，请大人准许我们进一步调查。”
“本官岂知这些是否你们的辩解之言，为了洗脱罪名而胡说八道！”沈大人拍了下桌上的惊木，用惊木的声音顺道给自己方才被惊吓的心壮壮胆。
清月此时抬头问道：“那敢问大人，你觉得杀害这么多人的凶手武功修为应是有多高？他会像我们三个这样束手就擒，站在你面前吗？”她抬起被锁拷拷着的手。
沈大人一听，感觉似乎有那么点道理，凶手作案后应该是离开现场，又怎会如侍卫所说的没有反抗就被带回来了呢。
此时大堂外突然出现一道金光，伴随着一声高昂的鸣叫声，一股大风吹进大堂，清月以背挡风，温温好奇，目光跟随众人转向堂外。
只见金光逐渐散去时，大家眼前出现了一只足有二人高的金羽大雕，扑闪着金光闪烁的大翅膀。几乎大尹朝的人都知道这只金羽大雕的主人是谁，沈大人赶紧从堂内小跑出来，与众侍卫一起跪拜行礼道：“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温温惊讶地道：“是金羽大雕！它居然会臣服于一个凡人，做他的坐骑。”
梵笙双手叉在胸前，自豪地道：“当然，也不看看是做谁的坐骑。”
“这太子殿下很厉害的吗？”温温望着梵笙问道。
金羽大雕垂下大头，爪子微曲，让站立在其背的人下来。从大雕上跳下一人，稳稳落地，落地时候带起一片风撩起他乌黑的发丝，只见此人一袭白色锦衣，黑发被白玉发冠束着，容貌似玉雕又带着天生的华贵之气，举止雍容，抬手间示意跪拜的沈大人及侍卫起身，径自走进大堂。梵笙迎上去对这男子叫道：“北辰师兄，好久不见！”
白衣男子正是大尹王朝当今太子尹北辰，年幼时候被大尹陛下送至蓬莱修炼，所以他还有个身份，就是清月和梵笙的大师兄。他看到小师弟，微微点头道：“好久不见，梵笙长高了。”他记得自己五年前离去，梵笙也才十五岁，如今个子长得比自己还要稍高，一副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自金光出现，清月一直以背对着外堂，听着曾经熟悉曾经朝思暮想的人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好似还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两年来，她让自己去忘记，却又忍不住地去回忆，而时至今日，这人就在自己的身后，曾经沉迷在他低沉安稳的声音、他如一池春水般温柔的眼睛以及他宠溺的微笑，而此时，她却害怕转身去面对他。
北辰看到自从自己进来后，清月始终以背相对，心中多了几分失落：她至今还是不愿意原谅自己吗？
沈大人此时上前恭敬道：“这三人是在凶案现场发现的，下官正在审理此案。”
今早北辰收到消息知道太子妃许芳摇遇害后，即刻骑着金羽大雕先行前往雁城，他的贴身侍卫谨之以及众护卫还在赶来的路上。许芳摇此次回雁城祭祖，北辰因朝中之事无法分身，因此未有陪伴一同前往，但是为保护她的安全，特意调了太子府的精锐以及七个仙道六级的人护卫，却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北辰对沈大人道：“他们是我的师妹师弟，绝不是凶手，请沈大人放人吧。”
既然太子殿下都开口了，沈大人也随即听命命人开锁，又继续对北辰道：“殿下，娘娘的……”沈大人顿了顿，心里思付下要怎么说。
“娘娘的玉体在内殿，因为天气炎热，下官怕有损娘娘的玉体，所以在内殿放置了冰块。殿下可要前往？”沈大人低头，眼角不时偷看北辰的神色，毕竟发生这种事情，殿下震怒也在情理之中，所幸他们的太子殿下听着自己的汇报后仍是一脸平静，只是眼中的悲伤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来了。
清月听着北辰的对话，又听到沈大人提起许芳摇，心中不舒服之感再次腾起来，侍卫正要上前为她解开锁拷，她却将手挪开道：“不必了。”言罢，双手手腕之处腾起两束火，一会儿工夫就把锁拷融化了。
沈大人看了，心里直喊爹娘，感觉自己真是倒霉，不仅太子妃娘娘在自己辖地出事了。现在还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手铐化掉后，清月转身往大堂外走去，眼睛始终未看北辰一样，北辰却望着清月走向门外。这也是他两年来第一次见到她，除了在梦里。她还是跟从前一样，脾气来了便什么都不顾，之前在蓬莱岛能治得住她的也只有师傅了。
“师姐，去哪呢？等等我啊。”梵笙跟上清月，顺道回头与北辰道别：“师兄，我先跟着师姐，再会啊！”
梵笙走了，温温自然也跟上去了。
三人走后，北辰回过头来对一脸发呆的沈大人道：“沈大人，请带路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二 雁城风雨芳摇落（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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