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生日宴（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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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想起来了。”军部的人虚伪地笑了笑，伸手拍了一下脑门，“两位少尉见谅，年纪大了，有些事总是力不从心。”
上官远体贴一笑，点了点头，眼神里透出真挚的关怀和遗憾：“希望您的夫人也能同我们一样体谅您。”
说话人愣了愣：“什么意思？”
“您不是说您力不从心吗？”上官远耸了耸肩，“我们当然能体谅，这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不影响长官您的家庭和睦就好。还有……”
上官远摸了摸下巴：“我不知道那方面不行原来还会影响到记忆力，真是遗憾。长官您打算什么时候退休？”
“你！！”说话人顿时气得拍桌而起，“你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岂有此理！”
上官远眨巴一下桃花眼，颇为无辜：“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
“好了好了，”另一人笑了起来，“两位少尉常年外出征战，军队里的习惯……咱们都是过来人，都懂的。要怪也怪你，竟是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
会议室里有轻微的嘲笑声传来，又很快安静了下去。
说话人没占到半点好处，反而被反将一军，先不提上官家和吴家的关系，上官远的德行没人不知道，如果非要跟他较真，那可真就输了。
“我们找你们来，确实有事相商。”等会议室里安静下来，才有人说起了正事，“这次太子的生日宴，邀请的贵客来自19号星座的各大星国，有外交官也有皇室成员，来人太多，安保方面需要格外加强。尤其这次风琴星也来了不少人。”
听到风琴星三个字，吴湛和上官远的表情总算严肃了一些。
“我没听说风琴星有被邀请在列。”吴湛手指敲了敲桌面，修长的骨节看起来分外有力量感，“风琴星刚平叛不到一年，国内还很混乱，我不认为这是最佳的外交时机。”
“当然。”军部的人点了点头，“我们也不这么认为，想当初风琴星叛变，花了我们多少力气镇压？他们和天牛星、乐鱼星一样在19号星座里同属我们的从属国，现在天牛星和乐鱼星的独立军还未被消灭，难说他们会不会同风琴星有关联，现在放任他们进入帝国，尤其吴司令还要带一部分人从战场回来，参加太子的生日宴……”
说起这个，军部的人似乎觉得很是滑稽，一个个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讥讽脸。
“皇室为了和集团军建立关系，不惜让战场上出现指挥官空缺的情况。”军部的人咳嗽一声，他们点到为止，并未下什么判断，继续就事论事道，“综上所述，军事议会通过投票决定，让未跟随出征，也未驻军在外的两位少尉，带上自己的S机甲，在太子生日宴当天，负责宴会安全。”
S机甲的安全使用法则上有明确说明：出征时可随时使用，而一旦回国，因为关系到S机甲强大的破坏性能，所以一接近大气层，就会由帝国警备区在大气层外设立的维护站中收回使用权，将机甲封锁进专门的仓库，在军部有批文的情况下，才可以进行使用。
吴湛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就算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S机甲也不是能随意使用的。一来这给其他星国的贵客带来压迫和威慑感，会降低帝国的友善和信赖程度；二来，首都的警备区、军区部队已经足够了，根本没必要再使用S机甲。
让他使用S机甲本身没有问题，可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会有麻烦的只会是自己和上官远。
军部都是老狐狸，心眼比马蜂窝还多，这些年跟他们打交道的吴湛早已不是刚出茅庐时，因为直升少尉军衔，被军部的人议论纷纷而直接撸袖子揍人的莽撞少年了。
军部的人为了预防他反对，不等他提出质疑就立刻拿出了一份文件。
“这是军部议会的投票决定书，还有吴司令的批准书，您可以看看，这是不是司令的字迹。”
吴湛不认为军部的人会胆大包天到冒充父亲的笔迹，他看了一眼，确定是吴轲亲自签字盖章，心里虽不解，却吃了颗定心丸，点头答应下来。
“这是调用S机甲的审批材料，一份给你，另一份在警备区的专用仓库内，会有人同你核定。”军部的人说完这些，似乎松了口气，“那么，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走了。”
吴湛和上官远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起身行礼，转身离开，并没有多言。
等到二人走出议会大楼，重新站在日光下，上官远才奇怪道：“为什么吴司令会同意在帝国使用S机甲？而且是在太子生日宴会上？”
他印象里的吴轲并非如此谨慎，谨慎到不惜破坏规矩的人。吴湛和他都能想到使用S机甲实在有些过于夸张，身为身经百战的第三集团军总司令不可能想不到吧？
吴湛沉吟道：“但笔迹确实是父亲的，我回去会同父亲联系一下。”
上官远耸耸肩：“好吧，那我等你消息，今天时间还早，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吴湛皱了皱眉，“明日就是太子生日宴了，阿应他……”
上官远挑眉：“你家小弟又怎么了？还没闹够？”
“本来我和李越是要回老宅陪陪他的，李越也说会帮忙安慰阿应，但半路出了事……阿应那边现在没人有时间照顾，我希望你能代我和李越去陪陪他。”
虽说向来觉得自己那个弟弟懦弱娇气过头，但好歹也是看着长大的弟弟，明日宴会之后，只要没有太多的意外，一切就会顺理成章地定下来。唯一的弟弟嫁入皇室，日后再相见二人身份已然不同，想到这一点，吴湛心里也很复杂。
尤其现在皇室和政府两边的权利争斗已逐渐要放到明面上，政局瞬息万变，以后会如何真不好说。不提联姻这一点，光是这种局面下将阿应嫁去皇家，真的合适吗？
上官远看了看吴湛的表情，叹气道：“好吧，本来还想去找可爱的Omega们玩玩，当做战前休养，啧，谁让你是我好兄弟呢。既然你都开口了，我还能拒绝不成？”
吴湛拍了拍上官肩膀：“谢了。”
上官勾了勾嘴角，转身走了。
吴湛在原地站了会儿，回头又看了一眼如同一尊怪兽般蹲在首都政府中心的议会大厦，眸光沉了沉，转身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医院里，还在接受观察的李越百无聊赖地吃着零食，头上包着大片纱布，一边用电脑登入虚拟空间和外公闾弘对话，一边用暂时租借来的通讯器上网查看这几日的新闻。
他在住进医院的第二日就拜托吴湛帮忙将电脑拿了过来，吴湛还好奇过他使用的居然是这么古旧的笔记本电脑，本来说要给他买一个光脑，被李越委婉地拒绝了。
“我也不太用电脑的，这是我母亲以前使用的，我拿着用正合适。”
既然他这么说，吴湛自然也不会逼迫他，这件事便被轻易糊弄了过去。
闾弘在虚拟空间里打字道：“你是说吴湛在机甲论坛上给你发了邮件？这小子……”
闾弘发了几个发怒的表情：“他这什么意思？你一住院，他就想着联络老情人了？”
李越：“……”
李越差点被零食呛到，好笑道：“外公说的什么话？不都是我一个人吗？”
“那不一样。”闾弘始终对李越精分两个角色去接近吴湛这件事很有异议，“他到底喜欢哪一个？在他不晓得真相之前，他这就是出轨你知道吗？这次是你，下次不能是别人？难道你还能精分无数个ID绑着他？”
李越失笑：“不是这样，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我了，这次也只是想让我帮忙。估计是他自己查不出什么线索，想从我这看看有没有机会吧。毕竟‘陈情’不仅是机甲设计高手，也是一个不错的黑客嘛。”
闾弘道：“什么意思？他找你帮忙？调查车祸的事？”
“嗯，而且语气还很严肃，用辞也相当客气疏离，”李越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弯起嘴角，“他以前不会这样说话，我觉得……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别人或许感觉不出来，但他感觉得到。那个人是真心要跟‘陈情’划分界限，若不是这次的事件，他也不会主动找上门来。
不过嘛……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李越拿出一颗话梅，丢进嘴里，酸得顿时眯了下眼睛，眉眼间却更加愉悦了。
“你打算帮忙？”闾弘后知后觉，“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
“当然。”李越快速敲打键盘，舌尖将话梅顶到左侧腮边，“他和‘陈情’不联系了，我之后的计划要怎么进行下去？自然要给他，也给‘陈情’一个机会。”
闾弘道：“你确定这样有用吗？”
“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我也不是先知。”李越道，“不说这个了，外公，通讯器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不出你所料，他们的目地就是通讯器。”闾弘道，“卡车司机只是一个幌子，吴湛的注意力被对方完全吸引的时候，追尾你们的轿车司机就将你的通讯器拿走了。我们的人现在已经追踪到对方的位置了，放心吧。”
“不要打草惊蛇，我的通讯器是一个很好的诱饵。”李越道。
闾弘跟他商量完接下来的计划，又嘱咐他多加小心，这才退出了虚拟空间。
李越关上电脑，微微往后靠在枕头上，闭上眼手指在电脑盖上轻轻敲着，一点点整理着脑子里所有的线索。
差不多了。
他想，整条线都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对方的狐狸尾巴一点点露出来了。但还有很多不确定性，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的方法绝对万无一失。
但是如果不给出巨大的诱饵，对方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他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跟对方耗下去了。
B计划……
李越回忆起自己第一次知道这个计划时的心情，就是到现在，他也很难一言说清当时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好笑、愤怒、自嘲、失望……
失望大概多一些吧？失望透顶的感觉。但母亲说的对，这是一个机会，是所有Omega的机会，千载难逢。
他一定会促成对方的计划，哪怕会有牺牲。李越皱起眉头，无意识地拽紧了手指，他深深吸了口气——不能心软。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对这个世界造成多大的影响力，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学习由不得自己做主，就连工作……他明明很有天赋，却因碍于身份，不得不隐藏自己。
若是让世人知道“狂蜂”系列出自一个Omega之手，外公的公司就完蛋了，人们不会认为他有多么伟大，而会认为闾氏脑子有毛病。只要他的身份曝光，从此以后但凡闾氏的机甲出了任何问题，哪怕是很常见的问题，在逻辑内的问题，都会变成——因为是Omega设计的，所以自然不行，所以比不过别人，所以上不了台面。
固有的偏见和歧视，是超越常识和逻辑的可怕认知。这一点身为Omega的他，非常清楚。
正因如此，正因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什么影响力，才会竭尽所能地努力去做，他只能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而结果，由不得他做主。
他布置了陷阱，让对方一步一步主动靠近，车祸在他的预料之内——因为吴湛的疏忽，一直没配备安保设施，所以才让这个计划可以简单地施行，不用费尽心思做太多事，也就不容易引起怀疑。
对方绝对不会对吴湛下手，所以只会冲着自己来，而又因为对方希望达成的目地，所以也不会要了自己的命，顶多受些小伤。这些都在李越预料之中。
只是对方到底会如何做，他并不知道，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没料到，对方的目地居然是冲着自己的通讯器来的——想想也是，按照“B计划”的目地，其中一环必然是揭露自己的身份，造成吴家和李家大乱，以通讯器里的内容为证据，似乎是一个不错的计划。
看来对方确实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李越轻轻敲着电脑的手指一停，勾起嘴角，嘟哝道：“鱼咬钩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生日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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