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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论谁淡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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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丢尽了颜面。
纪子忻喝了口碳酸饮料，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原以为只是不能去见方唯贤，可现在看来恐怕连公司都去不了，毕竟在那餐厅里用餐的大部分都是公司员工，刚才的事一定会被传得众人皆知，光是想想都觉得无地自容。
而且……她还主动扑进了付一怀里。
颇为烦躁地转换频道，直到荧幕上出现了纪柏莎的身影后才停下。
这是直播现场——
“纪柏莎小姐，听说你和多位男星关系过分亲密，《秋季四五分》这部电影也是你依靠男主演刘予皓先生得到的角色对吗？”
“纪柏莎小姐，请跟我们详细谈谈网络上盛传的整容消息是怎么回事。”
“纪柏莎小姐，据知情人士透露你曾在剧组耍大牌与女主演易雯女士发生过争执，甚至还拿刀子恐吓她，请问这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难道你与导演开过房的传闻属实，所以对自己在剧组里的地位很有信心？”
“纪柏莎小姐……”
“纪柏莎小姐……”
那些记者的问题很多，并且内容一条比一条荒谬可笑，纪柏莎站在中间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唯一能回答的只有是或不是，但他们毫不在意，一心只想着挖掘出更多新闻以争得头条。
等问题问得差不多了，纪柏莎终于能为自己辩解几句。
“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是混血儿，整容之类的说法简直是无稽之谈，至于和男星关系好，那只能表明我们是朋友而已，况且我没有威胁易雯姐，我们在剧组里相处得很好……”
关掉电视机，纪子忻仰头靠在沙发垫上，眉头微蹙。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再怎么辩解也没用，再加上某些媒体断章取义，这场记者招待会无疑只是一个摆设罢了，不，说不定会更糟糕，要不是看在纪柏莎还小的份上，那些谣言肯定会越来越难听。
她回到卧室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易雯的照片，果不其然，和记忆中那个斥责姚安琳的女人身形一模一样。
防范于未然吗？
忽然间，纪子忻的余光扫到了屏幕右下角，那里的邮箱标志正在闪烁，她也没多想，顺手点开看了看，但当目光移到“《TREES》第五十七期未出刊定稿”时，她微微怔了片刻。
发件人是方唯贤。
她下意识地将左手缩回来。
同预想中的差不多，定稿里面光是关于纪柏莎的篇幅都占了百分之六十左右，可这不符合常理，由于纪柏莎是自己侄女的缘故纪子忻才特别关心，可这不代表刚刚崭露头角的纪柏莎能过分引起媒体的关注，《TREES》是什么样的杂志她很清楚，这背后一定有人捣鬼。
纪子忻思索了一会儿，决定把自己想交给方唯贤做的事都以邮件的形式叙述清楚。
她曾经承诺过，要把纪柏莎所遭受的如数奉还，她不相信易雯的话语权能比得上方唯贤。
可是，待邮件发出的一刻钟之后，手机铃声响了。
“纪子忻你什么意思！”方唯贤语气大变，愤怒得完全不成样子，“什么叫做会劝你爸主动放弃让你进公司的机会，并保证不会让我爸迁怒到我身上！”
闻言，纪子忻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滚吗，这种互惠互利的交易不是正好？”
“你他妈——”
话音未落，方唯贤那边便陷入了沉默，两分钟后他再次开口，像是在拼命克制着情绪一般:“你为什么要我把周刊里的所有定稿都换成易雯的负面消息，你什么时候对娱乐圈感兴趣了。”
“我对娱乐圈从来都不感兴趣，但可惜有人对我的小侄女纪柏莎感兴趣。”
“最近闹得挺凶的新人黑马？”
纪子忻的脸色略有缓和，既然方唯贤知道，那她就不用费力气解释太多，于是只把姜余提供的信息简单描述了一遍，再将纪柏莎的情况讲得更严重些，便打算接着谈交换条件的事，谁知方唯贤说道:“这可是你第一次开口求我帮忙，冲这份上我不需要这样苛刻的条件。”
“那你需要什么？”纪子忻的嗓音仍旧平稳。
“很简单，”方唯贤拿着手机高挑眉梢，音调略微上扬，“下次见面的时候把你那张死人脸换下来，对着小爷多笑笑就行了。”
氛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反应过来对方要挂断电话，方唯贤赶紧干咳两声，道:“你……伤没事儿吧？”
纪子忻脸上的阴沉更深了几分，连带着说话声都愈发低沉:“如果你是想连同梁谦一起来戏弄我的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等等，我没——”
按下关机键，她就不信方唯贤会向着她，哪怕一次。
当天纪柏莎回来得很晚，而且似乎有些喝醉了，见状，纪子忻连忙把她掺到卧室里去，若换做平常她一定会好好训斥她一顿，但后者如今醉了也好，她没有闲心去解释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清晨，街上还很静默，早起的云雀扑腾着翅膀栖息在枝头，而后掉头飞走。
纪子忻照常去买一会儿要吃的早点，随之又去了趟医院买了些烫伤膏药和纱布，想着最好还是把这些东西还给付一比较好，否则欠他的会越来越多，反正自己也不差这几个钱。
但她没料到，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会碰上相当刺眼的一幕。
方唯贤正迎面走来，而他身边则跟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后者很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两人有说有笑，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可纪子忻却像没看见似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去，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神色更是平静如常。
方唯贤不是瞎子，自然看见了她。
“莫冬，你先回去，”他对着旁边的女人说道，“我忽然想起来老爸叫我去公司一趟，这可不能迟到。”
面对这番说辞，莫冬显然很不满意，不过她的不满只维持了片刻，便道:“那人家陪你一起去。”
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的情绪，但方唯贤将这掩饰得很好，所以表面上看起来与刚才别无二致:“公司的会议很重要，老爸交代过不能让非公司人员进入，对不住了，下次再约你出来。”
见拗不过他，莫冬只好闷头答应了一声，但就在方唯贤转头的一瞬间，她踮起脚尖来亲吻了一下他的侧脸，甜腻的嗓音足以令人酥了骨:“约好了哦~”
不过方唯贤的注意力没有完全在这儿，他状似不经意地望向街角处，带着些许敷衍意味地回应道:“嗯，你定地方。”
反观纪子忻，眼眸里并未因刚才的画面产生一丝一毫的波澜，依然面无表情地向前走着，直到尚未受伤的右胳膊被人从后面拉住。
“怎么，看见我这么受女人欢迎所以吃醋了？”
她是真不知道这人到底哪儿来的优越感。
“手受伤了就别到处溜达，”方唯贤睨了一眼她手里的塑料袋，“纪家已经破败到连佣人都请不起的地步了？”
纪子忻没有答话，心想这里离公寓不远，索性快点回去打发掉这个难缠的家伙，也免得让柏莎担心。
“喂，小爷跟你讲话你没听到是吗！”
她仍旧不理，继续走着。
蓦地，肩膀被人一楼，只见方唯贤稍稍低着头，眼里流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原本轻佻味十足的笑容也变得有些捉摸不透:“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要你换下这张死人脸吗？”
忍受不了这过分亲密的举止，纪子忻晃动肩膀试着挣脱出来，岂料方唯贤的力道越来越大，双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近得能隔着布料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一旁路过的行人都经不住瞧了两人一眼。
“放手！”
“可以，只要你对我像莫冬那样笑一笑，我立刻放手。”
纪子忻经过他们身边时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前些天她给方唯贤打电话时也听过完全相同的声音，故此，稍加推敲一番也猜得出那个女人是做什么样的工作是什么样的身份，方唯贤让她学莫冬那样笑，几乎是羞辱。
可纪子忻的挣扎竟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方唯贤觉得奇怪，于是顺着她的视线朝旁边看去。
一位相貌干净俊秀的男生从旁边走过，对他们二人视若无睹。
方唯贤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妥，便转过头来想接着对纪子忻做些什么，岂料她猛地推开了他，忙不迭地向男生离开的方向的跑去，在此期间还不听地呼喊着“等等，付一”。
那种急切的神情，与面对他时截然相反，他从未见纪子忻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起码，没有露出过除淡漠以外的表情。
此刻，方唯贤脸上已然没有了刚才的轻浮模样，眼眸也逐渐变得深邃了些许。
一缕晨光透过绿叶，令静谧的清晨多出一分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