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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何当共剪西窗烛2 ...

  •   我曾梦见父亲悬梁,母亲割腕殉了他…我的亲弟弟被流亡到极苦寒之地,我已嫁出去的两个嫡妹妹,被赶出家门。最后无法,只好悬梁自尽。

      我失力跌坐,是他拥住了我问:“阿楹,怎么了?”我死死攥住他的衣襟说:“你怎么能?那是我父亲,那是我父亲啊!那是一路陪伴你的师长……我温家为你做的还少吗?”

      在场的众人就惊呆了,还是楚汾反应快些,然而却被沈氏抢了一句:“明妃这是无梦就魇着了么?”此时汪氏也不忌讳,随即说:“身为天子宫嫔却言辞怨怼,亏得还是受陛下深恩之人!”

      此刻我耳旁再听不得这些糟乱话,他嘱托下人几句,便拥我朝外行去。椿萱与我温家一心辅佐。他虽为庶子,却做了如今承继大统的天子。我再醒时见他还守在身边,他摩挲我的脸颊说:“你若要见温太傅,明日便可以见。”

      我摇摇头:“不必。只是我那两个嫁出去的嫡亲妹妹,我想见一面。”他攥了攥我的手:“她们已在偏殿等着了,只是你如今没有精神,还是歇歇再见的好。”我蹙眉道:“是怕今后见面愈发难了。”他默然,命人唤她们进来。

      我的两个嫡亲妹妹,一个嫁的是广宁王府做了正妃,另一个嫁的则是安平侯府做了侯夫人,都是令人羡慕的出处。她们见我脸色不好,先都唤了一声“长姐”,便关切的坐在我旁边。“怎么您本来好好的,就病了?”

      此时我的三妹妹亦说:“我知道长姐是忧心父亲,可是我温家一向忠心陛下,相信陛下早晚会宽恕父亲,让父亲官复原职的。”

      二妹温烛澜说:“您如今最要紧的是养好自己的身子,旁的不必多想。”我看着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了,过了许久才问:“父亲贬官,那弟弟如何?”
      三妹妹说:“兄长还在翰林院做事呢,兄长一向谨慎,并没什么事端。”

      我旋即追问:“那你们可好?父亲遭贬后家中可生变故?”我眼见烛澜垂头丧气,是三妹接下了话。“侯爷安抚了我几句,还是一切如常。请姐姐放心。”我复问:“烛澜,那你呢?”

      她抬起头,也是笑笑说:“王爷虽没有安抚我,但也没有待我不好,只是多去了侧妃那里几日罢了。”

      我的二妹当年心属广宁王晏陵,即便当时他已有了一位颇合心意的女子想要迎娶,却被我们捷足先登。当年晏陵的母妃在禁庭度日艰难,可彼时温家却炙手可热,诸人巴结攀附。因果是非,要观家族利弊。烛澜虽为正室,却未能得到丝毫疼爱。我所能做的太少,却依旧想尽绵薄之力:“等我好些了会召他的侧妃入禁中,再多告诫她几句。”二妹妹多是感激:“那就多谢长姐了。”

      再见到今上时已是三日后。那日我立在窗前修剪小栽,而他便静静地望我。记得尚在王府,他最喜爱温和宁谧的女子。会是像楚汾那样的么?

      我与他之间终有隔阂,究竟是甚么我竟也不愿意细想。我这几日里,翻来覆去的全是初见他时的样子。那是初夏时节,他站在一地杏花飘落的地方,正合那一首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令人心醉,亦触动我的情肠。可终究,我的少年郎,变成了万人之上的帝王。

      他悄然走至我身侧称赞道:“一如往常的好。”我并未侧首却含笑道:“若觉得好便赠给陛下。”他笑着点头问我:“今日觉得好些了?”我缓了一刻才说:“身上极乏累,总觉得歇不过来。总躺着乏累,便起身来走走。”须臾后他说:“你最喜欢的杏花开了,想邀你一起看。”

      我喃喃道:“杏花开了…”又敛了笑意:“容我换身鲜丽衣裳罢。”此刻他才抬眼打量我,见我一身橘色曲裾虽是颜色不差,可绣的花样却少,只是黯淡几朵小花作陪衬。待我更了一身淡紫的罗兰色齐襟,他又赞起来:“阿楹当真明丽如初。”遂挽我手一去揽翠园。

      他留意着杏花颜色,取了一朵簪在我鬓上,仔细瞧过几次方说:“当真配你。”我虽心有旁骛但亦是一笑应了:“杏花明丽正合我心意。莫若令阿沅取了花瓣我作个香囊,待制好了送你,你必得日日佩在腰间念着我才是。”

      他回我以笑:“从前温家嫡长的绣品名动京城,便是许家嫡长子以黄金万两亦难求一。今日我得娘子如此相赠,必定日日佩带方算全了娘子一番情意。”

      我不置可否,但他说的却是件真事。我温烛楹虽性子差些,不肯容人。但女儿家的事宜一样都没落下。女红已是京城扬名,一手簪花小楷也极类思皇后卫氏。不仅如此,他们男儿家的射御书术我也有涉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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