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与皇后》照水燃犀

9、花灯节4

　　两人鬼鬼祟祟地回了府，依原样翻了墙。窦宪正拍着肩上的土，忽然听到一声暴喝，“孽子！”

　　他受了一惊，下意识地往前看去。原本黑黝黝的草坪上顿时有星星点点的火把亮了起来。成息侯从人群中走出，喝问，“履霜呢？”

　　窦宪懒得回答。履霜拉了拉他的袖子，走了过去。

　　成息侯拉着她，上上下下地看着，“霜儿，没受伤吧？在外面没吃不干净的东西吧？哥哥欺负你了吗？”她都摇头否认了。

　　成息侯面色稍缓，对窦阳明家的道，“阿云，你带霜儿去沐浴净身，让她早些睡。”

　　履霜忙问，“舅舅，那窦宪呢？”

　　成息侯温声道，“我和他还有话说，你先回去吧。”

　　履霜担忧地看向窦宪，不愿意走。他见了，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快走快走。”履霜只得被窦阳明家的送回了快雪楼。

　　她一走，成息侯的眼睛都红了，“孽子！你自己胡乱出去游荡也就罢了，偏还带着履霜！她是姑娘家，一旦丢失可怎生是好？”

　　窦宪不耐烦地说，“我又不是瞎子，平白无故怎么会丢了她？”

　　成息侯怒道，“倘或是她被人挤着碰着呢？”

　　窦宪嗤笑一声，拖长声音道，“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不瞎——”

　　成息侯见他这模样，更恼怒了，命身后的侍卫们速速把他提到大堂，又命取板子来，“堵他的嘴，打！”

　　众人皆劝道，“二公子也是一片好心。”“四姑娘自来了我府，一向不爱说话，素日全靠二公子陪着。”

　　窦宪却不领情，大喇喇往凳上一趴，“要打快打！下次逮着空我还带她出去！”

　　成息侯气的发抖，夺过大板便是狠狠几下。

　　窦宪的脸刹时白了，额上冷汗涔涔，只咬着牙不肯求饶。

　　长随窦顺见阵仗越来越大，慌忙溜了出去，找长公主。

　　孰料她听了事情原委，不过是淡淡地说，“他父亲都不爱惜他，我又何必去出头？”

　　窦顺几次地哀求，她都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念经。窦顺也只得离开，赶去快雪楼碰碰运气。

　　那边履霜正由窦阳明家的伺候沐浴，听得窦顺来求，匆匆穿了衣服跟着出去。

　　等到了大堂，她远远便望见窦宪自臀部到大腿都血迹淋漓。忙奔了下去，叫了声他的名字。他面如金纸，额上全是冷汗，好半晌方勉强应了一声。

　　成息侯温声道，“霜儿，你怎么来了？”看见紧跟着进来的窦顺，冷冷对窦阳明道，“把他给我拖下去。”

　　履霜忙哭着说不要。

　　成息侯却道，“霜儿，你不知道舅舅今天找不见你，有多担心。”

　　不知是否是错觉，履霜总觉得这位舅父对她的疼爱里,隐隐带着一种悲哀的温柔。但这想法一转即逝，她很快就恳切地说，“舅舅，是我求二表哥带着出去的，您要打只管打我。”

　　成息侯忙说什么话，“定是这不肖子拐的你。”

　　履霜见他不听解释，索性趴在窦宪身上哭起来。成息侯见后不知为何，神色怔怔的，整个人都虚疲下来。窦阳明趁势道，“来人，把二公子送回松风楼。”

　　履霜见成息侯没有否认，忙跟着一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