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籁源

10、八

　　钢琴华丽的阶音流转过仿若夜空的黛色薄纱窗帘，划下了完美

　　的休止符.
　　烟火在那一刹那呼啸着冲上天空，生命的全部绽放着，连星光

　　都为之黯然失色。绚烂，却有些凄美。
　　若这瞬间做些什么事情能让他永远记得，人生也算有些意义。
　　殇离眼望着卡斯特，眼神中并没有哀怨两个字的存在，有的只

　　是仿佛最后一面的凄然。烟花耀眼的光芒遮挡了二人的视线，面

　　对面也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卡斯特看不到殇离眼角滑落的最后眼

　　泪，他只觉得手被握的很紧，好象永远都不想放开。下一刻，却

　　是放手.
　　烟花过后，残留的点点灿烂溶化在殇离凝望的眼中，然后他说

　　；“再见。”
　　再见，永不再见。
　　永远不要再见面。永远不要说再见。究竟是哪种意义呢
　　卡斯特突然想。

　　“请等一下。”卡斯特突然拉住了殇离。
　　一只戒指无声的戴上了殇离的手，白金的打造，镶嵌了泛着鲜

　　血光泽的大颗红宝石。
　　“这………”殇离失神。那只戒指刚从卡斯特的手上摘下，还

　　带着他的体温
　　“礼物。”卡斯特笑，手里拿着从殇离手腕脱下的手镯，“这

　　个留给我做个纪念吧。”

　　隐秘处，夜子尘端着突击枪，从夜视镜中观察着卡斯特的一举

　　一动。
　　刚才居然没有人行动。
　　他紧皱了眉毛。刚才的烟花是讯号，最佳的下手时机正是烟花

　　绚烂及至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往里缩了缩，他环视四周

　　。
　　恐怕早已有人察觉了这次的暗杀，做了安排，自己的那些应该称

　　做同伴的人怕是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制服了。

　　“………”殇离看着卡斯特走远，却说不出话来。卡斯特手腕

　　上母亲的手镯闪着点点的银光，灼痛了殇离的眼睛。那是母亲唯

　　一珍惜的东西，父母之间爱的见证。
　　抬手擦了擦根本没有泪水流下的眼角.风卷起殇离的额发，模糊

　　了他的面容。
　　就把这和对你的爱，一起放手吧.卡斯特………
　　放的开吗？
　　命运在背后的黑幕里讪笑着。
　　最初就决定放手，却在一次又一次的追寻那个人不放。无数次的

　　握紧与放松那只手，无奈中只有绝望.

　　“卡………”见卡斯特掀开串了珍珠的幕布，陈新华抬头看他

　　，“不是叫你不要出去吗？嫌命长吗？”
　　“抱歉啦~~~~”卡斯特坐上真皮的沙发，挤到了陈新花的旁边

　　。“你在担心我啊，新华……..”不规矩的手被挡开，卡斯特不

　　满的喊他的名字.
　　“我不是担心你，我只是担心弄脏我的地方。”
　　“真是狠心。”饮尽高脚杯中与发色相似的酒精，卡斯特微微

　　叹气。
　　“你倒什么也不怕，说不定刚才那女人就是来杀你的杀手呢。

　　虽然抓住了些，怕是还有同党.”陈新华端着高脚杯说，“你就

　　真的不怕死？”
　　“死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反正我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的。

　　”卡斯特看着酒杯中荡漾的波纹。
　　那个人，从来都不会为我伤心。
　　仰头。他把酒一口饮尽。
　　“你怎么就知道没有人伤心。”陈新华无奈的看着他，“你的

　　性格真差，别人的真心，你恐怕从来没想过去看吧。”
　　“说到性格，彼此彼此。”
　　注意到卡斯特持着酒杯的手，陈新华觉得有些奇怪，细看之下

　　，开口问他。“你那家传的戒指呢？”少了的，是晃眼的红色宝

　　石折射出的光。
　　“送人了。”
　　“那不是用来送给未来菲尔亚特家女主人的戒指吗？你随便就

　　送人了。”对他随便的个性，陈新华真的快习惯了。
　　“你又不肯收。”语气无奈的仿佛是对方的错。
　　咚……….
　　钟声敲响了。到了最后主人向宾客致意的时候了，卡斯特劝服

　　了陈新华同行的要求，独自走出装潢华丽的房间，避开远处的吵

　　杂人群，凝视夜空发呆。有流星划过，撰刻下华丽的一笔。
　　多少繁华，也不过这一瞥的惊鸿。
　　卡斯特叹气，然后警觉的回头。有人扑了上来，他握紧了隐藏

　　在袖子中手枪。来人很果断的扑倒了他，卡斯特拉开保险杠，在

　　落地的瞬间把枪抵在那人的眉心。
　　一抹金色的光芒转瞬即逝，卡斯特几乎以为看错了，枪声就在

　　那刻响起，擦过二人的身边，在花岗岩的地板上留下了清晰的弹

　　痕。
　　被救了………
　　卡斯特映着黛蓝色的双眼，被疑问迷惑着，
　　为什么只是一起跳过舞的女人会救我？
　　来不及想。
　　夜子尘已借着刚才的攻击欺身到他面前。
　　“来不及了………”殇离在心里叫着，转身挡在卡斯特的前面

　　。
　　用我的生命换你的，然后永远记住我。
　　殇离心里唯一的要求。
　　风掀去他的面纱，露出忧伤的美丽面容，双眸颤抖着绝望。
　　卡斯特却看不到，因为是背对。他握紧了抢，不愿放过一丝破

　　绽，然后他开枪。
　　夜子尘面对着殇离无声的倒下，他庆幸着自己面具挡住了脸，

　　殇离看不到。他绝望的笑，殇离却看不到. 你的心里，从来都只

　　有卡斯特，没有我。
　　苦涩从心渗透进了骨髓，夜子尘心剧烈抽搐着.
　　离………
　　心好疼，腿也好疼。他低头是血肉模糊的双腿。在他看到殇离

　　的一瞬间失神，卡斯特的子弹准确的射中了他的双膝，没有丝毫

　　犹豫的，夺走了他今后的人生。
　　埋伏在附近的警卫闻讯赶来，训练有速的齐齐枪指了夜子尘。
　　此时的殇离已经从人群中消失，怕多留一会就会被发现，因为

　　已经选择了放手。怕面对卡斯特，封存已久的恋恋不舍又会复苏

　　，自己明明早已丧失了那个权利。
　　“你………”卡斯特突然追了上来，拉住了他的手。他只是想

　　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会救自己，却没想到，心里最恨的人，

　　会在这里遇见
　　被扯落的假发下，清晰的露出殇离苍白忧伤的脸，痛苦封锁在

　　他无神的眼中，眼泪冰冷的宣泄着绝望。卡斯特在那一刻呆立，

　　仿若失去了动力的玩偶，殇离挣脱他的手离开的瞬间，放大成了

　　整个世纪的长度。当风中再也没有什么影子的时候，卡斯特被脸

　　上落到的殇离的眼泪灼痛了。
　　“该死……”他低声吼，握紧的双手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
　　对视的时候，居然有种上前抱紧的冲动。
　　卡斯特愤恨的咬破了唇，鲜血装扮了他，有种诡异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