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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知道张继尧不会就此放弃,所以听到他说要她客串他的女友,张丹蕾没有丝毫意外,她淡淡地说:“如果我不同意,你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迫使我同意呢?”看到张继尧似乎有些意外的表情,张丹蕾鄙视地看着他,心想:真是又讨厌又虚伪的家伙。

      水兰在一边插嘴说:“尧哥从来不会强迫人做她不想做得事情,尧哥总是以理服人。”

      这句话让张丹蕾想起一个小说中的人物,好像他是一个黑手党的教父,他也总是以理服人,并且总是让人服服帖帖。张丹蕾突然狂笑起来,真的,这个人,或许也是一个教父吧。她已经从颜姐那里辗转听说,那天抢劫她的那个人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因为他居然抢劫“尧哥的女人”。张丹蕾觉得人生真的是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她在不知觉中竟然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怪不得,最近在酒吧里,没有人敢跟她搭讪了。本来已经做好了打嘴官司的准备了,可是张丹蕾突然觉得很累,心力交瘁的那种疲累。她收住笑,说:“好吧。”

      “从前说的报酬是否还算数?”张丹蕾又认真地问,“一个小时五百元?我要有一纸合同在手。”

      “难道你以为我还会赖账吗?”

      “你大约不会,即使你会,我也没有办法,可是我也有我的原则,我要有合同。”张丹蕾还是很认真,“合同上要有需要做的事和不能做的事,都须一一列出。”

      张继尧笑起来,这个女孩子还真是花样百出,哪里像是一个只有十八岁的不谙世事的学生,有一点狐狸精的味道。“然后呢?”他问道。

      “什么然后?”张丹蕾似乎不明白,继而解释说,“请尧哥不要生气,我就是这么一个呆板的人,做事习惯这样一板一眼。你如果觉得没有必要,你可以不签字,但是我还是要有这样一个合同,这样我比较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可以不签的。”

      张继尧看着她那张认真的脸,随后向水兰点头示意,水兰马上离开了。

      张继尧给张丹蕾斟上茶,一股香气弥漫开来,张丹蕾端起来,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夸张的呼出,才说道:“真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对了,听说越是有钱的人越是不把宝贝当成一回事,古董随便就拿来用,唉呀,这个杯子不是古董吧,如果是,我可是要偷一个去哟,随便一卖,也许又是几万十几万,我可爽了。”

      张继尧一点也不生气,淡淡地说:“让您失望了,这杯子十多块一只。”

      “我也是开个玩笑,其实尧哥的东西我哪里敢再去卖,我知道这天下的生意人都跟您有来往,我要是再卖了您的东西,怕直接就进了监狱去了。”

      张继尧似乎是看穿了张丹蕾的心思,所以,她无论说什么,他只是不理睬,张丹蕾终于住嘴了,无聊的四处张望,却骤然发现屋子的一角的大花瓶里插着一支红梅,白的墙,衬着那怒放的梅花,煞是好看,张丹蕾有一霎那的呆滞,随即突然变得伤感起来,脸色也阴沉了,头也低了,再不说一句话。

      张继尧觉得奇怪,这红梅插到这里,原是因为那日张丹蕾的一句话,本以为她是喜欢,谁知道看见了,却显得伤心。张继尧又给张丹蕾斟了一杯茶说:“我这茶和水都不同于一般,所以喝起来有别人没有的那股香气。”

      张丹蕾不接话,脸上却显得不耐烦起来,眼睛开始往屋外看,似乎在盼着水兰的到来。

      张继尧又说:“香叶,嫩芽,慕诗客,僧家。碾雕白玉,罗织红纱。铫煎黄蕊色,碗转曲陈花。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喝茶既是一门学问,又是陶冶性情的过程,可惜,如今的人生活过的太粗糙了,没有多少人能体味到其中的美妙了。”

      张丹蕾奇怪这个教父样的男人居然还会念诗,可是却不想跟这个人讨论什么喝茶,所以不吭声,眼睛只是往屋外看,盼着水兰快来。

      张继尧又说:“自古以来的文人墨客,都很注意饮茶,王安石曾要苏轼给他取三峡的水来煮茶,而饮茶的诗文也有很多,你学中文,自然知道的比我多。”

      张丹蕾听他又说出一个典故,更是意外,可是脸上表现得却是不屑,她讥讽道:“倘若人人都像尧哥一样有钱又有闲,自然会附庸风雅一回,不,我说错了,自然会陶冶一回性情,只可惜大多数人吃饭的空闲都不够,自然没功夫品这茶中的滋味了。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喝茶就是喝茶这么单纯的事,因为渴了,所以喝茶解渴。用不着白玉碾红纱罗,邀月对朝霞的事情就更做不来了,太累了,有一点时间还想着能睡一会儿呢。”她刚说了这话,就看到水兰已经过来了,忙站起来,说:“好了,快签了合同好了,我还有事呢,不能陪尧哥在这里饮茶咏诗了。”

      水兰走进来,先将手里的文本给张继尧过目,张继尧略看了一看,递给张丹蕾道:“你看还有哪里不妥的。”

      张丹蕾接过来,看也不看,就问水兰要笔来签字,一边说:“像水小姐这样被尧哥信任的人还能有什么不妥,尧哥都已经点了头了,我还能有什么不妥,妥的,妥的。”一边大笔一挥,签了自己的名字,又对张继尧说:“尧哥要不要签?我可是没有别的意思,您可以随意,我刚才已经说了,这只是我的做事原则,我这个人比较苯,有个标尺在这里,比较不容易做错事。”

      张继尧深深看了她一眼,拿过笔来,在上面也签了字。

      张丹蕾立即收起自己的一份,一阵风样往外走,边说:“留步留步,如今我跟尧哥也算合作关系了,荣幸荣幸,我先走了。”话没有说完,人已经出了门走了好远。

      水兰看张丹蕾的言行表现大异于往日,不由诧异地看看张继尧,见张继尧不说话,只是盯着张丹蕾的后影,不像是生气,倒是带了一丝笑,水兰的心慢慢往下沉。

      “回头你带张小姐去订制衣服。”张继尧对水兰说了这么一句,也把那份属于他的合同叠好,认真地放进抽屉里。

      水兰的心更沉了,可是脸上仍是得体的微笑。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张丹蕾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了医院。

      女人看到张丹蕾显得异常高兴地说:“丹丹,我知道你不会不管的。”

      张丹蕾先是诧异,随即觉得凉气从背后冒了出来。

      “那位水小姐真是能干。”她还在喜滋滋地说,“只一个电话就什么都弄好了。这下你姑姑……”

      张丹蕾话没听完转身就走,可是走到医院大门口又站住了。做什么去呢?向张继尧或水兰兴师问罪吗?真是太可笑了。她又转身回到病房里。女人还站在走廊里,似乎还在惊诧于张丹蕾的突然离去,看到张丹蕾又回来,脸上立即带上讨好的笑容。

      “如果是你的女儿,你会怎么做呢?”张丹蕾开口就是这句话。

      女人的脸上此时的表情非常丰富,可是说不出话来。

      张丹蕾看着她,心想:她是什么都明白的,可是她就是要这么做。张丹蕾的心里没有愤怒,对这个女人的愤怒已经太多了,现在已经麻木了。她再次转身走开。

      张丹蕾没有看到女人的脸色,没有看到女人的眼神,也许这一切对她毫不重要,所以她根本不屑于看。

      风很冷,寒到骨缝里的那种冷。本来嘛,冬天就是这个样子。张丹蕾裹紧了大衣,可是呼吸怎么办呢?她觉得一吸气,那空气像刀子一样冲进肺里,割得她五脏六腑都痛了。可这就是冬天。她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嘴和鼻子,这样总算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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