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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风水师(七) ...
抵达高阳城之时已近黄昏,城内百家灯火,甚是热闹,到处都是漂亮的花灯。高阳地处涪河,城内临水而建,石桥随处可见,过桥时,原岁还能看见大片的荷花灯悠悠淌过微风拂过的河面。那远处极目之处的灯火,寂静里驶过的或小巧或富丽的船舫,延伸到那一边石桥的亭台水榭,无一不是明亮琉璃。
原岁看着发了呆,哇哇叫着攥着枯荣胸膛的衣服,哇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爷!好漂亮啊!真的漂亮啊!”
枯荣抱着她,稳稳的,“恩。”
白青州尾随在他们身后,他的衣袍最是宽大,走的步伐又不疾不徐的,垂地的白袍如同流走的云花,他搁在热闹的人流中,依旧走出了一副遗世独立的模样。“真是赶巧了,”白青州笑容温雅,朝着原岁嗓音含笑地说,“今天是元宵灯会,我们赶上热闹了。”
猴子此时已经抱了一大堆玉素糕跟了上来,“给给给,”猴子拿了一袋子糕点给原岁,“老白老说这东西好吃,一直念念不忘的,我刚看见街角有。”
说完了猴子才施舍般地给了白青州一袋,白青州笑着接过,道了一声谢。他其实不爱吃甜。总是念叨着玉素糕,也只是因为罗罗很喜欢,在罗罗陪他的那段时间,她没少吵着要吃这个。
猴子看着白青州接过去了,才嘴贱兮兮地说,“其实我之前吃过一点,甜了吧唧的,你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玉素糕块头不大,婴儿拳头大小,色泽很白,入口即化,非常软,气味很香甜,带了点蜜糖味,舌尖的甜要甜到心尖里去。
白青州笑着说:“可爱的女孩子喜欢吃啊。”
可爱的原岁尝着确实不错,捏了一块放到枯荣嘴边,献宝,“爷吃不吃?”
枯荣微撇过头:“甜,不吃。”
原岁锲而不舍:“像我一样甜!”
枯荣人长的又高又大,怀里单手抱着原岁,在人流里很是抢眼。他不太喜欢人挤人,但喜欢陪原岁四处走走,于是耐着性子没把这些目光放肆的扔出去。
听见原岁这样软软地说话,枯荣又把头撇过来,咬了一口,“恩,像你一样甜。”
原岁听得眼睛都笑弯了。
后面吃了几块,甜的腻,她把袋子给回猴子,猴子吃了一口就受不了,又把袋子还给白青州,白青州哭笑不得地抱着三袋糕点,后悔没叫平玉跟着一起出来。
原岁在枯荣怀里坐好,开开心心地向他比手划脚,指着形状各异的花灯说,“那盏马面的花灯,像你!那盏熊脸的!也好像你!那个丑啦吧唧的关公脸!也像你!”
枯荣冷笑:“崽子你够了,再多说一句,我看那红屁股猴头也像你。”
原岁直起身,在他耳边大声说:“我看全世界都像你!我看全世界都是你!”
那声音又脆又亮,像眼前突然炸起的漫天烟花,人群中有人喊着打烟花了,一下子人流就拥挤起来,枯荣稳稳地抱着她,在人潮汹涌的地方,低头轻轻亲了一下她脸颊。
他夸奖她:“你怎么突然那么乖,想买什么?”
原岁掰着手指头算,“哎,我想买一个枯荣,两个枯荣,三个枯荣,四个枯荣…我还要天上的星星!”
枯荣:“我去摘给你。”
原岁傻傻地乐呵呵笑。猴子简直没眼看,捂脸别过头,朝白青州吐槽,“感觉老大要被草草哄成了智障,智商呢!”
此时人流也越来越大了,隐约间听到有人在骂这姑娘跑什么跑,白青州没太在意,朝猴子说,“你谈了恋爱,你也这样智障。”话音刚落,就有个女孩子没看路也没看人,慌慌张张的,直接撞到白青州身上,把白青州手里的一袋糕点全撞飞了。
十几块玉素糕,摔在地上,摔出一地白色粉末。
那女孩子立刻低着头弯腰,拼命地说对不起,声音里带了哭腔,又急又是害臊的。
前头的原岁趴在枯荣肩上居高临下地看过去,就看见白青州侧着身子,笑容僵直,他看着那小姑娘很久,等到那小姑娘手忙脚乱地找钱袋的时候,白青州终于反应过来。
“……对不起啊,我赔给你们!我跑的急了真的对不起……”
此时猴子叫他说:“老白你发什么呆,几块糕点算了,哪能让人家真赔钱啊?”
白青州却已然开了口,“九两九。”
这时候连枯荣都转过身去看。白青州面容温和带笑,那小姑娘被“九两九”吓得瞬间抬头,他对上那姑娘不可置信的桃花眼,人畜无害地笑着:“九两九,从千金坊买的,”白青州说,“姑娘带的钱可够?”
原岁看清那姑娘的脸,低低地哇了声,“好漂亮啊!老大,那姑娘好漂亮哦!我打赌,老白肯定看上那妹子了,那妹子好漂亮,古代山水这么养人的吗!”
枯荣“恩”了声。
原岁:“那我漂亮不老大!”
枯荣:“……”
原岁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我不漂亮?不可能!我不漂亮你看中我啥?”
枯荣说:“看中你这么自信的傻模样。”
原岁闻言假笑了会,在他面前挥了挥拳头,“搞事情啊老大,你怕是要被我打。”
枯荣大手掌包裹她的小拳头,嗓音淡淡地,“长得看起来就笨。”
原岁冷笑:“行了,今天恩断义绝了!”
枯荣抱着她的大手紧了紧:“但你也是村头最漂亮的小姑娘。”
那边的小姑娘也急得跳了脚,又气,脸色通红,可哪怕再急,她说出来的话都还是细声细气的,“骗、骗人!”她容色本就盛极,在灯光下,她连生气都像花一样娇艳。
白青州哂笑,声音温尔,“你叫什么名字?”那小姑娘咬着唇不愿意说,白青州笑着,“我猜猜。”
他抬手,执着乌木问鬼扇,白袍掠过她的发顶,行云流水般的自然而闲雅,他嗓音也沉下来,温静的:“你叫马罗,对吗?”
那姑娘惊诧地微张了唇,傻傻地看着白青州,灯火落在她那双睫羽很长的桃花眼里,温暖又明亮,她鬓发插了白玉簪,额前是颇为异域风情的冰蓝色额坠,衬得她一张巴掌脸越发精致和小巧。
她瞳孔里的万家灯火中,映着白青州的白袍乌发,他笑得温尔,目光不曾错开,那一刹那的对视,仿佛一眼万年。
——————
他自五岁,便登顶云门清心台。
他人还很小,便已经跟在师父身后,一步一步踏上几千青石台阶,直抵深山静谧处,清心台上百余空地,乌色清心殿古朴又肃穆地掩映在竹林苍茫间,师父对他说:“这世间百鬼横行,万物无邪,这人鬼不扰,让你抱守一方清静,百年后哪有地方纷扰,百鬼屠城,你的魂魄将偕清心阵,荡平青州邪祟。”
师父说,这就是你坐阵清心台的意义。
千百年来,云门掌镜的名字只有一个,便是叫做青州——取东方属木,木色为青之意,以这一方水土九州之一的地名冠为自己的名字,为的就是要谨记镇守青州。这是云门掌镜的宿命。
于是,他一个人在飞鸟不至、人鬼不扰的清心台上守了十五年。
他知晓很多道术道义,也常煮雪衔叶,弹琴练剑。过的最是雅致平和,以至于二十岁的他,一身宽袍,性子已极是淡泊温静。
直到那一天,罗罗误闯清心台。
清心台下埋八十一根上古符文柱,刻满镇鬼荡气符文,寻常小鬼上踏一步便该魂飞魄散,倒是罗罗颇不寻常,她上来虽说也是吃了好一番苦头,但到底被坐于道观的白青州及时救了下来。
罗罗永远都记得,那时白青州踏浪竹林,一袭白袍挥然而至,浮空向她伸手,乌眼温笑的场景。他的长相不是那种令人一眼惊艳的俊秀,他的眉眼平和雅致,连秀致帅气都是内敛,一直以来的清静修身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非常出尘舒服,温柔又安静的,是无声的、温尔的宽和。
罗罗何曾见过这种风姿人物?她一路被云门道士喊打喊杀追上来,慌不择路地误闯清心台,这一下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谁知这白衣道士不仅没杀她,反而朝她弯腰伸手,温笑着说:“姑娘,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那声音,干净又清雅,再是温柔不过,她愣愣看着没说话。
她性子本就胆小,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执念,敢自己一只鬼孤身闯上云门来,此刻被一帮道士追杀,又被清心台上的正气伤身,她现下有点怕懵了。
只见那白衣道士收回手,拢回袖子里,语气依旧温柔,“我送你出去,你不要害怕。”
罗罗这才反应过来,瑟缩着,小小地说,“不要。”
她细声细气的,一双极美的桃花眼微垂,不敢去看白青州,“下面的道士都在杀我,我不想下去。”顿了顿,这白衣道士实在温柔,她大着胆子,蚊子叫般地问,“你收留我几天好不好?”
许久没人说话,罗罗才抬眼去看他,白青州已经落了地,纤尘不染的白袍垂在枯黄的落叶之上,仿佛落入俗世尘埃。
他察觉到罗罗闪闪躲躲的像鹿一样纯稚的眼睛,微微笑了笑。
“你心性虽纯稚,但毕竟现身为鬼,呆在清心台上,你撑不了多久的,”白青州努力让自己语气更温和些,“不要害怕,我让师兄送你下山,好不好?”
罗罗想了想,说好,然后知书达礼地给他道了谢。白青州写了信,由山中信鸽往下送,等师兄上来,大概也是半个时辰的光景。他干脆坐在那鬼对面,安抚她,“你不要怕,我叫白青州,住在这山里,没有人会为难你。”
大概是他声音太过温柔,人又光风霁月般的坦荡出尘,鼻青脸肿的罗罗胆子稍稍大了些,努力把目光落在这白衣道长的鼻梁上。
“你叫青州啊,”她小小声地应,“东方属木,木色为青。你冠的是九州地名呢。”
白青州笑眯眯的,“恩。”
罗罗磕磕巴巴地和他聊天:“那你很厉害吧,我跑上来,他们都不敢追了。”
“清心台正气太盛,常人上来也不舒服的,”白青州没告诉她这里是云门禁地,只温静地安抚,“身上疼吗?”
白青州这么一问,罗罗也发觉自己刚上来时那种刮心燎骨的疼痛真的不见了,“不疼,好像你在旁边我就不疼了。”
白青州微微诧异的挑了挑眉。云门道人不会随随便便对游魂野鬼喊打喊杀,之所以一路追着这姑娘,主要是因为这姑娘身上有很重的怨气和戾气。
但眼睛不会骗人,她眼睛太纯粹明亮了,白青州估摸这姑娘应该是生前死得太惨,死后又把事情给忘了,以至于性子纯稚,但又一身怨戾。按道理说,她这一身怨戾,在清心台上就算不死,也是要狠吃一番苦头的。
这姑娘有点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罗罗现在没那么害怕,声音也稍稍大了些,“不记得了。”
“这样,”白青州又问,“怎么会来云门,是有什么事想了结的吗?”
罗罗努力想了想,诚实地摇头,“没有……又好像有,好像这里有个很坏很坏的人,他害死了我。”
“你找到这个人想做什么呢?”
罗罗被问得又点茫然,许久她才不太肯定地回答,“报仇吧?”
说起来,这也是白青州第一次和别人聊天,他一个人寂寞太久了,这短短的半个时辰,白青州十分珍惜。他努力找着话题,“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他温柔地提醒,“你将来要好好投胎的,报仇不要用最笨的方式。”
“什么是最笨的方式?”
“血债血偿什么的,”白青州说,“轮回因果,天命自有定数。”
罗罗很相信白青州,“恩,我听你的。”静了片刻,罗罗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仙师是不是都很会算?那你能不能给我算算,我叫什么名字?”
白青州欣然应允,掐指微微算算,又看过她骨相手相,才笑着说,“我算了算,你九月九出生,叫马罗。”
“马罗啊……?”罗罗细细地念了念自己的名字,抿唇笑了笑,安安静静的又胆小,像颤巍巍的小野花,“你的名字比较好听。”
“马罗是你的名字,”白青州应,“但是青州,只是一个符号。”
罗罗不太听得懂,但是她感觉得到白青州说这话的时候,有种温柔的寂寞和伤感,她把袖子里的一小块黑色的方印拿了出来,轻轻地递给白青州。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它好像很喜欢你,”罗罗细声细气地说,“你救了我,还告诉我名字,这个送给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以后有机会,会报答你的。”
白青州目光一落到那块拇指大的乌色方印上,脸色终于变了,但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罗罗低着头,没看见。
那块方印,是云门至宝,镇守清心台阵眼之一的流动印,同尘印,历来由云门掌门佩戴。玉白色和光印是固定阵眼,由云门掌镜佩戴,镇守清心台。和光印现在就在他身上,但是同尘印落在一个满身怨戾的女鬼身上,这就很古怪了。
他自五岁成为云门掌镜以来,掌门一职及同尘印一直由师父暂管,直到一年前,师父才松口师兄安高黎有掌门机缘,把掌门一职及同尘印一并交给了师兄。师兄等这机缘等了有十几年,任职掌门时已有三十岁,为人向来谨慎稳重,弄丢同尘印这种事情实是不该发生。
白青州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这印从何而来?”
“我不知道,应该是生前的东西吧,”罗罗有些忐忑,“我变成鬼的时候,手里就握着这印了,这东西不好吗?”
“这东西很好,你好好保管。”
白青州很敏锐地察觉这事情里的古怪——她一身怨戾,死前必然极惨,又手握同尘印,死后记忆全无还不忘来云门□□。而同尘印丢失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曾听师兄提过一句。白青州立刻做了决定,“我想师兄大概很忙,他短时间没法来接你,你先在清心殿住一段时间?”
罗罗一脸迷茫。
“我是说,”白青州换个说辞,“我不要这方印,你若是真的想报答我,陪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可好?”
罗罗这下听明白了,她觉得这不太妥当,但是又觉得白青州恩重如山,所以小脸有点纠结,“要住多久啊?”她原本求收留,只是想在山里头待一会,没打算和他一起住殿里去的。
“不久吧,”白青州温言,“十天半个月吧。”
那个时候他真的没有想到,他和罗罗的羁绊这么长,这么长。
他把罗罗送往清心殿之后,见了一面自己的师兄,他仔仔细细瞧了,发现师兄上清心台确实有点受不住。
没有同尘印在身,清心台下涤荡正气,哪怕修为高如安高黎,都有点吃不住。他问白青州找他何事,白青州说待在清心台上颇为无聊,希望师兄下山的时候能给他带几本游记。
安高黎就取笑白青州小孩子心性,白青州笑笑不应,反倒问他,“师兄长年下山游历八荒,可有认识什么有趣的人或事?”
安高黎说没有,之后粗略聊了几句,安高黎就下山了。
罗罗在清心台上,因为配了同尘印,和光印在她身边,她便没有什么大碍。大约一开始白青州是真的只想看看,自己师兄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到后面他就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这样胆子又小,性子单纯,还老容易心软的罗罗,变得这样一身怨戾。
大约是很苦的过往。
后面住了十几天,罗罗似乎想起了一些东西,有一天跑来问他,“你人不要这么温柔,被人骗了怎么办?”
白青州说,“我一辈子也见不了几个人,被骗也没关系。”
她依旧胆子小小的,目光有点挣扎的复杂,“我害怕自己以后会利用你做坏事。”
白青州那个时候在看书,闻言安抚地摸着她的头,“你可以利用我,但不要做坏事。”他嗓音很温柔,目光像天光浅淡,“万物无邪,自有轮回,傻罗罗,了结因果便去好好投胎吧。”
罗罗说,“可是我被害死了,活着的人还是活的好好的,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是坏人,而我没做过坏事,天道因何惩罚我?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
白青州这人,真的是山水孕育出钟灵毓秀般清透的人物,心性最是温柔,听闻罗罗偏激,言辞激烈,他也只是卷书轻轻敲她头,“别生气,我帮你。”
真的是什么怨戾,都被他清风一般抚平了。
罗罗轻声问,“仙师,你是在,渡我吗?”
“对呀,”白青州温尔含笑,眸色清澈,宽和又温柔,“云门度鬼白青州,罗罗姑娘,你愿意被在下渡往轮回吗?”
云门道士最初以渡鬼为业。渡,放下执念,辅鬼渡往,这才是最初云门立业所在。
但现在哪里还有道士渡鬼?怨鬼厉鬼,打之杀之;迷途游魂,折交鬼差。白青州大概是,真正的,宽和温柔了。
罗罗眼泪差点掉下来:“渡去哪个轮回?”
白青州说:“喜乐安康,唯所愿尔。”
就这一句话,让几乎还没有生时记忆的罗罗死心塌地,让她在未来如此折磨的阴诡地狱里,仍旧向往光明。
———————
白青州恍然从记忆里回神,他看着眼前又开始慌慌张张低头垂眼的罗罗,眼底藏了几分酸涩和煎熬。罗罗记忆里的自己,大概就是光风霁月,温柔宽和的。
可是罗罗魂飞魄散后,那样的白青州也死了,现在的白青州,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
身在无间,心处深渊。那一刹那,白青州突然就生出一种无措的情怯出来,直到另外一道沉稳的嗓音插进来叱骂:“阿罗,你乱跑什么,我差点找不到你。”
一行人看过去,那男子高束长发,身穿蓝白道袍,腰佩长剑,从花灯那处转身出来。
走的近了,那男子才看见罗罗面前站着的、被花灯挡了半边身子的白青州,顿时一脸惊诧,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他甚至因此低声叫起来:“青州?!”
继而沉声质疑,“你怎么在这?你不能下清心台的!”
白青州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张熟悉的、伪善的面孔,意味深长地应:“师兄啊,好久不见。”
我喜欢老白,眼泪哗哗。
对这种品性温柔宽和的人最是没辙了我。
我现在爱他超过了现在我写过的所有人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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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风水师(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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