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江楼月走后，乔凡又吃了一会儿，战斗力明显下降后又细嚼慢咽了一阵才放下筷子，这才发现先前热闹的大堂只剩下自己一人，估计给店老板添了不少麻烦，忙起身愧疚道：“对不住对不住，这天色一直没变，我没注意到时间……”
“不打紧。”老板很和气，“公子刚来，怕是不了解，咱们这山县岛的天啊，是不会亮的。”
“不会亮？”乔凡揉着肚子，这才想起来不对劲，从他落在山县岛直到现在，少说也过去了半天，但这天的确没有过亮起来的迹象，“为何不会亮？”
“那谁知道，日子就是这么过的，好比咱们吃鸡蛋，那谁会管下蛋的是哪只母鸡呢？蜃楼界八百浮岛啊，有一半都在永夜，每过十几年还要再添几个，连玄门众仙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那咱们还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乔凡头一回遇到比他还及时行乐的，称奇之余又觉得怪怪的，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只能笑着应和。
“先前与我一同过来的人，老板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老板点头，带乔凡到了店门口，往另一边指了指：“就在那边的西楼，五层楼上，一个叫采花楼的地方。”
乔凡：……
等等，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据传，古时候十家青楼，五家叫怡红院，另外五家都带花，乔凡一看青楼灯火通明就知道是个不夜区，这种地方就是放在云海下都是红灯聚集区，更不用说这里了。
堕落，腐朽，封建王朝的余孽！
乔凡在采花楼前几十米处徘徊了很久，始终没有这个胆子踏进去。他当年还是娱乐圈里新的不能更新的萌新的时候，因为没有背景又屁都不懂而被带到过一家娱乐场所，最初他天真的以为别人是真要请他唱歌，直到门关了，灯开始闪了，酒瓶盖儿被掀开了，十几个小姐姐大姐姐走进来了，他才意识到不对。
姑娘们个个水嫩，穿靴子的过膝，穿高跟的露脚趾，短裙下绝对领域若隐若现，上半身一弯腰就雪花花的晃眼。乔凡那才意识到这不是来唱歌的，这是来“吃肉”的，自此吓出了心理阴影，即便是再最红的时候也没闹出过桃色绯闻，可谓洁身自好的楷模，万万没想到要在此毁于一旦。
你刚修仙的时候祖师爷没教导过你，嗝，要清心寡欲吗！
路过一青年，回头对乔凡看了一眼，乔凡没忍住怒目而视。
看什么看，吃饱了太激动打了嗝不可以吗！
采花楼门口有一株巨大的桃花，从围楼的第一层破层而出，冲破了五层楼，在采花楼门口妖娆绽放，估计是施了什么法，乔凡看它飘了许久的花瓣，也愣是没看出这花有颓败的迹象，周围百花开的繁盛，正应了它的名，要不是闻到了味道，乔凡都要以为这是一家正经卖花的店了。
那是一股经夜风临幸过的花香，浓过头了，不免让人闻到了一股肉糜气，优雅的荤腥，像是从夏日里被汗水浸透了的美人纱衣里散发出来的。
美人娇笑连连，乔凡最终心一横，一跺脚走了进去。
门口的姑娘早注意到乔凡了，见他进来立马围了上去，一个牵手，一个掩面笑，还有一个往乔凡胸口戳。
姑！娘！自！重！
乔凡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是个喝酒脸红都不显在面上的，说道：“我来找人。”
“咱们这儿没有‘人’。只有‘精怪’。”
什么精怪啊蜘蛛精吗，小哥哥快来我给你看个宝贝的那种吗！乔凡心里疯狂吐槽，依旧面不改色：“你们这儿先前不是进来了一个白衣白靴白剑的公子，右耳有红色耳坠，我找的就是他。”
姑娘们面面相觑，这才相信他是真来找人的，只是花楼的规矩，还从没听说能放人进去坏客人好事的，何况先前那白衣公子即便面容俊美风度翩翩，也能看出是个身份高贵的人，不能随便得罪。
“你和那公子是什么关系？”
乔凡顿了顿：“友人。”
为首的红衣姐姐一笑：“友人算什么，咱们这儿的酒客，喝了一杯酒也能互称友人，第二天醒了谁也不认谁。”
乔凡心想他和江楼月的关系比这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说婚约又实在是说不出口，最后还是没办法，见那些姑娘要走，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这才心一横，笑眯眯说道：“劳烦转告一声，就说他的婚约者来找他了。”
婚约者三字显然比友人有说服力，乔凡不出片刻，果然就被带了进去，引路的姐姐时不时回头看他，约莫是在猜测他和江楼月的关系，乔凡将她们的眼神都看在眼里，心里羞愧欲死，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中华民族的脊梁。
“你们瞧这小郎君，与那公子真是那种关系？”
“为何不可？这两人光瞧相貌也登对……别说这些，你身子可还好？”
“好着……姐姐别担心，那客人难缠，但我尚未够岁数，他也不敢真对我做什么，倒是姐姐注意些，我瞧那外岛的公子对你是有意思的……要不别推拒了。”
乔凡听见了，往那边一看，见说话的小姑娘生的水灵，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已经有了妩媚的姿态，他心里知道在这个地方这可能是常见的，她们可能自己都没放在心上，但还是有点不忍心，毕竟这样年纪的姑娘在云海下应该还是个初中生，最大的愁就是期末考试怎么办，哪里用担心这些。
“到了，尝月台，白衣公子就在此处等你。”
乔凡谢过，正要进去时想起了什么，匆匆转身，从怀里摸过几枚之前从弥夏那里得来的珠宝，放在了最小的那姑娘手上：“权当谢礼，多买些吃的。”
那小姑娘接过钱，脸上的怔愣一闪而过，垂眸将珠子捡了一些分给别的姐姐，对着乔凡的背影深深一拜。这一下终于让乔凡脸红了，他摆摆手，转身一溜烟跑了。
采花楼三楼往上是尝月台，有仙器罩顶，晴赏月光，阴避风雨，万花云集，却没有楼下的肉糜气。月华如流水，将那些花枝洗的如月中仙人，当中有一凉亭，音乐声就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乔凡一眼就看到了江楼月，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卧槽，五个，你也不怕肾亏。
堂堂一个玄门夜君，端庄严谨不要，衣衫半敞，横卧美人榻，周围三四个美人，弹琴煮茶捏肩捶腿，仿佛一眨眼间小了十几岁，高冷邪气的仙君一眨眼就成了鲜衣怒马只爱美人的纨绔，人设都变了。
有人看见乔凡，起身行了个礼，俯身说道：“公子，您的婚约者来了。”
乔凡老脸一红。
江楼月听见了，“嗯”了一声，撩开帘子看向他：“怎么了？”
乔凡感觉这简直槽多无口，说要赶时间小心翼翼的是你，怎么我吃个饭的功夫你这就大张旗鼓的开始搞事了呢？但是乔凡觉得自己和江楼月还没熟到那份儿上，只好拐着弯提醒。
“时候不早了，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江楼月动作有点缓慢，抬眼看了一下穹顶，说道：“天还没亮呢。”
乔凡疑惑：“谁说的？”
“我说的。”
乔凡：……
好吧你赢了。
“这天不是不会亮吗？”
“我说了这天是会亮的。”
乔凡虽然和江楼月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江楼月平常虽说也不是很讲道理，但那是建立在对事实以及对自身能力的清楚认知上的，一直把控在一个度上，不像现在，完全就是不讲道理的胡搅蛮缠，跟个孩子似的，心里有点疑惑。
“乔公子不如听我一言，这天总是会亮的。”
乔凡心里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天亮这件事上纠缠不清，却见他动作迟缓，双眼不是很清醒，趴在塌上后就再也没动过了，不禁一愣，转头问候在一边的姑娘说：“他这是？……”
“回公子的话，醉了。”
“叫得醒吗？”
那姑娘推了推，回答道：“叫不醒。”
乔凡：……
乔凡心里更懵了，心想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是喝了多少的酒，快步上前，从桌上拿了起了酒器，不过巴掌大，晃了晃，还剩半瓶：“他喝了多少？”
“就这一壶。”
场上混的谁还没点酒量，乔凡已经很久没见过江楼月这种一杯倒了，尤其还是个酒品尚可、性情大变、极其温顺的一杯倒，一时间几乎不太相信。
乔凡瞟了那姑娘一眼，发现她没骗自己，于是有些好笑的打开壶盖，闻了闻，被甜气薰了一脸，当即失笑，这哪儿叫酒，桂花糖水还差不多，就这都能喝醉，这么点儿酒量还学别人喝酒赏月，朋友你真可爱，我一人就能干翻你十个你知道吗！
来了这里之后处处不如人，尤其不如江楼月的乔凡终于发现自己还有强一点的地方，顿时心情都好了，心想江楼月也不是那么不知道分寸的人，既然还敢喝酒，应该就没事，于是暂时放下了心，对那些姑娘说道：“你们先去吧，我留在这里就可以。”
那些姑娘应声退下，乔凡原地转了几圈，发现江楼月醉酒后不光性情大变，就连姿态都显得有些少年气，于是觉得更有趣了。
心情一放松，花香一薰，他又困了起来，于是把江楼月的长腿往边上一推，自己则很不在乎身份地位差距的往空处一坐，也靠着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