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我就是看上了他们的脸》南宫十九

18、泠泠雨

　　搬文。
　　虽然有完整的大纲但是中间很多都不想写了。
　　搬到这边来留个底，顺便用断章凑个数。
　　*
　　文案：
　　泠泠雨心里有个叫做琛奈缺的白月光。他什么都好，就是死的早。
　　后来，泠泠雨发现她的白月光诈尸了。
　　还改了个名字，叫做问奈何。

　　正文：

　　第一章：
　　　泠泠雨，儒门支脉青回无时的创始人兼当代掌门人，别号秋色连波，不过知道这名号的都是老一辈的老人们了，现在的大家还是比较熟悉她的别号青鸾君。
　　顺带知道她和隔壁文风谷的前掌门（其实是创始人遗孀）淮上月合称风花雪月。
　　总之是个有身家、有地位、有姬友的人生赢家。

　　然而现在遇到了人生之中最大的难题。

　　请问——
　　传送术法出错了，把自己传进了一个幻阵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泠泠雨：谢邀，对于这个问题我觉得我能回答一下。
　　事情是这样，今天我出门探亲，回家的时候为了赶时间，就准备直接传送回去，但是中途受到了莫名能量的干扰，直接导致我的传送地点出现了偏移，降落在了一处荒郊野外。
　　我本来以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直接幻光回去也是可以的。但是在我改换操作之前，我发现这里之所以是一处无有人迹的荒野，是因为有人在这里布置了幻阵。寻常百姓和江湖人会受到暗示自行离开，而像是我这种的先天人——

　　泠泠雨没法再想下去了。
　　她几乎是愕然的瞧着庭中小径上慢吞吞走过来的瘦削人影——突然变换的环境也好，凭空出现的亭台楼阁也罢，所有的一切在她眼中都失去了色彩和值得注目的必要。
　　她只能看见那迎面走来的熟悉之人。

　　“老师……”泠泠雨喃喃道。
　　而那人也对她投注了目光，片刻之后，他因为长久的疾病而显得有些苍白的清俊面容上浮现出一点些微的笑意。
　　他说：“鸾儿，原来你在这里。”

　　泠泠雨一时之间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对这人诉说，独自走过的这些年她所经历的喜悦幸福还有风雨苦痛，曾经在夜深人静之时独自咀嚼过的也好，寻常时候的小事也罢，什么都想要对他倾诉，对他言明。
　　却一点都不想去问……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我又为什么找不到你。

　　因为泠泠雨明白，这是根本不可能得到回答的问题。
　　她不过身处幻境之中，眼前所见不过心中妄想而成的虚幻，哪怕再如何的情难自已，假的也还是假的，不会因为她的期待而变成真的。
　　况且——

　　她的老师，早就已经死了。

　　泠泠雨的心里有一道白月光，那是她的老师，文曲尽墨琛奈缺。
　　至于她是怎么成了琛奈缺的学生的，大概应该先来说一下泠泠雨的过去经历？

　　泠泠雨曾经是个名门闺秀——不和江湖沾边的那种，就是最寻常的普通人之中的书香名门。后来她年纪到了，家里人便为她找了个西席先生。
　　那便是琛奈缺。
　　后来泠泠雨曾问过他为何会有此一举，得到的答案不过是一时兴起——但琛奈缺的这一个一时兴起却是真真切切的改变了泠泠雨的命运。
　　她原本会像是家中其他的女子一样，年岁到了之后就被嫁出去，然后一心一意的以夫为天尽心服侍，为他生儿育女，从一个院子里换到另一个院子里，来来去去便是一生。但她遇到了琛奈缺，知道了这世上除了顺从父母的安排顺着他们的意思之外还有其他的路能走，知道了外头还存在着更加广阔的世界和风景。

　　哪怕泠泠雨也明白，于此伴随的还有更多的危险，她一个只学了琴棋书画女红厨艺等闺秀技能的柔弱女孩子在脱离了家庭的庇护之后会生活的十分艰难。
　　但在经过困难的抉择之后，她还是在家中亲长安排的婚事被提上日程之前跑了。
　　并未自己改名为泠泠雨，放弃了原名（）飞仪——

　　后来便是和人提起，也只道自己原名鸾飞仪。

　　泠泠雨从前是读书的女孩子，离开了家中也只是为了求学，自然便选了儒门。她家中底蕴不差，又有琛奈缺教导——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但也通过一些比较好的书院的招生考试。
　　在儒门求学的日子平淡又日常，修完学业之后便是工作实践。转折便是在这里开始的，当时儒门有数位高层不满当时糜烂的局势，于是便以蔺天刑夏勘玄制天命等几位为首，新创了德风古道。泠泠雨原本便归属于他们麾下的势力范围之中，自然也跟着转了门派。
　　然后从原本一抓一大把一点都不起眼的儒门学子变成了开始担任一些职务初步进入了各位高层眼中的门人。

　　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就不提了，总之很辛苦很困难干的很想哭就对了，但好歹也还是走下来了。
　　就是某日突然发现门中的一位高层看起来实在是很面熟，你好像是当年教过我的先生哎……其实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差距太大了，便是真的，捅出来也没什么意思。太过上心，也只不过是自寻烦恼而已，不如暂记心中，以期后来报答。
　　不过后来兜兜转转，泠泠雨反而成了琛奈缺的学生——是和大家竞争来的名额。

　　事情是这样的，那时候德风古道初创，理所当然的大家都很忙很忙，身边都带着几个后辈——是为了教导，也是为了一边干活一边教他们学以致用。
　　就琛奈缺一个人无事一身轻。
　　看不过去的大家就强烈要求他也收个学生。

　　琛奈缺答应的可有可无，消息传出去之后学子们却是踊跃响应努力争取。
　　泠泠雨也是其中之一。
　　儒门内部体系庞大，哪怕德风古道初创，正是缺乏人手也是最好升职的时候，想要取得一定的地位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你并没有什么名师也不是谁的高徒，人脉也没有的情况下。能当上作为高层的琛奈缺的弟子，这对于大家来说无异于是一个能够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泠泠雨觉得自己没有错过这个机会的理由。她凭借自己本身优秀的素养和经验学识，过五关斩六将闯进了最后一关——然后天知道为什么琛奈缺在走到最后的三个人当中选中了她。

　　这就是泠泠雨成了琛奈缺学生的经过了。而在这之后不过只是师生和睦相处的日常，泠泠雨能够毫不犹豫的说琛奈缺是她这一路走来对她帮助最大也影响最大的人，她能走到今天也多赖琛奈缺之助——
　　只是她再也没有回报的机会了。
　　琛奈缺早就死了。

　　第二章：
　　　　泠泠雨早就知道这个事实。

　　她的老师死在了很久之前。
　　然后成了她心中永远的白月光。

　　白月光，尤其是心理上的白月光，指的是可望不可及的人、事、物，它为你带来的美好的回忆和过去，一直在你心上，却不在身旁。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死了的白月光更是无人可比。
　　毕竟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时间会将一切洗濯的美好无瑕，那道洁白月光也就此成为了心中永远的净土。

　　琛奈缺符合所有白月光的标准。
　　他为泠泠雨带来美好的回忆和过去，一直都在她心上，被泠泠雨所铭记，却从来不在她身边。
　　——因为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他的死亡作为那场战争的开始而被后来的学子们铭记，这件事甚至还会在他们的考卷上出现……但没人能知道她那时候的心情。
　　没有人能体会到他人的痛苦，哪怕是她的挚友淮上月也不行，感同身受这种话从一开始就是最大的谎言。泠泠雨为这份失去的痛苦而煎熬了那么多年，如今过去这么多年，她原以为自己能够平静以对的。
　　但在这幻境之中再见故人，泠泠雨依旧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任自己落下泪来。

　　老师、老师、老师。
　　她喃喃的、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自己的师长，伏在他的怀中，心甘情愿的陷入这场自欺欺人的幻想之中。

　　我也有想要依赖的人，我也有自己的脆弱和不堪，我也有想要倾诉的心情和故事。
　　有些能够对淮月说，有些能够对自己说，有些我却只想对你说，老师。

　　我的师长，我的启蒙者，我的引路人。
　　泠泠雨闭着眼，任由这幻象将她揽在怀中，做出了一个保护的姿态。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背，像是真的那样给予肢体上的安慰。
　　哪怕只是一会儿也好啊。泠泠雨想，哪怕是假的也好。

　　只要这一会儿就成。

　　“我不贪心……老师……”泠泠雨喃喃道，“我不会贪心的……”
　　不能，不敢。
　　也是不愿。

　　这虚假的幻象是自泠泠雨内心而来，故而其音容笑貌都与她记忆之中的琛奈缺别无二致。但假的到底只是假的，泠泠雨满心的都是借这熟悉的表象幻梦倾诉一番心中的思念，对其人言语却是半句不入耳中。
　　说是左耳进右耳出都是过于放大的夸奖了，泠泠雨分明是一句都没听。
　　还很光明正大的走神。

　　所以被敲额头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泠泠雨略带茫然的望着这幻象，换来对方苦恼的神色。“怎么突然就哭了呢？”他语气温和的问道，“可是在外头受了什么欺负？”

　　啊，好吧。
　　泠泠雨僵着脸想，真是不能多听他说话。
　　第一句还成，但第二句——人设崩的未免太过惨烈了。

　　琛奈缺才不会说这样的话。

　　秋色连波特别冷酷无情的用过就丢，这幻象一旦不符合她心中对于师长琛奈缺的形象定位，分分钟就能一掌拍过去，将这幻象强行击散。
　　一点都看不出之前还拉着人家袖子哭的模样呢。
　　就是眼泪还没擦。

　　外头旁观的问奈何觉得，泠泠雨应该先擦擦眼泪的。
　　不然看起来……简直像是被谁欺负了似的。

　　别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旁观的，才把慕灵风带回往生无相塔，手头的人还没放下来呢就发觉设在附近用作警戒的幻阵被触动了，于是便出来一看。
　　结果就看到以前的学生在里头。
　　分明早就能够破阵而出，却是一副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的模样。

　　问奈何使了个术法，仗着自己在这幻阵里头的权限够高，直接把泠泠雨所经历的幻境在自己面前直播出来了。
　　然后——

　　虽说记忆散失，但问奈何觉得，他似乎也不至于认不出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

　　问奈何抬眸凝视泠泠雨心中所存之幻境，在这之前，幻境之中已经换了好几个场景。有些问奈何还记得，有些却是早已遗忘。此时幻境之中，少女时期的泠泠雨正手捧汤药，正欲要送到师长琛奈缺手中。
　　而琛奈缺……泠泠雨视角看到的是什么除了她自己之外没人知道，但在问奈何的旁观者视角看来，那就是一个面目模糊身带三米厚纯白柔光的人形物体而已。

　　说真的，泠泠雨心里最怀念的事情居然是此情此景，这在问奈何的意料之中。但是发展成这种情况，问奈何也是很服气的。
　　简直发自内心的想问一句，鸾儿你看到的这人到底是谁。

　　问奈何现在就想要这么问一句——

　　“鸾儿，你心里最想要见到的那个人……”这个幻阵的效果正是如此，能够映照入阵之人心中最希望见到的人或者事。问奈何对自己布下的阵法效果没有疑惑，但他对泠泠雨的想法很有疑问。
　　“真是吾么？”

　　——他不禁产生这样的疑惑。

　　泠泠雨很诚恳的说：当然是的。
　　虽然我现在又有了白玫瑰，但老师你还是我心中永远的白月光。
　　至于为什么形象如此大幅度走形，其中缘由其实是这样的——正所谓死了的白月光才是永远的白月光，这个道理对于泠泠雨也同样适用。

　　别说琛奈缺还在的时候他们之间都没有任何矛盾，师生之间和睦友爱同进同退亲密无间，在他死了之后，琛奈缺在泠泠雨心中的形象更是被死亡和时间无限升华。
　　就算是有些不愉快，这么多年过去这些小矛盾也会变成值得回忆的过去，形象更是被美化的连本人都不认识。
　　没看问奈何本人都有点懵逼么。

　　突然就被从幻阵之中放出来的泠泠雨其实也是有点懵逼的。

　　实话说，泠泠雨在里头还是挺开心的。
　　一来这阵法奈何不了她，二来这阵法能令她见到老师——还能各种置换场景无缝插入各种事件，除此之外还能按照泠泠雨自己的想法给琛奈缺各种换衣服换造型……不要问泠泠雨是怎么从之前的苦情戏画风转到这种情况的，当事人表示：
　　奇迹奈奈真好玩。

　　一直在旁观的问奈何：？？？

　　搬文，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