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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2 章 ...

  •   冬夜的海孕育着深蓝,在冷风中奔向岸边,涌起,又退回,徘徊不去是因为留恋……
      魏成晨独自坐在黑暗里,客厅的落地窗敞开着,窗纱被寒风扬起,吹进一室冰冷,却不及他内心的一分。
      香烟在夜色里点燃,又熄灭,可是谁来熄灭他心里的火焰?
      微醺的夜里,失望和怒火交织,留下的只是孤寂。
      在他得知她毫不犹豫地去追寻另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世界就又恢复了此时的苍白。
      曾经想过无数次,他不介意她心里是否爱他,他只要她陪在自己身边,相信总会有一天,爱神会眷顾他等待已久的情感。
      可是事实呢?他仍抵不过另一个人的一丝一毫。
      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快乐和痛苦交缠,痛恨无法得到的同时,更痛恨自己的锲而不舍。
      走廊上的灯光微弱,林青清楚地听到鞋子落在地砖上的声音,一声声清晰又坚定,路过一扇扇门,都是过往的风景,而她最终要到达的才是幸福的彼岸。
      门铃声在夜晚的寂静里响起,在门的另一边有她这一刻最想看见的人,林涵的话尤在耳边,她其实一直都是傻瓜,一直都没有认清到底什么才是爱情……
      只是希望现在才明白这些事实不会太晚。
      等了很久,不见开门,林青退后一步,也许他还没有回来,如果手机没有摔坏的话还可以打个电话,可是夜已经深了,她无处可去……
      走廊尽的窗户敞开着,冬季海的味道夹着阴冷的气息吹来,很冷。
      突然,面前的门一下子打开,带来一阵急风,吹起林青的头发和裙角。
      “成晨?”林青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可她仍然感觉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的礼服和外套停留了片刻,继而却转身径自走进了房间。
      “为什么不开灯?”林青关上门,伸手去碰触门边的开关,可是魏成晨却突然转身,握住了她抬起的手。
      他的手指火热,几乎灼伤了她冰冷的手腕,握的那样用力,几乎带着绝望的痛楚。
      出了什么事?林青用另一只手抓住他衣袖,可是却被他推开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复杂又带着嘲讽,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凤目中凌厉灼人的目光。
      “去见老情人是不是很开心?”他问:“现在回来要和我说分手?还是想陪着他一直到死?”
      伤害的话比冷风还要冰冷地刺进林青的心里,同时也刺进他的目光,他的身上有酒精和烟草混合的味道,浓烈中带着体温,而这些都是她无比熟悉的。
      这是两个人相识以来他第一次这样尖锐地对待她,可此时林青的心里却没有任何愤怒和怨恨。
      她从未如此地认识到爱情的存在,是的,她爱他,这么久以为,她已经不知何时深深地爱上了他,所以他此时的伤害和愤怒即使再多,再深刻,她也可以理解。
      “成晨,对不起,我是去见了林涵,可却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她对他的歉意由来已久,他给了她一切的包容和谅解,而她却在这么久以后才发现。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魏成晨急匆匆地打断她的话:“永远不要向我说这三个字,我不想听!”
      他走向沙发,拿起搭在上面的外套,还有茶几上的车钥匙,身体里有什么催促着他,却也拉扯着他。
      他不想听到她说出分手的话,即使是现在,他也不想和她分开,就算知道她依然爱着别人……
      “成晨,你要去哪儿?”林青抓住他的衣袖,外套从她的身上滑落,微弱的光线下白色礼服显出它优美的轮廓。
      魏成晨看着她,他盼望了多久才终于见到她为自己穿上礼服?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了,可是想不到却是在这种情形下。
      淡蓝色的光影下,眼前的身影比任何时候都美丽,褪去了青涩的外衣,她宛如百合般清秀纯美,白色的礼服衬托出匀称的曲线,那个男孩子气的林青终于成为了他期待已久的爱人……
      可是,她的心却从未属于他。
      心里有一把利刃将瞬间浮起的希望生生割裂,痛苦难当却无路可逃。魏成晨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白皙细腻的脸颊,肩头……
      她的美丽永远是他的桎梏,逃不掉,也无法抗拒,就这样永远被她锁住,即使她爱上了别人,他也依然得不到自由……
      尖锐的刺痛让他清醒,不想听到她说出残忍的话,更不想听到她的解释,因为他已经决定永远不原谅她。
      打开门,他转向快步走了出去,身后的房门合拢起来,声音不大,却仿佛斩断了他所有的幸福。
      林青站在门前,面颊上仿佛还留有他手指的温度,可是下一刻他却已经离她而去了。
      黑夜里,有光线在窗外闪过,走过去时,却发现是他的宝马亮起车灯驶出了小区,沿着海岸线上笔直的公路急驰而去,只留下一片光影。
      天空中有星光闪烁,是这片黑暗里唯一的美丽,林青看着落地窗前自己的影子,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灵魂。
      原来失去了他,她什么都没有了。
      茫然地来到沙发前坐下,他离开后的茶几个一片零乱,可是却有一点光芒闪亮着,伸手拿起来,却是一只丝绒盒子,而那点光芒便是她和他的定婚戒指。
      小小的钻石镶嵌在白金里,哪怕是一点点光亮也能让它闪耀,就像他的爱情……
      轻轻将它合拢在胸前,贴在冰冷的皮肤上,林青靠在沙发上,仿佛要将它的光芒嵌进身体。
      在爱情的世界里,她走了太多的弯路,尝试过太多的痛苦和失去的滋味,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让幸福溜走。
      茶几上依然有魏成晨小时候与父母的合照,林青拿起来,手指轻轻抚过他们的笑颜,这一次,就换成她来主动,为了重新延续照片里的幸福而努力。
      歌德说:冬天来临了,春天还会遥远吗?
      所以人们就算守着寒冷的冬季也不会感觉绝望,因为等待他们的永远是春暖花开。
      新年到来前夕,人们的眼角眉梢不禁都染上了喜悦,与过去的不愉快告别,让生活有一个新的开始,这几乎是人人的梦想。
      在圣涎节前夕的一场小雪中,林青在机场送走了再次出国的林涵。
      那一天的雪花很细密,无声地落在两人之间。
      因为病情加重,林涵需要再次去国外接受进一步的治疗,临行前的他依然平静,只有看向林青时,深褐色的眼眸里才会有情绪流动。
      候机楼的大厅里,林涵的母亲张馨看了看两个人,转身走开了。
      林涵的笑容依旧,可是目光里却饱含着太多,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敢,生怕泄露了心里的情感,他紧紧拥抱了她,却只吻了她的额头。
      “等我回来……”他笑着说,这些年来,这是他唯一能安慰她的承诺。
      林青的眼中充满着酸涩,却笑容依旧,她会等他回来,等他痊愈后再一次站在自己面前,她的林涵哥哥永远是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
      转身走进登机口,林涵没有回头,只怕再见她一眼就会动摇所有的决定。
      张馨从儿子颤抖的手中接过登机卡,却止不住泪水。
      “对不起,涵涵,妈妈对不起你……”没有给他健康的身体,是她的错。
      林涵抱住母亲,替她擦去泪痕,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任何人,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已经拥有过的东西比任何人都丰富,都珍贵,所以他从不后悔。
      巨大的客机腾空而起,跃入白茫茫的天空,林青站在候机楼外,透过漫天细小的雪花仰望着,有泪光缓缓滑下她的脸颊,别了,林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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