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楼主楼》尚云汐

6、第 6 章

　　“这家客栈，叫什么名字呢？”卓忧迟问。
　　“就叫碧云居罢。”尚非月从门外走进来。
　　“为什么？”暗夜问。
　　尚非月耸耸肩：“因为我开的客栈，都叫碧云居。”
　　所有人：“……”很好，这个理由很可以。
　　“我有所耳闻。”林墨轩微微一笑，“客栈名为碧云居、酒楼名为薄云楼、花楼名为巫云苑、钱庄名为乱云庄。”
　　叶蓁：“……你还开花楼？”
　　“不过是养家糊口罢了。”尚非月状似乖巧地一笑。
　　所有人：“……”我们觉得你就是在炫富。
　　“恐怕要麻烦靖亲王为匾额提字了。”尚非月看向沐君清道。
　　沐君清也不推辞，出门将匾额取了下来。他并不用笔，而是指上运力，在匾额上提了“碧云居”三个大字，银钩铁画，容与风流，磅礴气势扑面而来，却更有一番海纳百川的风度。
　　“靖亲王的字真是漂亮。”尚非月忍不住赞了一声，“当年我请来为碧云居题字之人也是学的靖亲王的书法，到底还是不如。”
　　叶蓁在一边叹道：“这可是真迹啊！”
　　沐君清：“……倒也不必如此。”
　　他来这地界之前便知道自己的书法颇受追捧，但现在才知道后世将他的字吹捧到了什么高度。问题是……大家住在一起，想要他的手书难道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他也不必别人帮忙，自己动手将匾额重新挂上去，转头又问道：“楹联写什么？”
　　尚非月想了一想：“咱们这客栈不需要太雅致，意思对了就好。”
　　“开门广迎八方客？”沐君清随口便问。
　　“入室常邀四海宾。”林墨轩信口对上。
　　尚非月：“……可以，就这个罢。”

　　天色已晚，众人按照分好的房间各自去休息。床上的铺盖虽非绫罗绸缎，却也是一应具新，有人心中满意，也有人觉得委屈。
　　“我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差的床褥。”尚非月叹息道。
　　“谁不是呢。”叶蓁深表赞同，“家里的高床软枕，实在叫人怀念。”
　　“我倒是住过比这差上百倍的。”凌殇歌道，“残月那地方，什么好东西都没有。但说实话，我也很久没吃过这种苦了。”
　　“也不知道暗夜怎么样。”叶蓁想了想，“他倒是不怎么在乎这些。”
　　“我觉得那群男人就没有在乎这个的。”凌殇歌忍不住道，“想一想那一桌子的冰焱。”
　　叶蓁：“……”
　　尚非月：“……”
　　“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啊！”尚非月道，“尤其是林墨轩，他真的是……”
　　“有病？”叶蓁问。
　　“太有病了！”尚非月道。
　　凌殇歌倒是能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不努力……可能真的会死罢。”
　　沉默了片刻，叶蓁忽然道：“我想问你们一件事，你们觉得杨煜这个人怎么样？”
　　“嗯……他的话真的挺少。”尚非月道，“很难看出来他的性格。”
　　“说起来，这些人里我现在最不了解的就是他了。”凌殇歌道，“不过，你为什么会问起这个人？”
　　“你看，你们都觉得不熟悉。”叶蓁叹息，“但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暗夜知道吗？”尚非月玩笑道。
　　“他也觉得似曾相识。”叶蓁道，“可杨煜是后世之人，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他？”
　　“或许，人真的有来世呢？”凌殇歌幽幽道，“或许他是你们亲友的转世轮回呢？”

　　“我总觉得我和你应该很熟悉。”暗夜道。
　　他把轮椅停靠在床边，自己撑起身子，慢悠悠地挪到了床上。
　　杨煜抬眼看着他，见暗夜好端端地坐到了床上，这才答道：“嗯，我也这么觉得。”
　　“不只是你，还有阿怿、文脩……我觉得仿佛也见过他们。”暗夜思索着，“我似乎忘记了什么。”
　　“我也这样认为。”杨煜道，“可是我的记忆很连贯，并没有哪一段时间有空缺。”
　　“很奇妙，是不是？”暗夜躺在床上，“阿蓁也这么说。而且……刚到客栈的时候，我们三个有着同样的错觉。”
　　他垂下眼，迷茫地问道：“我们……会不会真的住过那样一间房子，一起经历过典当换钱、打扫卫生的事。”
　　“或许。”杨煜道，“那个神秘老人说我们可以探查一下自身的情形，或许也包含了这些。”
　　“嗯。”暗夜轻轻应了一声，半晌道，“不知道文脩和晏平他们怎么样。”
　　“你也担心他们会打起来？”杨煜问。
　　暗夜沉默了一下，却道：“虽然大家都觉得他们之间有仇，但……我认为他们会相处的很好。”
　　“为什么？”杨煜奇道。
　　“直觉。”暗夜道，“毕竟——我觉得我和他们很熟悉。”
　　“我想起来，你也是沐氏皇族。”杨煜道。
　　“是啊。”暗夜微微一笑，“或许是因为我在七星楼长大，对皇室并不亲近罢——我并不在乎沐氏被林家夺了江山。”

　　“司命前辈还未回来？”林墨轩摸索着在床边坐下。
　　沐君清抬眼看了看对面空着的属于殷舒怿的床铺：“他说要做衣服，顺便在大堂守夜，今晚不回来住了。”
　　林墨轩颔首：“司命前辈实在辛苦。”
　　“或许也是想避开你我。”沐君清想起分房时的满堂沉默，不由得有些好笑。
　　林墨轩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那么，前辈在意么？”
　　沐君清抬眼望去，林墨轩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上，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看向他。
　　虽然明知对方看不见，可沐君清依然觉得林墨轩很在意这个答案。
　　“王朝兴灭，古来有之，我并不意外。”沐君清想了一想，认真答道，“我当然不会乐见江山易主，但也不会迁怒于你。”
　　林墨轩弯了弯眉眼。
　　“我敬慕前辈久矣。”少年清冷的音色中藏着一点雀跃，“前辈能不讨厌我，真的太好了。”
　　沐君清莞尔：“你可以唤我表字。”他徐徐道，“我们的经历很相似，应该会很投契。”
　　林墨轩了然：“是杨煜讲的罢。”他颔首道，“确实，我也这般想。”

　　翌日晨光熹微，屋外已传来了打水的声音。
　　“做什么要起那么早。”尚非月在床上翻了个身。
　　凌殇歌瞧了瞧两个并不想起床的室友，不由得笑了笑：“眼下还早，你们且再睡会儿，我出去和他们说。”
　　她拿了面盆毛巾出去，对正打水洗漱的展天问叮嘱道：“小声些，还有人在休息呢。”
　　“是了，蓁蓁不喜早起。”暗夜也转着轮椅出来。
　　几人安静地引水梳洗，随后便去了大堂。留在大堂守夜的殷舒怿见有人来，把面前的几件衣服一推：“诺，拿去试试。”
　　“这是每人都有？”沐君清扫了一眼数量，不由得惊道。
　　“是啊。”殷舒怿拧着毛巾擦了把脸，“我想着穿同样的衣服，看着也像是一家店里的伙计，免得人家倒以为你们才是客人。”
　　“辛苦前辈了。”洛怿连忙道谢。
　　众人各自去领属于自己的衣服，沐君清便顺手替林墨轩取来：“文脩，你先试试。”
　　“多谢。”林墨轩温声道了谢，当下宽去外袍将新衣换上。
　　沐君清上下端详了一番，颔首道：“正正合身。”
　　林墨轩微微一笑，又向殷舒怿的方向道：“多谢前辈。”
　　沐林二人相处泰若自然，比旁人还更多了几分亲近之意。众人讶然相顾，杨煜不由得看了暗夜一眼，只见对方颔首而笑，神色间尽是了然。
　　横竖只是一件外袍，众人也不耐烦回屋去换，索性便在厅堂中更衣。不得不说，殷舒怿到底是经验丰富，十余人的衣服做下来，竟是无一不合身。
　　殷舒怿一夜未睡，眼见众人的衣服无需再改动，索性先回后院补眠，顺手捎走了众人换下的衣服。
　　如今天色尚早，客栈也不急着开门迎客。展天问环顾四周，开口道：“这里到底是太小了，连个练武场都没有。”
　　在场诸人都是勤勉之辈，惯于晨起习武，眼下听展天问如此说，心中均是赞同。
　　“把大堂收拾出来，倒也勉强算个地方。”暗夜沉吟道。
　　“这许多人，哪里施展的开。”展天问叹息道。
　　“以我等的武功身手，便是不收拾出个地方，想要施展拳脚却不损一桌一椅，也算不得难办。”林墨轩道。
　　“难虽不难，可到底不畅快。”展天问道。
　　沐君清莞尔：“如今没有那许多条件，也只得如此。”他转头向林墨轩道：“不知文脩你可愿陪我过上几招？”
　　林墨轩扬眉一笑：“自当奉陪。”
　　见沐林二人有意对招，众人无不想一观。洛怿当下道：“我们这便挪了桌椅给你们腾个地方。”
　　“不必如此。”林墨轩道，“谁若损了这厅堂中的物件，便算是输。”
　　沐君清挑眉笑道：“那岂不是我欺你眼盲？”
　　林墨轩气定神闲，轻笑一声道：“我敢这般说，自然是几分有把握。”
　　见两人说定，众人皆退开几步。沐君清抱拳为礼：“请教了。”

　　我又在惯例cue公寓，我发现了这不是彩蛋这是正经剧情。
凌殇歌：一语成谶！请叫我全场最佳！
殷舒怿：我觉得做了全员衣服的我才是本场MV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