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琏二爷》午后半夏

5、第五章

　　而这个时候，桃枝似乎也反应过来一样，发出了凄厉的叫喊声。甚至就要站起身来，冲到院子外头去，找人求情，只是她跪了这么长的时间，又是在这样冰冷的天气里，腿脚早就已经麻木。
　　这一下竟是只抖了抖，没有站起来。

　　贾琏便指着院子里神情似乎也有些呆滞的粗使丫鬟，怒道：“你们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些把这个无法无天的丫头给我捆了。”见她们都还不动，便威胁道：“难不成你们想要和她一样，被卖发了去？”

　　那些粗使丫头见贾琏的表情神色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身下一个激灵，应了一声是，便有两个丫头上前，一左一右的抓住桃枝。
　　这桃枝想要挣扎，只是她的身上实在没有力气，只能一声声的求饶，声音尖锐又凄厉，让人看着就有些可怜。

　　只是她这样的可怜看在贾琏的眼睛里，就跟没有一样，反倒生出一丝的恼意，“一点眼色都没有，还不给我堵了嘴。”

　　粗使丫鬟这才有些恍然一样，其中一个把自己身上的帕子摸出来，有些手忙脚乱的塞到桃枝的口中去。这桃枝被塞住了口，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来，抬头看向贾琏的时候，一双眼睛里都是哀求之色。
　　“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站着等着，一步都不许离开，也不许她动。不然你们的下场就跟她一样。”贾琏说完这话，便抬脚进了屋子里去。
　　只是在走前却看了一眼瑟缩着身子，跪在不远处的另外一个丫头桃木，他这一眼，不其然的让桃木又缩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在外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贾琏的手脚也有些冰冷，到屋子里，喝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糖姜丝茶，又往火炉旁边站了一会儿的时间，全身便也就暖和起来。转头便看到良辰还带着委屈的脸，贾琏也没有说什么。良辰虽然对他忠心，但是他所做的一些事情或是说出口的话，没必要和她解释。

　　只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的时间，便听得外头有丫鬟喊道。

　　说是大老爷来了。

　　贾琏听到这话，倒是愣了一下。他这便宜的父亲，在他生病的这半个月里，也只让小厮过来，问候了一次，其余便再也没了消息。居然会这个时候过来，倒也是一件稀罕的事情，不知道缘由为何？

　　他这样愣神的功夫，贾赦已经是挑了帘子，进来了。
　　贾琏印象里的贾赦还是弓着身子，眼睛浑浊，枯老的如同树皮一样的脸。看到眼前这个年不过三十许，容貌英俊，只眼底略微有些黑青，衣着光鲜亮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丝得意非凡神情的贾赦，他的神情愣了一下。
　　这和他印象里的贾赦，完全是背道而驰。
　　也是，虽然没了妻子，贾母也偏心弟弟，但是他是荣国府的大老爷，袭爵之人，一等将军，不管是在内还是在外，都有各色的人捧着，自然风光无限。和上辈子像是丧家犬一样的大老爷，自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父亲。”贾琏虽然心里九曲十八弯，但礼节却一点都没有丢下，恭敬的执礼说道。
　　贾赦先是打量了贾琏一回，见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面对儿子，就算是自己唯一的子嗣，他都是严父的状态，如今看着也难得软了自己的语气，“行了，这里就只有我们父子两人，不用这般多礼。你的身子可已经大好？”

　　贾赦和贾琏虽然是嫡亲父子，贾赦膝下如今也只有贾琏这一个子嗣，但父子两人的脾气并不大对付，贾琏又见多了张氏为贾赦落泪的样子，对贾赦便也有了怨言。贾赦又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又因想做严父，每次见了贾琏也都是摆着脸，说话的语气也十分严厉。
　　故而，父子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大亲密，甚至隐隐的还有针锋相对的感觉。

　　“劳父亲惦记，儿子已经大好。”贾琏对贾赦这个父亲，是有过埋怨和怨恨。他不管是身为人夫和人父亦或者是人子，他都是失败之极。

　　这个话题一说完，父子两个人，我看你，你看我，一时间相对无言，尴尬的气氛渐渐的有些蔓延来。
　　贾赦一贯只会端着，做严父，但看着才大病初愈的儿子，还是自己膝下唯一的孩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贾琏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贾赦这个父亲。

　　过了好一会儿的时间，贾赦似乎是想起什么又或者是想要打破这尴尬，轻咳两声，才开口说：“对了，琏哥儿，我刚进来的时候，见到外面跪着两个丫头？所谓何事？若是犯了错，惹你厌恶直接打发到别处，不令她们在眼前就是。咱们是积善之家，你这样罚着跪在冰天雪地里，若是传出去倒是有些不美。”
　　“父亲说的是。”贾琏没打算把桃木桃枝的事情说给贾赦听，横竖他知道了也不过是认为是小事，压根就不会管这件小事，不说也罢。
　　这是第一次贾琏对他的话没有违背，反倒是赞同，这让贾赦心中升起一股满意，口中又关心勉力贾琏几句，满意而去。

　　前脚贾赦才离开，美景便也带着一个穿藕荷色夹袄，笑的一脸谄媚的牙婆过来。

　　贾琏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让良辰寻了桃枝的身契出来，也不要身契银子，只一个条件，让她把人卖的越远越好，地方越偏僻越好，时间也越快越好。
　　能做牙婆的人，都是会看眼色的人，对于荣国府的名头，她多少也听过一些，先前美景寻她的时候，还心里有些怀疑，要知道像是这样大户人家买卖丫鬟都是有相熟的牙婆。怎么会过来寻她，一路上便不着痕迹的和美景打听起来。

　　对于桃枝的事情，也不需要隐瞒，美景便也一一的回答。
　　这牙婆心里便也有了一两分猜测，听到这话，便知道这是主家犯了大错事的丫鬟，连忙笑着点头应下来。侧头瞧见桃枝虽然年纪小，但容貌不俗，特别是一双带着水光的眼睛端的是让人怜惜，想着这样的人，若是卖到山里的话，未免有些可惜了。若是卖到烟花风尘之地，应该能多得一些卖身银钱。
　　今日是无本的买卖，这钱自然是卖的越多越好。
　　这样一想，牙婆顿时就定下了桃枝的去处。

　　牙婆领着桃枝欢天喜地的离开。

　　等牙婆离开，贾琏的目光便落到桃木的身上，只是贾琏的目光才沾了她的身，桃木便‘咚咚’的几个响头下来，声音悲戚非常：“二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像是桃枝这样在府里略有背景的丫鬟二爷说卖就卖了，她这里就更加容易。
　　心里害怕的要命，眼见贾琏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只能拼命的磕头求饶。

　　贾琏并不打算卖桃木，虽然说这丫头是个不会叫的咬人狗，但她聪明伶俐，也能狠得下心肠，若是能收复倒也不失为自己的助力。良辰的性子还是太软和一些，至于会不会被桃木倒打一耙，贾琏是一点都不担心，只要捏着她的死穴，大棒子+甜枣，不怕她不听话。
　　只是他现在并不打算和她明说，便只说了一句：“跪满一个时辰，以后不再犯，便既往不咎。”

　　桃木听到贾琏这话，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连连的磕头，表明自己的忠心。

　　贾琏处理了两个丫鬟，心情大好，很快的便在良辰美景的服侍下，甜甜的进入到睡午觉的时间。

　　只是他这里睡得好，倒是王夫人在听到了贾琏院子里的动静，气的有些肝疼。本来她跪着听了贾母将近半个时辰的训斥，心里已经是怒火冲天，恨贾母和贾琏已经咬死。如今听到贾琏居然把桃枝给卖了的消息，这心中积的火气简直要到了脑袋顶。
　　忍了又忍，也忍不下去，一把扫落了桌子上放置的上好的官窑里出来的青瓷茶具。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屋子里格外的醒目。
　　王夫人更是上气不接下气，哆哆嗦嗦，居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连带着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除了跟前伺候的大丫头，其余的都缩在墙角里，连大呼吸都不敢，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了王夫人的出气筒。

　　“太太，不必置气，为着外人气坏了自个的身子，可是不值当。”周瑞家的开口劝说道。她是王夫人自幼一起长大的丫鬟，又嫁给掌管王夫人嫁妆的管事，素来在王夫人面前很有体面，不比寻常丫鬟，这个时候也就她敢开口说话。
　　王夫人接过茶抿了一小口，带了一丝凉气的茶水，让在气头上的王夫人，冷静了一些。
　　周瑞家的自幼伺候王夫人，最懂她的心思，也十分会看眼色，见王夫人的面色平和了一些，这才有些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太太，奴婢托大说一句，您也太把那两人当回事。您不妨仔细的想想，您的膝下有珠大爷和大姑娘，珠大爷的学问，先生可是夸了又夸，日后必定让您凤冠霞帔加身。大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人，也会给您找一个泼天富贵的女婿。到时候您还不风光无限。倒是老太太虽然厉害，但毕竟已经上了年纪，能有…至于那琏哥儿更不用说，比咱们珠大爷小不了两岁，但却一事无成，太太略施手段，便能让他…何必急在这一时。且看日后，有他们受的。”
　　她这话说的十分有技巧，先是夸奖了贾珠和贾元春，又贬低贾母和贾琏，直把王夫人哄得十分开怀。

　　因被贾母训斥而的怒火，似乎也散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且看日后就是。”

　　这心思静下来，也就想起桃枝来，交待周瑞家的说：“琏哥儿的性子不好，不过是犯了些许的错处。居然就要卖发，倒是累的她跟着受了委屈。你打发个人过去看看是哪个牙婆领走，再买回来就是。另外再消了她的奴籍，赏些银钱，权作是安抚她了。”说着又微微的摇了摇头，叹息道：“琏哥儿这性子可该改改了……”
　　这话说的，倒是个十足为侄子担心的婶娘。
　　只是她这话里的意思，只能呵呵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进行时。目前还是铺垫多一些。马上就会展开支线，亲们不要心急。开始应该先收拾谁比较好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