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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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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是陆家大少爷迎娶齐家大小姐的日子,齐家三小姐陪嫁的嫁妆走完了丰城十里的长街,惹得全丰城的女人艳羡。
是夜,当宾客渐渐散去,喧闹了几日的陆家终于清净。
陆长宁喝的昏昏沉沉才被扶近新房,并没有人来闹洞房,偌大的婚房陷入一片宁静。
齐媛自一听见脚步声,便心知陆长宁来了,心中藏着羞涩,也有些期待,略挺挺身子,一副端庄严肃的模样,可是周围的宁静压抑的氛围几乎把人逼疯。
始终没有人走上前来掀开她的红盖头。
坐在椅子上悠悠的呷口茶,,这才稍稍的清醒望着榻上端坐的女人,若有所思。
“齐小姐,今天也晚了,你先睡吧。”男人的声音干净温润,却透露着疏离,之后便听见门扉被打开的声音。
“陆长宁,你什么意思。”齐媛自己一把掀开盖头,怒不可遏地问道,“我嫁了你,这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竟然敢对我这般不冷不热,信不信我会告诉我爹爹。”
陆长宁背对着齐媛,远处蓝色的天际上挂着一轮弦月,唇角弯出一个十分冷酷的古怪笑,容,“齐小姐如果想的话,我不介意。”
这个不可一世的女人曾经羞辱于他,可现在却依旧要用不可一世的姿态来祈求他的宠爱,人间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齐小姐,明白点说,这场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我相信齐老爷会理解的。”他就是要践踏掉她的尊严和骄傲,那是她活该。
说罢,便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只留下齐媛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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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的装饰奢侈豪华,陆长宁甫一踏入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沉香味道,那菩萨的金像面前跪着一个穿着金色华服的女人,口中念念有声,陆长宁不屑的一笑。
“你来了。”陆二姨娘的声音苍老疲惫,同往日半分的嚣张跋扈的样子相差甚多。
这陌生的房间已经有十年不曾进来过,房间内的一切摆设都与以前不同,分外的陌生,陆长宁随手在摩挲着桌子上摆的玉质摆件,笑得温文尔雅,“二娘,这可是好东西。”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他娘嫁进陆府是的陪嫁玩意,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再说这还是他娘前生前最喜欢的东西。
陆府的二姨娘不语,本就是无可辩驳的事情。
陆长宁无心同她纠结这些东西,今天他有更大的一笔账同她细细算清,夜太长,不过他的时间却不多,“二娘如此醉心佛道,莫不是怕那冤死的鬼魂夜夜来找你。”
果不其然,那跪坐的夫人身子微微颤抖,陆二姨娘驼着背,扣着佛珠的双手,指骨泛白,由此可见她究竟有多害怕,半晌女人苍老疲惫的声音才想起,“长宁,我梦到你娘说要带我下地狱,可是我不想死呐。”
“嗬,我娘那般懦弱的女人怎么会来找你,只是二娘,别忘了还有我娘还有我这个儿子。”
他拿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将那些白色的粉末溶在水中,动作优雅的仿佛是在做日常的沏茶,将它递至陆二姨娘的口边,“二娘,这也算是儿子对你孝敬吧。“
“长宁,长宁。”她跪伏在地上,抓住陆长宁袍子的一角,“二娘知道错了,是二娘对不起你和你娘,你饶了二娘吧,二娘以后就呆在这里礼佛,绝对不会做一点事情伤害你的事情。”
他黝黑的瞳仁射出阴冷狠戾的光芒,抓住陆二姨娘的长发,“二娘说得轻巧,您记不记得我娘前曾经也这样跪在你的身前求你放过她,饶她一命,还有我跪在你的面前,可你不还是照样废了我的左手。如果哀求有用的话,我干嘛要忍辱活过这些年,二娘这都是你应得,这是你欠我们母子的,所以该还。”
“我欠你们母子的。”陆二姨娘呆呆的重复一遍,接过陆长宁手中的茶杯,“哈哈,我欠你们的,陆长宁,那是你母亲欠我的。你和你母亲的存在,老太爷根本看不到我们长安的存在,还有老爷,他一直都忽视我和长安,明明长安也是陆家的种。哈哈,你们只能死,那个贱女人终于死了,它死了,哈哈,老爷是我一个人的,陆家是长安的。”
“我的长安的,我的儿子呢?长安,我的长安啊。”
这个经营一世的女人终于咽气,陆长宁心中却没有半分复仇的快感,他守着这具尸体,望向自己的左手内侧,那上面有一条蜿蜒的疤痕,清冷的月光照在尸体上,阴森恐怖。
那轮月亮一如九年前的那个夜晚皎洁干净,九年前,他也是这般守着尸体,然后度过漫长冰冷的黑夜。
“阿禾。”
他低低的念叨一声,走出了这间屋子。
宣禾只穿了件月牙白色的素衣,越发显得乌发雪肤,黛眉纤细,唇瓣不点而红。在她对面还有这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男人,男人微蹙着乌黑的眉毛。
“和我回灵山,你的灵气流溢的很快,在人世要是在待下去很可能灵根受损,到时就……”他顿了半响,才说,伴随着幽幽的叹息,“回天乏术。”
宣禾沉吟了半晌,却是坚定的摇摇头,从闻庭修的手中收回胳膊,理了理袖子,“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我暂时不想回去。”
“胡闹,阿禾那个男人早就忘了你了,你又何必呢?何必要如此执着!”
“何必?”宣禾露出清丽的笑容,“闻师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答应过,我会陪着他,可是当初我食言了,但是我不想再次食言。”
“我不管你答应了什么,反正我是不会放任你这般不珍惜自己,你必须和我离开。”闻亭修站起身来,声音淡淡的,表情露不出什么情绪,无端的令人心惧。
“她不会和你离开的。”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发出“吱呀”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沉默对峙。
“长宁,你不是在……”
宣禾错愕的盯着陆长宁,今天本该是陆长宁的洞房花烛夜,怎么会在这里?他猛然瞟到一旁的闻亭修,急忙解释道,“长宁,这是我师哥。”
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红润的颜色。
陆长宁别扭的“咳咳”两声,原本想要在这府中随便走走,可是不知不觉便还是走到宣禾这里,恰好听到闻庭修要带走她,结果就忍不住出现。
陆长宁同闻亭修两个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一室的气氛都变得灼热,最终还是闻亭修摸了摸宣禾的额头,叮嘱道,“我说的事情,你再仔细想想,这几日好好注意身体。”经过陆长宁身边的时候,他有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陆公子,希望你能分辨什么是对宣禾好的方式。”
修长的身影隐于黑夜之中。
“不舒服。”陆长宁走上前低头凝视着宣禾的双颊,原本一向红润软嫩的脸颊透露出一苍白的模样,带着几分倦倦的神情,他伸出手摩挲着,“瘦了,比上次瘦了好多。”
“还不是都怪你,你非要成亲,都不肯来看我,和我好好说说话。”宣禾嗔怪道,他的声音区别于往日的冷硬严肃,在夜里显得温柔缱绻,勾的她心上缠绕着丝丝委屈。
“阿禾,阿禾。”真是情至浓处,万般忍不得,陆长宁在宣禾的额头上落下吻,一寸寸地攫取她的美好,宣禾用手隔开他滚烫的胸膛,双眸清澈,充满着令人心悸的光亮,执拗的同他对视,“陆长宁,对不起。”
“我懂,一直都懂。”陆长宁怜惜的吻去她颊上的泪痕。
宣禾心中想要说的太多,奈何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能化作一声声的叹息。
他的手在她身上作乱,惹得她发出一阵阵娇/吟声,彼此的心底洇开绝望,一点点的漫上心头,只能疯狂的接纳彼此,留住这短暂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