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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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指望阿夜是不成的，你要是有什么打算，记得跟阿娘说呀……我记得你早前好像喜欢过谁来着。”
想起初恋，翊鸿就无比忧伤，生.殖隔离什么的……简直不能更虐。
“能不提这个吗？”
沧溟眨了眨眼睛：“不提哪一个？魔皇还是金神？”
后者就算了，脾气差点也没什么，反正闺女还有靠山，前面那个……敢上门拼了命也要搞死他！
翊鸿彻底傻眼：“关那俩蠢货什么事啊？”
“哎？”沧溟一眨眼，确信自己小时候听的故事并未记错，“你不是跟魔皇和金神都有一腿吗？”
这还是挑了印象最深的两个，其他名声没这俩大的都没提呢。
“……谁说的？我保证不打死他。”
沧溟移开了视线。当年靖邪上仙的桃花开遍三界，有点历史的部族可都知道这事儿呢……闺女你这是要屠遍流月城吗？
要揍人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流言最早始于谁口已经无法追究，好在翊鸿有少城主这层身份，爹娘的人脉权柄也有一部分在她手中，想控制流月城的言论并不难。
不仅是自己的谣言，还有什么巫山神女恋慕司幽郁郁而终也不准再传了，一群无知凡人，小姑娘的初恋也好意思拿来说嘴！
看着骤然发作威势惊人的少城主，元尧不禁老泪纵横，少城主总算拿出身为城主该有的气魄了！
……至于发威的对象是小孩子的睡前故事这种匪夷所思之事，选择性无视吧。
不准讲这些故事那要怎么哄孩子睡觉？
翊鸿想了想，拿起笔，开始涂新的谣言画本。
羲皇暗搓搓软禁雨神各种不让见人的谣言相当值得深挖，金神对羲皇脑残粉近黑也可以做文章，以前还在乌海就听说日蚀经常嘴贱，火神捡了个不能打的小仙就当宝，痴汉风神追着妹子一世又一世，神农神上是个大吃货……算了给父神留点面子这段划掉。
不能只写天界的，加上蚩尤跟始祖剑好了，听说他没成魔就是个大渣渣了，杀了心仪的姑娘全家再装从天而降的大救星……
随着翊鸿的一笔一画，流月城史上第一本由城主编纂的睡前故事绘本诞生了。
一般民众封口倒也简单，一家发一本绘本就行，然而沈曦的记忆三天就回档，给她绘本也没卵用……翊鸿想了想，决定亲自出马，毕竟她并非常人，小兔子哪怕不记得，对她也有天然的好感。
于是这天晚上，沈夜打算给妹妹念自家闺女新出的睡前故事，却没料到已经被捷足先登了。
“神女姐姐喜欢司幽大人，但是司幽大人不喜欢她～神女姐姐好伤心好伤心……为什么司幽大人不喜欢神女姐姐呢？”
“他没胆，怂呗。”
对于不甩自家软妹子一腔深情的家伙，翊鸿从头到尾都没好感，有机会自然要孜孜不倦地抹黑。
“怂蛋一个，瑶姬活着的时候都不敢回应她，等瑶姬死了再送随葬品写悼文表深情，有个卵用哦！谁稀罕？”
然后接下来一句话，让沈夜感到不寒而栗。
“男人可以坏可以渣，反正坏了渣了打一顿到老实就行了，可就是不能怂蛋，怂了怎么打都改不掉，只能打死了轮回重来。”
大祭司细思恐极，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司幽上仙身陨，该不会有自家闺女下黑手吧……
一瞬间，那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漂亮姑娘，在沈夜眼里变成了大智若愚高深莫测笑里藏刀的阴谋家形象。
于是他很快又听到了下面一句。
“说起来谢衣越长大越像司幽了，难得想起糟心事，要不然揍他一顿出出气？”
沈曦半迷糊半懵懂地听着这个好看又亲切的小姐姐说着似乎很厉害的话，打了个哈欠，抱着兔子抱枕歪回床上，睡着了。
沈夜觉得自己还是把闺女的心思想得太深沉了，她那颗脑子压根就没往算计阴谋的方向长过，若是与人起了什么冲突龃龉，直接冲上去噼里啪啦一顿艹就完事了。
——等等熊孩子快住手那是你师弟不是司幽上仙你也说了他们只是长得像而已！！！
生灭厅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的谢衣打了个喷嚏。
“看来是书卷经年积尘、又未时常打理罢……”他迅速想到了一个翘班的好理由，“我出去透透气～～～”
去吧去吧，出去了别回来添乱了。
风琊真情实感地想着，心说刚才自己可没骂过谢衣，肯定是这货平时不会做人招了记恨，一个大写的活该拿好别客气！
哄了沈曦睡着之后，今天的日常主要行程还剩下两项，首当其冲的，就是翊鸿最讨厌的处理公文。
处理公务也算是代母行使职权的少城主的重要工作之一，要不是元尧盯着苦口婆心不停念，她一般都会甩给自家亲爹的。虽说学习的时候这些事务都经手过，做的也不算差，可会批公文和爱批公文是两码事，能处理好事务，也不代表喜欢处理事务。
——尤其是对于闲散惯了的靖邪上仙来说。
不爱处理公务光想着翘班到处撒欢儿的翊鸿，还有成天把正事丢给副手自己跑去做偃甲的谢衣，一个是大祭司的闺女兼少城主也是未来的城主，一个是大祭司的徒弟破军祭司以及下一任大祭司，某种程度上，其实也真切反映了沈夜对这些繁琐事务的隐藏态度。
“所以逼着我跟谢衣念书学这学那，就是为了找到顶班的好退休了打麻将吗？”
翊鸿木着脸笔走龙蛇批阅公文，随手拨开了垂到眼前的长发，袖中金链攀上脖颈探入发间，将一幅蜿蜒青丝束为结辫交错的少女发式，露出光洁的额头。
没了头发的阻碍，少城主看向自家爹爹的眼神里的怨念也就再无遮挡了。
“还是大人呢，真没担当！”
确实盘算着把俩熊孩子打熬成材自己就顺理成章退下来的沈夜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要是没有翊鸿这么个本身实力强大又血缘深厚的女儿，单拎谢衣一个，沈夜也是不敢这么早就做放权的打算的。毕竟徒弟还年轻，没个后台撑着，天资再聪颖，短时间内也坐不稳流月城大祭司的位子。倘若两个孩子一掌城主府一掌神殿，互为犄角，想来盘活眼下死局亦非难事，然而……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熊孩子特么不听话啊！！！
一个办完正事不是到处乱逛就是换身衣服变个装跑到下城调戏民女，一个连正事都不干了天天玩偃甲……好吧造偃甲也是正事之一，他能放心交接吗？能吗？！
沈夜有理由相信，自己会未老先衰药石无灵，绝对跟竟日里俩熊孩子孜孜不倦的摧残脱不开关系。
要不是没法退货，他早把这熊孩子塞回矩木里了。
现在撺掇沧溟再生个软糯乖萌不顶嘴不捣蛋不会没事耍爹爹玩儿的好孩子，还来得及吗？
此念方起，就听到啪嗒一声轻响，抬眼便见如花似玉的闺女扔了笔，提起裙子，飞快又不失优雅地往外跑去，充分诠释了上一秒静若处子下一刻动如脱兔的精髓。
“今天的公文批完了爹爹我出去玩儿咯～～～”
熊孩子你别走！爹爹这里还有两摞今天必须改完……快点回来帮忙！！！
沈夜伸出了尔康手。
——已经一键换装浪到下城去的少城主显然没有听到老父亲内心无声的嘶喊。
流月城的布局，大致上是以矩木主干所在的主城为中心，数个属城沿着矩木根系、高低错落分布周围。其中，下城是距离下界最近的一个，也是矩木根系最为集中的一处。
多年前，当下界浊气蔓延到流月城时，下城是最早接触到浊气的。所有居民被撤离之后，密集的矩木根系由众多祭司施法牵引，与其他植物交织着、缠满了下城的所有建筑，过滤少量浊气，希望这道防线能够稍微起到一些阻挡作用。
到如今，几十年过去，整个流月城都被浊气侵蚀，最早受灾的下城也变得不那么特别了，渐渐地，又有居民搬回这里，反倒让下城恢复了一些生气。
无数深褐的根系粗细长短不一，姿态亦是各异，交错穿插又相互融合，将下城地下深处的空洞打造成了巨大而又巧妙的迷宫。早几年谢衣刚开始设计与试造偃甲炉的时候，沈夜就将地点定在了这里，矩木根系足够坚韧，由着谢衣怎么折腾，半点影响都不会传到外面。
因着矩木根的特殊，谢衣有那么一段时间里，天天都在盘算着撬一截回去试验，看能不能做材料研制新偃甲——然后就被他师姐边追边揍绕了流月城三圈。
待偃甲炉制造完毕之后，被运到主城的神殿地下，这里也就闲置下来，彻底成了翊鸿的地盘。虽说大家都知道她翘班经常往这里跑，但真的想在错综复杂的迷宫里逮到她，那是比闯禁地见沧溟城主还难的。
至于个中缘由，谢衣大概是最清楚的，当初试验之余，他也会到处遛达一下，好几次都看到迷宫深处盘踞着浓厚沉重的浊气，要不是那些浊气受到某种限制、只在一定范围内流动，他早死得骨头都不剩了。事后仔细想想，能在这树界迷宫中来去自如的师姐的身份，他也能模模糊糊猜出些端倪了。
自翊鸿清醒以来，这道以矩木根系构筑的防线，才算是真正起到了一些作用。只是她的伤势尚未恢复到可以自愈的程度，这具脆弱的身体连些许神血之力都无法承受，浊气自不必提……
思及此处，翊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有托生为人之前，有口难言寸步难行，除了转化神血之力疗伤外，再无它事可做；现在能跑能跳了，反倒没法吸收神血，只能不停吃吃吃，用那么点微薄的草木养分滋润伤体……果然世事两难全。
当然，靖邪上仙从来不会承认，自己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问题的根源在于重伤，所以都是重创她的蚩尤的错！
尤其是才从阿娘那里知道，原来自己的清白名声早被那禽兽毁得渣都不剩了！
翊鸿咬牙切齿，然而多想无益，还是眼下要紧。
轻拈法诀，将先前在城中东游西荡时收拢的浊气释放出来，神念牵引之下，丝丝缕缕汇入了迷宫中庞大的浊气团，随即腾身一跃而上，被骤然张开缺口的浊气团吞入其中，身形顿时淹没无踪。
混沌昏暗的空间里，柔软的气根缓缓攀上春葱似的手指，刺破掌心肌肤，沿着奇经八脉贯入体内。
以人身修炼而来的力量虽然微弱，却十分温和，饱含清正仙元的血液沿着气根离开身体，与此同时，经过矩木过滤、弱化的浊气，也藉由这个途径，反向进入翊鸿体内。
一轮气血交换完毕，翊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开始消化体内的浊气，有点花时间。而且浊气对这具拥有烈山部血统、只适应清气的身体，还是有些刺激的。
为了缓解身体上的小小痛楚，翊鸿决定回去办公之前，再找找年轻漂亮又养眼的美人谈谈人生，比如自家阿娘，还有小曦，软绵绵暖乎乎蹭起来可舒服了。
至于没人搭理的大祭司爹爹……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啦～～～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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