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武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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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又一次站在塔尔塔洛斯的宅邸前。
“他真的回来了吗？”赫卡忒问道，怀疑地抱起双臂。
“我想是的，”塔罗说。她悄悄瞥了厄洛斯一眼，紫色的眼眸弯起一个和善的弧度，“有人这么告诉我。”
“但卡戎不是说还要三四天吗？”树妖精不解地嘟囔道，“而且这几天你都跟我们在一起，你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从一个……”塔罗顿了片刻，有些难以回答这个问题，但随即她微笑起来，“从一个未来的同伴那里。”年轻的勇者柔声说，她投向宅邸的目光平静而安宁、坚定又温和，身姿挺拔的少女踏前一步，伸手叩响这扇曾将她们拒之于外的大门。
门扉应声而开，而擅于射箭的半精灵正站在门后向她们眨动那双灵动的碧绿眼眸。
三位女性都愣了一会。
“卡戎？”赫卡忒歪了歪脑袋，一脸惊奇，“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住在森林里吗？”厄洛斯疑惑地指出，“你似乎是木精灵的混血吧？”
“你还兼职管家吗？”塔罗问。
游侠的笑容略微僵硬起来，而他的装束与初见时不太相同了，那身战斗的猎装被灰绿的长袍替换，淡金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看起来像是一位学者多过一位战士。他咳嗽了一声，严肃的神情爬上嘴角。
“欢迎来到艾特伊斯科堡。”卡戎说，彬彬有礼地向他们行了一礼，动作轻盈又优雅，“我的雇主已经在等你们了，远方的客人。”
“他知道我们要来？”塔罗惊讶地问道。
卡戎的目光迟疑了一瞬，然后他缓缓摇了摇头，隐有忧色在他清俊的面容上闪烁。
“我不知道，”半精灵说，“今早我的雇主匆匆赶回来了，他让我在这里等待你们，我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会是盖亚告诉他的吗？”塔罗皱了皱眉，向自己的同伴询问。
厄洛斯挑了挑眉梢。
“我不认为她会这样做，”暗精灵露出一个有些血腥的笑容轻柔地回答，“黑暗种族和兽王族可不怎么对付啊。”
赫卡忒扑闪着自己的小翅膀飞到厄洛斯面前，精致脸蛋上的表情凝固成一团。
“他厌恶黑暗种族？”树妖精问，冷酷的光辉从她的眼底浮现，“塔尔塔洛斯是兽王族的哪一支？”
“这可不怎么友好。”卡戎叹了口气，“你们在此地讨论这里的主人，我想他是有权将你们驱逐的，你们不是来请求帮助的吗？”
“非常抱歉。”塔罗说，“我们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我的同伴对此有些敏感。”
游侠锐利的目光在厄洛斯的红色眼睛与赫卡忒的双翼上飞掠而过，他弯起双唇了然地微笑一下。
“可以想象。”他简略地说，没有再纠结下去，“请进来吧。”
塔罗率先跨过大门，目不斜视地跟紧卡戎，他们先是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周围墙壁上镌刻的浮雕讲述着兽王族的历史，少女一路沉默着，紫眸中倒映着跳跃的烛火。赫卡忒倒是非常感兴趣地飞来飞去，尝试解读这些图案背后的含义。而厄洛斯颇为漫不经心地把玩自己的匕首，面上挂着饱含深意的诱人微笑。
当快要走到尽头时，为她们引路的卡戎停了下来。
“我的任务结束了。”游侠说，语调略微高昂了起来，然后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了交错的光影中。
塔罗霍然瞪大双眼，她下意识伸手想要留住卡戎，但她的手指只触到了一片幽芒。
“这是什么魔法？”勇者厉声问道。
这个队伍里唯一的法师对此义不容辞，赫卡忒飞向地面，庞大的魔力自她娇小的躯体上辐射而出，细小的魔纹被刺激显形，树妖精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魔力灌输其中，伴随碰的一声巨响，魔纹膨胀扭曲并就此弥散。
“真是粗暴的魔力使用方式。”一个冷冰冰地声音突兀出现，点燃了空气中的冷寂，那声音的主人傲慢地发问，“幽霖圣泉的妖精现在只有这点本事了吗？”
赫卡忒霍然抬头，冰冷的愤怒瞬间填满了树妖精的胸脯，她讥讽地说:“如你一般只会这些小把戏，圣泉才是没救了。”
“可你却连这些小把戏都没能看穿。”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冷哼一声，接着他提高音量，对这甬道内的所有人说，“假如你们只有这种水平，我现在就可以断言——死在魔王的践踏下吧，不自量力的挑战者。”
“谢谢你的好意。”沉默了一下，塔罗对那声音的主人说道，无视赫卡忒难以置信地目光，“我们并非魔王的挑战者，”勇者沉稳地回答，“我们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才聚在一起冒险。”
长久的沉默降临在光影交错的甬道内，塔罗继续向前走去，宽阔的大厅展现在她面前，而直面甬道的旋转楼梯上站着一道包裹在斗篷里的漆黑身影。
“塔尔塔洛斯阁下。”塔罗扬声说，“我来此请求你为我制造一件武器，一件可以杀死魔王的强大武器。”
那身影微微一动，像是微微抬头，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勇者一行人，犹如深海的浮冰忽然动摇，“你仍是为魔王而来。”炼金术师冰冷地说。
“我是为我自己。”塔罗无动于衷地纠正，“我与魔王没有仇怨，我也不为真理和正义而战。”
“可你却要一件能杀死魔王的武器。”炼金术师说。
“你愿意为我制造这把武器吗？”塔罗抬起头，直直凝望塔尔塔洛斯，“我应该付出什么？”
更加长久的沉默。
良久之后，炼金术师冷淡地说:“我可以为你打造‘卡尔波之枪’，只要你们能取来海洋的心脏。”
“海洋的心脏？”塔罗愣住了，她下意识地看向赫卡忒，想要寻求一个答案，但无疑——树妖精在生气，她只留给塔罗一个后脑勺。
勇者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看向了厄洛斯。暗精灵愀然变色，显然知道那是什么。
“你让我们去柯特里亚徳!”厄洛斯低沉地吼道，“你让我们去送死!”
塔罗眨眨眼，茫然不已，全然不知那是什么地方。
即使受到这样的指责，炼金术师也不为所动，他注意到了塔罗的茫然，于是微微动唇，清淡的话语吐出，不见血色的残酷气息悄然蔓延了整座堡垒。
“柯特里亚徳是精灵的叫法，你应当知晓它的另一个名字——‘死亡之海’瓦那亚。”
她听过那个地名，她看过那片海洋，在梦境深处，有一位预言师曾对她说过，曾为她做出预言，而现在它即将实现。
——“瓦那亚是你将要前去的地方，你将在那里与另一位星辰相遇。”
她要去瓦那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