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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闲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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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将它扔在与沙发同色的茶几上。赤红色首饰盒在白色背景上显得异常的醒目。眼前又浮现起与之同色的某种液体,在不久前那么近距离的从他至亲之人的口中倾泻出来。那一刻,久违的无助感将他淹没。
他重将首饰盒拾起扔进随手打开的抽屉里,于是眼不见为净。
直至次日下班时,秦孟则反常的没再联系他。沈沉感到一股异样,但也没有为之做什么。与魏澈同乘电梯下楼时,忽然来了兴致,邀请对方道:“好久没一起喝一杯了,等下一起找个地方?”
魏澈反问:“你这是以什么身份?老板还是朋友?”
“现在是下班时间。当然是以私人身份。”
“身为你的公事兼私人助理,我并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那就只有以老板身份了?”
“陪老板喝酒我才能名正言顺的爽别人的约。”说着掏出手机播出电话,“晚上加班,不来了。”然后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沈沉奇道:“约会?我这是挡了谁的好事?”
魏澈回答:“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沈沉放了自家司机的假,上了魏澈的车。是一辆白色的宾利。
魏澈驾驶它他在南市的大街小巷中一番急行,充分展现了一番其御下宝驾的高性能。下车时,眼前是一大片残垣断壁的拆迁区。
仅有一栋完好的房屋,暗黑色的外墙上一个斗大的血红色“拆”字,将顶上的招牌对比的毫不起眼。招牌上上书:钉子酒吧。
这场景,十足诡异。
沈沉不是个喜欢探险的人,但基于对魏澈的充分信任,倒是兴起几分兴致。
随魏澈进去,里面的布置倒是中规中矩。几束五彩灯光在清冷的环境中来回转换,昏暗的表演台上,一个看不清眉目的青年正在专心的拨着琴弦。
两人在离表演台最近的一个卡座坐下。青年抬头看到魏澈,点点头算打了招呼。
沈沉的手机响起,屏幕上仍然不是他以为会出现的名字,不知该为之感到不对劲还是该松口气。
“常教授。”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老人苍老的声音,“沈沉啊,江浪今天来找过我了,已经办好了复学手续。你怎么没跟他说是你动用关系帮了他,他才能有机会回到学校继续完成学业。整的他对我这个老头子感恩戴德的。”
“老教授您就受着吧,以您这么多年对他的这份惦记,也是受得起的。”
“这事儿我也得替他给你道声谢,当年真是可惜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表演台上的青年已经不见了。四周缭绕着慵懒情调的萨克斯音乐。只是面前的桌上仍然空空荡荡。
这个时候从门口陆陆续续进来几个客人。朝着无人的吧台高喊一嗓子:“老板,炒饭。”
青年从内间出来,两手各端着一大盘炒饭,回一声“稍等。”
走到沈沉二人桌前,放下炒饭说:“没有火腿了,我加了腊肉,你们将就将就。”说完就转身走开又回了内间。沈沉注意到对方白净的手臂上有一条青色的蝎子纹身。
炒饭的味道倒是很符合他的口味,使得沈沉胃口大开。
饭后撤下空碗,两人开了瓶洋酒。青年已经回到表演台上。
拨动着吉他,唱着一首最近正在流行的歌。曲谱已被改动的面目全非,若不是沈沉对原曲够熟悉,还真一时听不出来。正是秦孟则的《沉梦》。
宁愿撕扯,也不愿走着走着就散了。
宁愿负荷,也不愿爱着爱着就淡了。
何谈利索,找着了因,眼睁着应果。
得过且过,至少这一刻很快乐。
你如果快乐,就请好好的。
你如果不快乐,还是请好好的。
好好的看着,这样的我,
会被命运遗弃在哪个角落。
……
魏澈说:“可别小看了这儿,这个老板叫金生,来头不小。从小在道上混的。”
沈沉说:“还真没看出来。”
魏澈忽说:“你还记得出国前让我给你查过一个号码吗?”
沈沉思索了会,才想起是有这么个事,那段时间,每天都有一个陌生的号码给他固定的发送一条笑话信息,沈沉置之不理了两个多月后,在出国前将号码交给魏澈去查。但是随着出国后事物繁多,没了下文。
魏澈接着说:“你前些天让我查老宅子的事,十分巧合的又查到同一个人身上,四年多前查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刚被判刑。”
凭着个号码,魏澈当时自然是查了个底朝天,包括其对眼前之人那份隐秘的心思。
对面的人自从被秦孟则以决绝的态度重新定位与他的关系后,他对来自同性间的爱慕十分排斥。只是隐藏的够深,但是瞒不过对他足够了解的魏澈,于是当时没有拿调查结果去让他烦心。
但是现在面前的男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除了显露出明显的惊讶,并没有半丝厌烦的表现。
他对他说:“以后,他们兄弟两个你都帮我留心一下。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帮忙解决一下。”
魏澈的目光闪了闪,表情如常的应下。眼前浮现出秦孟则对上他时总是一副嘲笑挑衅的面孔,心里有个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蠢蠢欲动的想着,这样发展下去,也不错。
两人随意的闲坐到凌晨。桌上的洋酒空了两瓶,魏澈因为要开车,只喝掉少许,大多进了沈沉的肚子。从里面出来时,沈沉只觉得将醉未醉,状态正好。上车后,沈沉接到斐三的电话。
“沈大老板啊,你家秦少在锦泰湖包了艘游艇开生日party,怎么没有看到你?”
沈沉回以微笑,“你们玩,我这边忙就不过来了。”
“你再不过来,你家小情儿就快被折腾的没气了啊。自从你在我那儿看上莫离那孩子,我可是当他大少爷一般供着。这会儿功夫被里面几位折腾的我都看不下去了。孟则身边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一个人物,净在一旁出着主意把那孩子往死里整。眼看着这都不成人形了还不停手呢。你要是心疼就赶紧来拦一拦,要不然那孩子过了今晚只能被丢进景泰湖里毁尸灭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