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村》秋色里的秋千

15、第 15 章

　　模糊中孙天意好像听见了谁在唱歌，然后跌入了长久的黑暗之中。
　　“我看见树上的叶子是黑色的，遮住了太阳；我看见花儿是火红色的，是通往彼岸的曼陀罗，一个、两个、三个，你猜我数的是什么呢？躲在树后的人啊，你是谁。”
　　是谁在唱歌,这首歌？？
　　对了，唱歌的人是。。。。。。
　　静言站在孙天意的面前，静言将自己的小黑伞打在孙天意的头上，说：“可怜的人啊，杀了自己父亲的罪孽一定令自己很难受吧。”
　　他在说我吗？
　　静言说：“你知道吗？并不是所有的人被吸血鬼吸干血后都会变成吸血鬼，你之所以会成为这样，或许是因为你的罪孽深重到了连慈爱的神都不会接纳你的地步了吧。可怜的孩子啊。”
　　是啊，神是不会接纳我的啊，就算是死去，也是带着这一身的罪孽，以这个罪恶的身份被毁灭的吧。看来我应该是要去那个男人身边了吧，到那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的身边。
　　空气中传来震动，静言偏头就看见了走近的人，那人困难的走近，难受的扯着自己的衣领，但是却毫无用处，他泛红的眼睛贪婪的看着静言。
　　静言叹气，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黎。”
　　黎生困难的看着静言，已经到了极限的他缓缓地倒在了地上，静言走近他，黎生蓦然闻到了静言身上散发的香味，这种香味让黎生的眼睛更加的红，让他更加的难受，更加的。。。饥饿。。。
　　静言抚摸这黎生的头发，似是自言自语：“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呐。”
　　“静言，你到底是？”黎生看着倒在不远处的孙天意，问着面前的静言。
　　“我？我只是一个病人罢了，你忘了吗？黎，是你让我来到这里的。”
　　黎生一怔，想到了当初。
　　自己在村子的入口看到了一直在看着村子的静言的，那时的天没有下雨，但是也不是一个好的天气，静言就站在村口，打着一把黑色的伞，身边是一个不大的行李箱，一直看着入口。
　　黎生本就是热情的粗神经的人，他不多想就跑到静言的面前，说：“你是谁啊？你不是村子里的人。”
　　静言看着眼前的人，笑了，说：“我？我是从城市里来的，我的身体不好，城市中太喧嚣，医生建议我到乡下来养病的。”
　　黎生看看静言的小身板，说：“你得了什么病啊，我看你也不像病人啊。”
　　静言说一愣，说：“为什么不像？也没有人说病人就必须是奄奄一息的样子啊。”
　　黎生挠挠头，嘿嘿的笑。
　　静言也笑，说：“嘛，你说不像就不像吧。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吧，你们这里有租房子的吗？我想在你们的村子里住一阵子。”
　　黎生大咧咧的笑了，说：“有啊，我带你去吧。我代表我们的村子欢迎你哦。”
　　呵呵，谢谢。。。。
　　“是吗？是这样的吗？为什么要来我们村子？”
　　“是啊，为什么呢？也许这就是你们信仰的神给你们的考验呢。说起来，黎，我给你的那个铃铛呢？”
　　黎生一怔，他想起来那个铃铛，明明平时的时候怎么都不会响，除了小颖在身边的时候，但是从自己睡醒后就一直响，吵得自己头疼，就将他扔掉了，黎生并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
　　“黎，你知道为什么那个铃铛有时候响有时候不响吗？”
　　黎生摇摇头，静言说：“因为那是一个特殊的铃铛，是我给你防身用的，只有在那些接近你的时候他才会响，黎，难道你还没有发觉吗？你已经不是人类了啊。”
　　黎生瞪大了双眼，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静言，的确在他醒来后，身体就一直不对劲，但是说他也变成了那些怪物，他不信。
　　“不信吗？”
　　静言笑了，他一把抓过黎生的手臂，用尖锐的指甲残忍的割开了黎生的手臂。
　　“啊！”黎生捂着手臂，他怒视着静言，但是他看见自己的伤口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愈合了。
　　看到这一切的黎生痛苦的伏在地上，他没有想到自己也变成了那样的怪物。
　　“哥哥？怎么了？”黎颖不知何时来到这的，看到自己的哥哥很难过的样子，她趴在黎生的身边，安慰自己的哥哥，说：“别难过啊，哥哥，小颖在这里的。不管哥哥变成什么样子小颖都不会介意，哥哥也是吗？”
　　黎颖站起来，质问静言：“你把天意叔叔怎么了？”
　　黎生惊讶的看着黎颖，在他的印象里黎颖很喜欢静言，她从来没有这样对静言说过话。
　　静言倒是没有多惊讶，他笑了说：“小颖以前明明那么喜欢我啊，怎么现在却这么讨厌我了？”
　　“天意叔叔很好的，他总是给我讲故事，给我唱歌哄我睡觉，我喜欢天意叔叔，你为什么要欺负他？欺负我喜欢的人，不可原谅。”
　　静言静静的听着，而后似是自言自语，“呵呵，人类真的是善变的生物呐。就算是变成彼岸之人也还是难以改变这薄情的性格。”
　　静言跳上树，说：“嘛，黎生刚刚苏醒，晨起的阳光虽然不强，但是足以将他灰飞烟灭了，好自为之吧，我的挚友，予与尔的关系终究是到了这一步了。”
　　黎生看着眼前的静言，听到他用他从未听过的语气说话，然后看见他飞走不见了踪影。
　　黎颖跑上前去看孙天意，她哭着叫着他的名字，孙天意嘴唇微动，黎颖忙凑近，她断断续续的听见孙天意说的话，准确来说是在唱歌，“我看见。。。树。。上的叶子是。。黑色的，遮住了。。太阳；我看。。见花儿。。是火红色的，是。。通往彼。。岸的曼陀罗，一个、两个、三个，你猜。。。我数的。。是什么呢？躲。。在树后的人啊，你是谁。。。。。。”
　　啊，终于能解脱了。。。。。那个男人在地狱里等我吗？
　　“哦呀？是谁把我的作品杀死了呢？是你吗？”黑暗中是谁通红的目映照着同样通红的月？
　　黎颖看着孙天意死去，痛哭失声，黎生上前抱住她，说：“没事的，没事的，小颖，哥哥在这的。”
　　黎颖擦擦眼泪，拉起黎生就往外走，“哥哥，快走，马上就要天亮了，太阳一出来我们就死定了。”
　　“我们去哪？”
　　“去神父那，哥哥放心，神父那很安全的。”
　　！？神父？？？
　　“神啊，请保佑我们吧，我们从来没有做过坏事，请您发发慈悲，保佑这个村子吧。”
　　又是一天。
　　“哎，你听说了吗？公寓的葛先生昨天晚上死了。”
　　“听说了，还有葛太太好像疯掉了，前段时间就听说她精神有问题，看了好几次医生呢，现在是真的疯了，估计是葛先生的死给她太大的刺激了吧。”
　　“哎呦，造孽啊。他们的儿子不是还在外边上学的吗？这下就可怜啦。”
　　“呵呵，人类真的是可悲的生物啊。”轻言倚在教堂的墙上，现在是入夜，教堂已经没有人了，轻言手里拿着一杯红酒，透过红酒看着那红色朦胧的月光。
　　“别忘了，你也是人类。”
　　身后是已经醒过来的黎生黎颖。本来牵着黎生的手的黎颖跑过来扑到轻言的怀里，开心的叫着神父。
　　轻言慈爱的摸摸黎颖的头发，说：“哎，是呐，我是人类，所以我才说人类可悲，你不这样觉得吗？”
　　“不会。”黎生斩钉截铁的说。
　　轻言听后笑了笑说：“嘛，你们是在受宠爱的世界中长大的，自然是不会懂了。人类的虚伪、奸诈、憎恨、贪婪、自私，你们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体会呢。”
　　“我不想体会，因为我相信这世界还是好人的世界。”
　　“哼，自欺欺人。”
　　“这么讨厌人类的话，那你为什么还是人类呢？”
　　“是啊？为什么呢？”像是在对黎生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既然这样，孙天意为什么不吸你的血呢？”
　　“呵呵，在你们的眼里，吸血鬼只是在杀人而已，但是在我的眼里那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我的血只属于那一个吸血鬼，他将我从黑暗的牢笼里解救出来。给了当初迷茫的我一条出路，所以我的血只能是他的。”
　　“哼，开什么玩笑。你已经变态了。”
　　“哥哥，你不要和神父吵架。神父才不是变态呢。”黎颖听着自己的哥哥和神父说话，好像是在吵架，出来制止。“对了，神父，爸爸呢？”
　　“啊，我有件事要你爸爸帮忙，所以他出去了。”
　　黎颖懂事的点点头，说：“是不是那个公寓的婶婶啊，那个时候她看见我了，害怕的直哆嗦。神父，小颖长得可怕吗？”
　　“呵呵呵，那是她胆小，我们小颖这么可爱，怎么会可怕呢，你说是吧？黎生。”
　　黎生一愣，面对黎颖有些期待的眼神，点点头。黎颖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