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村》秋色里的秋千

14、第 14 章

　　隔日，几乎全村的人都听到了已经快要疯狂的房东太太的话，有人相信有人说她是疯子。
　　“呐，听说了吗？有人看见本来死了的人又活过来了。”
　　“什么？是僵尸吗？”
　　“不会的，那些都是传说而已啦。”
　　“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啦。都是人们以讹传讹。”
　　“但是最近我们的村子就是不大太平啊，是不是招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啦？我就说当时不要盖教堂啊，把那个寺庙在修缮一下的。”
　　但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人们不亲眼见就不会相信，人们也只当是饭后话题一笑而过了。
　　静言听着路边婆婆们的闲言碎语，不置一词。
　　走着走着，静言看见不远处颤颤巍巍走着的石户医生了，静言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惊讶的说：“石医生，几天不见你怎么消瘦成这个样子了呢？阿拉，有那些的味道，石户医生碰到不该碰的人了呢。”
　　石户看了看静言，没有说话。
　　静言笑了，他无趣的看着石户，以为这人不会理自己的时候，石户说：“你有时间吗？”
　　静言含笑的点头。
　　石户的值班室里，静言看着一屋子的病例，刚开门的时候就闻见里面呛人的烟味，他想如果有人在里面闻一下的话就能短命好几个小时。
　　石户或许是也察觉到了静言的厌恶，他开了窗户，让微风慢慢的驱散屋内的气味，隔了一会静言才进来，静言随便翻了翻成堆的病例，说：“看来他们让做的事情还不少啊。改这么多的病例一定很辛苦吧。”
　　石户也看着病例，然后好像又回想起了那个不好的夜晚。
　　静言看着石户明显厌恶的表情，说：“石户医生是为什么做医生的呢？”
　　石户一愣，而后回想起了以前自己的父亲在世的时候，说：“我的父亲想要我成为医生的。”
　　“哦？”
　　“我的父亲也是一个医生，是现在村里唯一的医院的创始人。他负责这整个村里的人们的健康。对于我来说他并不是一个好爸爸，因为他对我非常的严格，严格到我已经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父亲的程度，但是对村里的人来说是可以将生命托付的人。这样的父亲让我害怕又崇敬。”
　　“所以？你就想成为像你的父亲那样的人？”
　　“呵呵，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我希望像他一样，成为可以让人将生命托付的医生。所以我无法原谅，无法原谅那些将我和父亲守护的村子玷污的怪物们。”
　　“呵呵，怪物吗？”静言有些苍凉的笑了。
　　静言走待石户的背后，将他脖颈上未恢复的咬痕露出来，说：“就算你真的无法原谅，但是你已经是他的猎物了呢，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在晚上才能见到你了。可怜的人啊，明明最最厌恶的就是那样的怪物，但是却也要成为那样的怪物了。呐，你向神许过愿望吗？”
　　石户一顿，说：“我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也没有可以向他许的愿望。”
　　“呵呵，是吗？我越来越喜欢你了。那就让我将你从这深渊里拉出来吧。”
　　静言开了门，消失在走廊。
　　静言在医院的门前，仰头看着石户的值班室，此时天已经渐渐的暗下来，想到当初他也是这样仰着头，看着医院里住着的人们，看着因为有人死去而痛苦着的人们。
　　“你和那个医生说了什么吗？”群山门口看见出来的静言问。
　　静言看看群山，丝毫没有惊讶，说：“你在监视我？”
　　群山呲笑，说：“不要开玩笑了，我又怎么可能监视你呢？我的一切的行动应该是在你的监视之下吧。”
　　静言咧嘴，静言迈开步子，准备回家，在静言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群山问：“在你的心里，黎生究竟是什么样的位置？既然允许他堕落，为什么你不亲自来呢？”
　　“我并不需要眷属这种东西。至于在我的心里是什么位置，呵呵，我并没有心这种东西啊。”静言头也不会的说。
　　“是吗？”两个字似是叹息，然后没有再说什么就走了。
　　静言回到家里，没有看见本应在家的黎生，他看见桌子上黎生留下的纸条，上面写着他回他的家了，让静言不要找他。
　　静言叹气。
　　黎家，黎生打开门，看着以前熟悉但是现在却变得陌生的家，心里突然出现了悲凉之感，他压下心底涌上的疼痛，开始在家里进行扫除，然后很平常的进入厨房做晚饭。
　　黎生坐在餐桌旁，却没有食欲，他看着饭菜从热气腾腾逐渐变冷。
　　然后在时钟走到冷晨一点的时候，他原先预留的门开了。
　　黎生看着进来的小身影，平淡的说：“你来了。”
　　“我回来了，哥哥。”
　　。。。。。。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味，隔壁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不一会，静言的门被粗鲁的打开了，门口站的是红着眼睛的群山，静言状似惊讶的说：“哦呀，你这是在哭吗？你已经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爱哭啊？”
　　群山只是赤红着眼睛看着他，身体传出痛苦的信号，群山顺着门框渐渐的滑下，但是依旧没有说任何话，静言叹了口气，说：“真是不讨人喜欢，明明只要说出来就能解脱。”
　　静言将群山拖到房里，关上了门。空气中又飘散着谁的鲜血的味道。
　　静言看着窗外，小村的人已经有不少搬走了，本就不热闹的小村更显萧条，静言说：“你说这些人要去哪呢？”
　　在房里躺着的群山，说：“谁知道呢。”
　　群山随意的躺在地板上，静言看了一眼，突然有些感慨，说：“一转眼你就长这么大了。”
　　群山呲笑一声，没说话。
　　“一点都不可爱。。。。”
　　几天后，静言打着自己的小黑伞，走到村口，看着一天内只来反两次的巴士渐渐的驶离小村，他看见村里的人拉着行李只看了一眼小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看见秦魏的小卖部依然在那，无人的小房子已经破落。
　　然后静言慢慢的走到黎生的家门前，他没有敲门，便走了进去，房子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扫了，空气中有一种腐败的味道。
　　静言走到黎生的房间，打开门看见黎生和黎颖静静的躺在一起，窗帘被拉得紧紧的，一丝阳光也没有照进来。
　　静言走到二人身边，静静的看着他们，他伸出手抚摸了黎生的脸颊，毫无温度。他记得自己刚见到黎生的时候，他的体温简直会将自己灼伤，但是现在只剩下冰冷而已了。
　　“哦呀？你怎么会来这里来呢？”
　　孙天意在静言之后也来到这里，看到静言的时候惊讶的。
　　静言笑笑，说：“我只是来找我的朋友的，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孙天意仔细的看着静言，说：“是吗？你是谁？”
　　“我？我只是一个病人罢了。”
　　“哦？我对你还是略有耳闻的，你得的是什么病？”
　　“紫外线过敏的不治之症。”
　　“是吗？这个世界还真是无所不有啊。”孙天意略带深意的说。
　　“你来得太早了，离他醒来还需要一些时间。”静言又看了看‘沉睡’的黎生黎颖，说。
　　“看来是的。”
　　“方便吗？我想和你聊聊呢。”静言笑着说。
　　“天意，你的父亲是一个大英雄哦。”母亲温柔的脸上挂着年幼的自己所不懂得表情，想笑但是却像哭。“他不是不爱那你的，只是他的身份和工作不允许他回来，你只要知道他也是爱你的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你是以没爹的野孩子。”
　　“不是，我的父亲是一个英雄，他是爱我和我的母亲的，你不能说我是野孩子。”
　　“哈哈哈，你的父亲是大英雄？别笑话人的，你的父亲是个杀人犯，被抓起来了，我亲耳听我爹娘说的，村里的人都知道。”
　　“你说谎。”
　　几个孩子打了起来，幼年的孙天意当然打不过几个人，挂了彩哭着回了家，他大声质问母亲，母亲也哭了，但是也没有辩解，这让孩子知道了，是谁对自己撒了谎。
　　“天意，他就是你的父亲啊。”
　　“哦，这个小子就是我的儿子吗？我那么多年不在，他真的不是你和别的男人生的吗？”
　　他已经忘记了那个男人的长相了，或许是他潜意识里不想记住吧。
　　那个男人在自己的家里住了很长的时间，每次对自己和母亲都是冷言冷语，动辄打骂，母亲是一个只知道隐忍的懦弱的女人，没有人保护的孙天意渐渐的扭曲了性格。
　　愤怒的恶魔占据了身体，当他回过神的时候，母亲一脸的惊愕，而那个男人在奄奄一息的时候笑了，说：“嘛，我承认了，你的确是我的孩子，呵呵，记住，你是我的儿子，就是一个小魔鬼，我会在黑暗的地狱里看着你、等待你，呵呵。”
　　孙天意在父亲的诅咒里过了很长的日子，他被自己的母亲锁在小房间里，不知过了几个春秋，他听着母亲带着不同的男人回到家里，他并不责怪母亲，因为一个女人带着自己这样一个杀人犯，生活可想而知。
　　知道那一天，母亲带着那个男人回来，孙天意像往常一样躲在被子里，就在自己就要睡着的时候，那个男人踢开了自己的房门。
　　“哦，刚才就闻到了这里还有一个人的香味，原来真的有啊。男孩，你叫什么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