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他不太对劲［穿书］》一支开塞露

8、殷无争

　　殷无争坐在办公室里，手指绕开金丝眼镜的框架按压着太阳穴，他眯起眼睛，颇为头疼的看向窗外。

　　他已经从昨天晚上加班到了现在，为了分析了解目前的合作对象。
　　甲方那边压着方案不肯过，似乎还想把价格再压低一些，殷无争已经有意向考虑第二家合作公司了，他先前看中的那家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的资质更老一些，更方便打入市场。

　　光洁的玻璃映照出年轻男人的脸，他带着金丝眼镜，嘴唇极薄，面容俊美精致，表情十分的淡漠。在屏幕的光照下，可以发现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微微挑起的下巴让他看上去宛如完美冷漠的神祗。

　　这种高级精致的长相往深看和殷无双很相似，可与殷无双最后长成的娃娃脸不同，殷无争的长相是偏轨往俊美的方向不断狂野生长。

　　窗外有紫色的云层穿透玻璃与镜片在他瞳孔中翻涌，带着令人不安的能量波动。

　　可又在他眨眼的那刻消失殆尽。

　　在殷无争走到窗边想要一探究竟时，美艳的秘书敲开了门，得到殷无争的回复后她端着咖啡进门，换掉了殷无争空掉的咖啡杯。

　　窗外空荡荡的一片，刚才的云层就好像是殷无争的错觉。

　　殷无争拿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这苦涩的味道也不能驱散他的疲惫，他的目光再次注视窗外，终于承认了这是由于自己过度使用大脑所产生的幻觉。

　　“李秘书，还有什么事吗？”殷无争看向站在早该离开又却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秘书，淡淡开口问道。

　　“殷总。”李秘书为难地开口说道，“我刚刚接到电话，您的弟弟似乎又惹事了。”

　　殷无争一顿，再次喝了一口咖啡，脸色变得更差了。

　　基本大部分人家里都有个都有个讨嫌的弟弟妹妹。
　　殷无争也不例外，只不过他弟弟已经脱离了“讨嫌”，成功进阶到了除了后妈外万人嫌的地步了。

　　他的父亲跟母亲是商业联姻，父亲给他取名无争不仅仅希望他长大继承家业后沉着冷静，眼光放远，不要净争些眼前利益；也是希望以后他有了兄弟姐妹后有大哥的风范，不争不抢，礼让弟妹，做一个尽职的兄长。

　　但他还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便离婚了。他那热爱浪漫又跟父亲毫无感情母亲宣称要去寻求自由真爱，连自己生下的孩子都没再多看一眼就匆匆离去，不带一片云彩。

　　不过对殷无争来说都没差，他除了跟父亲关系亲近点，跟母亲相处宛如陌生人。

　　后面殷无争父亲又娶了一个女人当他后妈。
　　那个女人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小女人，温柔善良，不知忧愁为何物，讲话生气像是在撒娇，对自家孩子很好也很护短溺爱，跟他父亲在一起后，天天跟几个富家太太出门买东西搓麻将，被他父亲保护得很好。

　　跟他父亲在一起不久，后妈就怀了孕，生下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殷无争多了个弟弟。

　　一开始殷无争对于这个多出来的弟弟心存好感，哪怕这个弟弟后来因为后妈的溺爱长成的性格愚蠢自大又顽劣，他也如同合格的兄长般百般爱护。
　　直到殷无双受到了后妈家那边远房穷亲戚“讨好”的蛊惑暗示，认为殷无争抢了原本属于他的家业，开始处处跟殷无争对着干，甚至策划着抢回“属于他的东西”。

　　两个人彻底闹掰，殷无双总是没事给他找事还到处乱搞，他听着殷无双的冷嘲热讽还要给殷无双擦屁股——哦，还得给殷无双巨额的生活费。

　　不是殷无争不愿意将家业拱手相让，实在是殷无双性格急躁易怒，做事冲动蠢笨，不合适走上这条路。
　　他又不能辜负父亲的期望——说难听点也不能说不能辜负父亲的期望，只是真让殷无双这个百事无成的的废物将一切毁于一旦，他感觉自己活着没事情做会很无聊。

　　殷无争越发越对殷无双感到厌恶，就如同一只聒噪的苍蝇不停在自己面前飞舞。

　　其程度不亚于想把殷无双送到监狱里好好改造——又或者，让这个弟弟去死好了。
　　反正这个社会垃圾活着也只是浪费资源，死去多好啊。

　　如果说原本还有淡薄的亲情，那么现在已经被殷无双榨得一干二净了。

　　阴冷恶意的光从殷无争棕黑色的眸子一闪而过，又被平光眼镜反射出的光好好遮掩住。他用指尖敲了敲桌面，温和地问道：“他又惹了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又动听，带着浓厚的倦意叹息，在白炽光照耀的场景下配合上无奈扶额的动作显得温和迷人，让人无端想要为这个温柔苦恼的兄长分担忧愁。

　　可跟他共事许久的李秘书不会被他温和的表面所迷惑，这位少爷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她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少爷他进了警察局，那边说的是走私……”

　　“哦？走私？他真的是越来越出息了，是那种‘东西’还是……”殷无争摸了摸下巴话语戛然而止，他好笑地眯起眼睛，想着或许是个好机会。

　　“都不是，”李秘书当然知道自己的上司想要表达什么，将被打断的话说完：“警察局那边的人说他涉嫌走私保护动物鹦鹉，私人无证圈养起来。”

　　殷无争想把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的动作停止了，带着淡淡的惊愕：“他——还会养动物？”

　　他怎么记得殷无双很小的时候就无恶不作，到了乡下还带着一帮小屁孩用石头砸后妈娘家养的黄狗，最后背着姥爷把狗溺死在池塘里。
　　院子里树上那群麻雀也没好过，被殷无双用弹弓打了下来，烤着分给一帮小屁孩吃掉了。

　　“去看看吧。”殷无争将放在旁边沙发的外套拿起来穿上，往门口走。

　　一点细小的冰晶凝结在他触碰的沙发上，没有人发现这片刻的冰冷。

　　李秘书默默地看着殷无争的背影，跟了出去。她猜不出对方的想法，却知道他这是要给自己的弟弟处理事情了。

　　身前的男人高大伟岸，隐隐给人一种可靠的安全感，看上去正如别人对他的评价那样——温柔尔雅，孝敬父母，又是个好榜样的兄长。

　　李秘书摇摇头，提醒他：“您预约的心理医生将在明天下午跟您见面，请您今晚好好休息，空出明天下午的时间。”

　　殷无争步伐平稳：“嗯。”

　　直达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一个黑发的少年急匆匆地撞了上来，他撞歪了殷无争的半个身子，殷无争厌恶地皱起眉，看见了自己黑色西服外套上有个脏兮兮的白色印记。

　　殷无争：“……”

　　怒火在心头以极快的速度燃烧，殷无争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以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告诉离开的少年：“你撞到我了。”

　　“哦，对不起。”要继续往前走少年回过头来斜站，笑嘻嘻地敷衍道，吊儿郎当地抖着腿：“老板，大发慈悲地放我走吧？我就是个穷鬼，你的衣服我可赔不起。”

　　少年看上去不高，十七八岁不到的样子，穿着廉价的破洞牛仔裤和洗了发白的黑色帆布鞋，带着黑色的口罩和银色的骷髅耳钉，脸上画着极其浓重的烟熏妆，双手插口袋，流里流气地用一双眼睛笑弯弯望着殷无争。

　　殷无争低下头一看，对方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青紫伤痕，刻满刀疤的薄薄皮肉包裹着骨头，一眼望过去就知道严重营养不良。

　　是个小混混。

　　殷无争快速判断出少年的身份。

　　“没事，你走吧。”殷无争扯了扯嘴角，平光眼镜隐藏住他眼里的傲慢与冷漠。
　　他从心底看不起这类人，这种类似他混球弟弟的社会垃圾，看不起的同时他也懒得搭理纠缠。

　　少年晃了晃身体，丝毫没在意殷无争的蔑视，慢悠悠地走出地下车库。

　　“殷总，不拦住他？”李秘书问道。

　　她话音刚落，看见一个中年秃头的男人带着一个娇艳的女人从停车场深处浑身凌乱地走了出来，惊慌地左顾右盼只看见殷无争后尴尬地露出微笑打招呼，告诉他自己刚刚出差回来。

　　殷无争点点头，微笑地说道：“辛苦了。”

　　男人带着女人转身忙不迭离开。
　　“有家室的产品部门经理在停车场大胆胡闹也不是一两天，不用管他。”殷无争冷着脸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她，“扔掉吧，脏得恶心。”
　　*
　　少年走出停车场，给了保安一些钱，玩着拍好视频的手机，将视频发给产品部经理的妻子，抬头那刻瞅见天空有着紫色的云层。

　　他饶有兴趣地想用手机把这项奇观拍下来，云层却在他举起手机那刻消失不见。

　　“啊~活着真的好累啊，突然好想去死啊。”少年喘了一口气，眯了眯他那只近乎半瞎的眼睛，懒散地把手机揣回口袋，“活着什么都留不住，什么也得不到。”

　　“死的话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会比疼痛更令人着迷吗？”少年垂下头自言自语，随后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什么时候可以试试去死，好期待。”

　　……
　　殷无争来到警察局的时候，询问了警察殷无双的位置，径直走向殷无双所在的方位，殷无双一只手被拷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正在够桌面上的蛋糕。

　　听到殷无争的脚步声，他吓了一跳慌忙地回过头，看见不是女警后松了一口气无视掉身后的殷无争继续够面前的蛋糕。

　　殷无争：“……”

　　殷无争显然不满意被这个混球弟弟漠视，自己过来替他解决麻烦还得看他脸色，于是他蹙眉对着殷无双沉声说道：“殷无双。”

　　殷无双终于反应过来身后的人要找他，他眨了眨单纯的眼睛，舔着嘴角残留着偷吃留下来的可可粉末奶油，瞪圆了杏眼问道：“你、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