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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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月曦焦虑的状态显示出了她的不正常，虽然艾浅说过像她这样逆来顺受懦弱的人下午大几率会回去上课，只要在下午上课的时候守株待兔就行了，但乔木敏锐地感觉到一丝不安。
他三两口吃完面包，想追上去看看程月曦匆忙地跑些什么，结果那条眼巴巴盯着他讨饭的狗死死咬住他的裙子，双眼卖萌渴望地望着他。
乔木：“……”
“滚开！臭狗！”乔木用脚拼命踹着这条咬着他裙子的流浪狗，用手紧紧抓着裙子跟狗拉扯。
流浪狗以为乔木在跟它玩，更高兴地用力拽，布料发出清脆的撕扯声，乔木一只脚踩在狗背上，露出洁白的di.裤，一点也不像个文雅女孩子地一手抓住衣服破裂残留的破布块。
程月曦早已不见踪影。
乔木想要往程月曦走的方向去找，却回头看见街对面那个装潢华丽的饭店走入一个身形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人。
乔木揉了揉视力欠佳的眼睛，模糊地分辨出来那个殷无争。
无数次在梦里见到的轮廓逐渐描摹出现，在脑海中构造出对方清晰的相貌——对方绝对是殷无争！
他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找殷无争，听说了殷无争今天休息，他本想往殷无争家里跑，给殷无争一个巨大的“惊喜”。没想到殷无争还是出门工作了，看来秘书小姐的话不能全然相信。
还找什么的程月曦，反正这个事主要解决的是艾浅！
乔木开心地穿过马路跟上去，全然忘记了自己感受到的不安感，他眼睁睁地看着殷无争走进了那个饭店，无措地用手擦了擦裙子，想要以最好的一面见到殷无争，结果却忘记了自己身上穿的是女装。
他走过马路，却停在饭店门口，那条狗跟着他过马路，也停在了饭店门口。
乔木不敢进去，他认为自己长得不好看，无论如何遮掩也遮掩不了身在底层的自卑感，昂贵华丽的装饰会让他感到不安和格格不入（除了进殷无争公司跟进自己家一样），饭店的工作人员也不允许他进入饭店。
于是他坐在路边的绿化带边缘上，静静等待殷无争出来。
流浪狗看见他坐下，也跟着坐下，谄媚地吐着舌头哈气。
乔木在等待中无聊地拔起了狗脑袋上的一根根的狗毛，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数：“他出来后会第一眼看见我，他会很开心我的出现；他不会看见我……”
狗疼得呜咽，委屈巴巴地回头看这个给它喂吃的人类，结果被乔木一巴掌打歪了狗脸：“看什么看？转回去！”
流浪狗：“……”
……
殷无争无聊至极地坐在一个中年男人的对面，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那个男人长得跟乔木有些相似，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一直想要跟自己这边的生意搭线。
他今天本该休息的，看见中年男人的脸莫名地想到了乔木，加上男人的苦苦哀求，便随口答应了中年男人的邀请。
殷无争想起来自己好久没都没有进行相亲了，乔木最近减少了来找他的频率，没有之前那么纠缠，他还没琢磨出来自己是怎么样的感情，乔木减少的行为却隐隐地让他感受到一丝不悦与烦躁。
仿佛是一个顽皮的小孩，突然对于以往爱不释手的玩具产生了厌倦。
被抛弃的玩具无机质的心产生了恶意的负面情感，恨不得伸出僵硬的双手扭断孩子的颈椎。
佳肴一道道地送了上来，前方是男人讨好的笑容以及滔滔不绝的讲话声，那些字眼汇聚成一条蜿蜒的小溪，从殷无争耳畔流过——总而言之，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殷无争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轻轻摸索着指尖的筷子，眼前似乎幻化出来了上次见面后离别时的场景——午夜的灯光下，趴在他脚边的年轻少年仰视地望着他，仿佛能透过那薄薄的镜片看穿他寂静漆黑又扭曲的欲.望。
少年弯起了嘴角，从椅子向上攀起，伸出冰凉的指尖想要触碰到他的脸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轻声说道：“老板，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止你没有安全感，我也一样。要不要尝试一下用绳子拴住我的脖子？就像对待不听话的狗那样，将我驯服——监视我，支配我、了解我的一切，在我反抗的时候打断我的双腿，让我拖着残破的双腿像条狗一样祈求你的怜爱。”
——“只要你爱我，为了你我什么都永远做。”
殷无争忘记那时候自己说的话是什么了，可能是处于被窥视到内心的恐惧之中，只惊慌失措地抛下一句“我不是同性恋”便推开了对方从椅子上匆忙离去。
随着少年肉.体落地的沉重响声，朦胧散去，回归现实。
好似无意之举，殷无争透过那五分相似的面孔看到了另一张截然不同的脸，他忽然开口打断了男人的讲话：“冒昧问一句，请问你还有别的孩子吗？”
男人听了他的话，原本带笑的脸一变再变，仿佛想起来什么令他厌恶至极的事情，最后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扭曲，强笑道：“殷总，您是什么意思？我只有一个孩子，我很宠爱他，我和我妻子的感情也很好。”
殷无争点点头，也没有在意，他逐渐淡了听男人讲话的心思，索然无趣地说道：“你慢慢吃，业务的事情请联系我的秘书详谈，如果趋势好的话再提合作，我有事先走了。”
男人谄媚地跟上，也不顾及身后没动几筷子的饭菜是否浪费：“没事殷总，我先送您出去……”
……
乔木快把狗的脑袋拔秃了，终于看见殷无争从酒店里走了出来，随着殷无争的靠近，他脸上展现的笑容越来越大，想把最好的一副姿态展现给殷无争看。
殷无争显然也看见了他，正皱着眉思考是否要过去，还是绕路进入地下车库。
少年跟一条脏兮兮的狗茫然地站在路边，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殷无争呼了一口气，没由来地心软了。
最后他选择了往乔木的方向走。
中年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殷无争没有进入地下车库，他殷勤地跟在殷无争后面，脸上堆起满是褶子的笑。
乔木搓着裙子，用手撑着流浪狗，双腿发麻地站了起来，挡在了殷无争的面前，露出一个称得上是羞涩又故作大方的笑，装作路过若无其事的打招呼：“老板，好巧……”
就好像大中午刻意在此等待的人不是他一样。
中年男人鄙夷地皱着眉，不满地打断了乔木的话：“谁让你挡在这的？快滚开。”
穿得破破烂烂的，还带着一条臭烘烘的狗，这一看就是低贱的下等人，除了一张过得去的脸，就没什么了能看的了，说不定年纪轻轻不学好，挡在这里凭着自己的狐媚子脸勾引有钱人。
想到这里，中年男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又想起了那个曾经纠缠不清的贱女人，带着她生下的野种企图破坏他的家庭，从他身上搜刮钱财。
面前这个女人长得还有几分相像那个女人，这一想法的冒出，更让中年男人觉得不耐烦——虽然那个女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骚扰过他了。
乔木被打断话这才看见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眯着眼睛伸出头去看，不满地说道：“哈？老板，你身边站着的这个老东西是谁啊？”
他觉得这个老头还挺眼熟的，就是他不怎么记人，完全没什么印象。
“你！”中年男人根本没打算拿正眼去瞧他，结果却被乔木一句“老东西”气得只哆嗦，他的确是年纪不大，但他不服老，平日里谁见到他不是尊称一声“总”啊，哪有人敢没礼貌地喊他一声老东西？
特别还是这种他看不起的下等人。
还没等他发作好好教训一下乔木，让他长长记性知道什么样的人不能惹，就发觉身边一直任由他谄媚的殷无争走向前一步，皱着眉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乔木听到殷无争愿意搭理他，高兴地略过了中年男人：“艾浅叫我穿的，她说要执行任务，好看吗？”
“不好看。”殷无争上下仔细打量着他，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
难看是真的难看，漂亮的脸不需要再用粗劣的粉质去妆点。
瞧见乔木那少半截的裙子，殷无争的眉蹙得更深了，他把外套脱下，围在了乔木的腰间，然后拍了拍乔木的肩膀，妥协了般叹了口气，说道：“走吧，该回家了，殷夫人。”
“你，你说什么？”乔木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
中年男人顿时膛目结舌，霎那间羞愧难忍，他怎么也没想到殷夫人会穿成这副模样来找殷无争：“这，这位是殷夫人？”
殷无争什么也没解释，转身离开。
乔木兴高采烈地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问：“老板！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殷无争目视前方，没去看他：“字面意思。”
“那老板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要跟你在一起了？”乔木激动地问道，他像只碰到肉骨头激动得无法自己狂热的大狗狗：“那我们要干什么？我们现在是回去上chuang吗？”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只是暂时的。”殷无争停下脚步，低头跟他对视：“如果你表现不好，我们随时随刻可以解除这段关系。”
“好的，老板！”殷无争的话丝毫没有影响乔木的心情，他十分愉悦地回答道，试探地搂住殷无争的手臂。
没有像往日一样被扯开。
这个认知让乔木的内心更加地愉悦，他控制不住内心的雀跃，差点想要跳起起来。
殷无争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待会有人会跟你联系合作，记得拒绝。”
秘书说着些什么，殷无争点点头：“我知道，你查出来那人身份了？没事，他不需要这样的父亲，你现在有空过来接一下我。”
秘书沉默了一会，表示很快按照他说的去做，殷无争垂下头，看见一条脏兮兮的狗一直在跟着他们，还拼命朝他摇尾巴，再接着是乔木摸了狗的手摸了自己，惹得他洁癖快要爆发了。
殷无争忍着怒气问道：“……这狗哪来的？”
乔木呆愣地回答道：“我不知道啊。”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