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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告状 ...

  •   灰鹦鹉心疼鞋柜,它不敢说,它敢抱怨殷无双,但它不敢抱怨十六。

      实际上灰鹦鹉没听清楚对面的话,又或者对面表达的不太清晰,导致它告诉十六时说错了。

      殷无双根本不可能去嫖.娼,他连这个词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去嫖.娼呢?这一定有什么误会。十六也在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但是殷无双在市中心警察局的确是真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进去的,明明只是去买个酱油。

      “等一下啊,父亲。”灰鹦鹉发现电话对面的人还没挂,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什么,“什么?不是嫖.娼?那个叫蓝缺的表达错了?殷无双是因为打群架?嗯嗯嗯,好的,准备过去了。”

      十六把鞋穿好,在鞋柜上找到钥匙——他就知道,殷无双再怎么离谱也不可能去嫖.娼,那是他一路伴航的人,再怎么离谱也不可能去做那么低俗的事情。
      可是买个酱油怎么会跟打群架挂钩?难道殷无双去抢劫了吗?

      十六皱起眉,一手拎起灰鹦鹉:“走吧。”
      市中心的派出所还挺远的,把殷无双的事解决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忙。

      比如那枚奇怪的茧。

      ……

      一个灰色头发的英俊青年带着一个孩子走进了派出所,青年的长相和穿着都很轻浮,灰色的头发还有一抹鲜艳的红色挑染在右耳侧。孩子则安安静静的跟在他身旁,黑发黑眸,天使长相,一言不发。

      “你好,我们是殷无双的家属。”灰鹦鹉极为不适应地拉了拉自己花里胡哨的花衬衫,举着手里手机显示打过来的电话号码对着桌前的警察说道。
      警察看了他一眼,灰鹦鹉僵硬地扯出一抹微笑,想把自己呈现得像个好人——它总觉得手里少了点什么,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核桃放手心里盘。

      十六看了灰鹦鹉一眼。
      灰鹦鹉心领意会,意思是要是不能好好解决,可以“催眠”——十六一向喜欢用最快效率的方式解决事务。

      还好警察只是无意看了一眼,就把灰鹦鹉和十六带到殷无双面前。

      椅子上手铐拷着几个人,分别是殷无双,纨绔领头的男人,还有一个小青年和那几个穿着暴露没什么伤的女人。

      灰鹦鹉看着委屈的殷无双,疑惑地问前面的警察:“不是说他打群架吗?怎么就这点人?”
      除了最中心的那个,这几个一看也没什么伤呀。

      警察幽幽地告诉灰鹦鹉:“因为剩下的都在医院住院部住院,七八个人都没够他打。”

      灰鹦鹉:“……”
      的确很符合它爹风格。

      警是小青年报的,他看见被打掉牙的男人带动纨绔打架,怕有的人被打死,殃及池鱼到他身上就把警报了,结果无意间救了这帮纨绔一命。
      警察一来他就全招了,他年纪小胆子也小,完全不去考虑事态的后果,只想着当前,他先说了自己是出来卖的,这帮人是嫖客,半路把殷无双拐过来欺辱嘲笑,还让自己去“伺候”殷无双,真能伺候到就要嬉笑录像。

      “那个……你是殷二少的家属吧?”那个缩在椅子上畏畏缩缩额头包着纱布的青年出声叫道。

      灰鹦鹉看了过去:“嗯?”

      “警是我报的,他把我打伤了你能不能赔钱。”青年咬着下唇,悄悄看了一眼殷无双,看见他没什么反应后才把话说完。

      灰鹦鹉点点头,一边在心里气它爹败家一边问道:“你就是那个什么蓝雀?”

      警察出声提醒:“王大志,有什么事你们待会再协商。”

      灰鹦鹉愣了:“王大志?”

      小青年羞涩又骚里骚气地眨眨眼说道:“我就叫王大志,不过我嫌不好听取了个蓝阕当花名,哥哥,你叫我蓝阕也行。哥哥,你要是想玩,下次可以来找我,看你长得那么帅我可以给你倒贴钱的。”

      灰鹦鹉:“……不用了我喜欢母鹦,不是、我喜欢女的。”
      穿件衣服吧你!

      警察再次出声威胁了几句,小青年哆哆嗦嗦地不敢出声了,跟那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缩一块去了。
      警察把灰鹦鹉带去了解情况解决事宜了,十六留在这里陪殷无双。

      见到十六要留下了,警察还担忧地询问要不要一块走,见到作为“家长”的灰鹦鹉漠不关心和小孩本人的不在意,也就作罢了。

      长廊的椅子上只有那几个一直没讲话的女人,蓝阕,没牙的男人,殷无双和十六。

      十六淡定地坐在殷无双旁边,面对着所有人的目光不卑不亢。

      “银色的,更好看。”殷无双用手摸了摸十六细软的头发。

      为了让外貌不那么引入注目,十六出门时给头发和瞳孔颜色变了个色。

      十六任凭着殷无双摸自己头发,仰起头对着殷无双说道:“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比起从他人口里得知事情经过,他更想从殷无双嘴里得知事情经过。

      殷无双看了看对面那个男人,刚要开口就打了个嗝,他快速地用手捂着嘴,把手铐扯得叮当响,做贼心虚地眨眨眼。

      十六问他:“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说饿了?我们待会出去吃饭,你想吃点什么。”

      殷无双原本很委屈的,他跟着警察过来还以为有上次一样的蛋糕可以吃,但是什么也没有。接着跟十六对视想到自己在外面背着十六吃了很多东西,酱油还没买,又貌似惹祸了,心里开始慌起来。

      要是十六晚上罚他不能吃零食怎么办?

      殷无双警惕的想法先在脑海里转一圈,用手指捏住十六的衣服扯了扯,低下头跟十六委屈巴巴地恶人先告状,只字不提自己吃了很多东西,删删减减地将这帮纨绔的恶行说出来:“唔,小石榴,我本来到了市中心……是保安送我过来的哦!然后我打算去买酱油,这帮人中的一个人把我拦下,把我叫去一个房间里,嘲笑我,还笑你给我的牌子。”

      说着殷无双松开捏住十六衣服的手,赶紧把脖子上的牌子捧在手心递给十六看,刚才警察就是通过他脖子上的牌子联系到灰鹦鹉的。
      十六沉默地望了牌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们还打我……!打我可疼了!”殷无双想了想,恶狠狠地补充道。
      殷无双想要博取十六的怜悯,完全把自己摘除施暴者嫌疑中心,伪造成完美的受害者——这样十六就会心疼他了,不计较他的错误。
      当然他也不是笨到要摆显自己完整的得没有一丝破皮的身体,要给十六看之前他就悄悄往自己手臂上划了一条明显红痕。

      他一边把自己的红痕给十六看,一边嘀咕着告状:“小石榴你看,都被他们打出伤弄红了。”

      几个受到惊吓的女人&额头受伤的小青年&缺牙的男人:“……”
      他妈的这个人好不要脸!骑自行车摔个跤都没他敷衍!

      十六淡漠的眼神瞬间变了,他顾不得思考太多,殷无双的话语是否有什么瑕疵,怒火霎那间升腾,他抓起殷无双的手仔细查看伤势,这条红痕看上去有些骇人,但是没有破皮。

      十六把微凉的手指按在红色的痕迹上轻揉,心疼地往上轻轻吹气:“疼不疼啊?”

      殷无双想说不疼,自己抠出来的红痕有什么疼的,连皮都没破,但是出口前他想到自己是在撒谎,吞了吞口水说道:“不……疼,很疼。”

      十六继续轻揉那道红痕,不从眼眸看根本看不出来他的情绪。他作为系统时就守护着殷无双,在无限流的副本中都舍不得鬼怪伤害到殷无双半分,他不知道这帮人怎么忍心将他珍惜爱护的宝物受到一丝的磕碰。
      殷无双多可怜啊,他那么乖巧可爱为什么要受到不该受到的伤害。

      十六抬起头,眼睛冷冷看向对面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那个男人的脸半边脸肿得恐怖,满脸的血,衣服上还都是油渍,目光阴鸷得像是一条毒蝎。他死死望着殷无双,恨不得砍了殷无双的脑袋当球踢,再把他皮跟筋全给拔了解解气。

      这人缺德得过分,自己挑起来的打架,结果全拿那帮纨绔子弟来当肉盾炮灰,自己躲后面等警察到来,没受什么致命伤。
      他听到殷无双混淆黑白地跟十六告状都快要气死了——放他妈的狗屁!什么叫他们打得殷无双很疼?!他们这帮人连殷无双的衣角都没碰到,更别提弄伤殷无双了!

      可他好意思说吗?一帮人打不过一个人,真拿这个跟人吵那还要不要面子了?说出来就好像打不过很光荣似的。

      男人跟十六对视,突然有了个念头。

      这个孩子看长相就知道跟殷家直系没什么关系,殷无双更不是喜欢亲近孩子,给亲戚带孩子的人,他现在又痴傻,怕是自己都不能好好照顾,一个长相极端漂亮的孩子为什么会在他身边?

      想到纨绔圈里一个广为流传的谣言跟殷无双曾经种马般的性格,男人更觉得自己真相了。
      看来殷无双这傻子就算痴傻了还不忘记自己的“个人喜好”,真是恶心。

      反正都已经得罪过殷无双了,他也不介意破罐子破摔。

      于是男人刻薄又恶毒扯着嘴角嘲讽辱骂道:“不会吧?二少那么大的人了还要跟小孩子告状,丢不丢人啊?哪来的野孩子啊,看什么看,该不会是二少包养的吧?喂小孩,二少口口你舒不舒服啊?他大不大啊……小心得病啊,他可脏的要死,没准感染上什么脏病呢。”

      他一边说一边得意肆意地狂笑,看见十六只是注视着他不敢反驳便越来越狂妄:“真的是有够恶心的,小东西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还紧不紧,别被殷无双玩松了吧。要是他不要你了,可以来找哥哥我,不会亏待你……”

      殷无双躁动地想起身去揍男人,拷在椅子上的手铐哗啦啦作响——虽然他搞不懂男人话里的意思,但可以听出来不怀好意,嘲笑他不可以,嘲笑小石榴更不可以。
      十六淡定地拉住他,不让他行动,出声安抚道:“乖一点,不要搭理他,待会我们出去吃完饭后可以再去吃蛋糕。”

      殷无双很听话地坐回位置,心有不甘地低下头在十六耳畔小声告状:“小石榴你看,他就这样嘲笑我的,这次还说你,所以我先前才打他们的……”

      “那打得手疼不疼?”十六收回目光听得心都软了,掰开殷无双的手看,修长漂亮的指节连泛红都没有。
      “疼。”殷无双想也不想就小声卖惨。

      对面的男人看见那个一直冷冷望着他的孩子没在搭理自己,以为对方怕了,越骂越起劲。

      灰鹦鹉解决事态出来就看到那个男人在骂殷无双跟十六,他慢悠悠地靠在墙边,感觉这人是真的厉害,骂的对象是什么样的存在都不知道,比白左的人上人还能够叠buff。

      骂它爹被它爹听见了就算了,最多挨顿毒打或是直接死,骂它父亲还顺便当着面骂它爹……
      啧啧啧,真的牛批。

      身后的警察快跟上来了,灰鹦鹉和稀泥地开口劝道:“得了得了,那边的丑男你别骂了。”

      骂人的男人转过来看,灰鹦鹉考虑了几秒,又补充道:“说的就是你,嘴巴还漏风呢,说个啥啊,叽里咕噜地都听不清楚还没素质的骂人。”

      缺牙的男人:“……”

      男人刚要发作,就看见警察跟了上来,只能乖乖把嘴闭上。

      也不知道灰鹦鹉用了什么办法直接地交了点罚款把殷无双捞出去,警察替殷无双解开手铐的时候,它还在给那个小青年赔医疗费,顺便询问那几个女人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医药费。

      几个女人摇摇头,懒得再惹上什么麻烦。只有蓝阕娇滴滴地含情望着灰鹦鹉,柔声道:“哥哥我们不一定扫码付的,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联络感情,感情上来了没准我愿意给你折扣赔款呢。”

      灰鹦鹉凉凉地扯了扯嘴角:“这样吧,我多付给你点,你去挂号看看骚病。”

      离开前殷无双还到男人面前幼稚地挥了挥拳头威胁,结果被十六拉住,他只好回头瞪了一眼男人。
      离开警局后,趁着没人,灰鹦鹉“砰”地一声激起一阵灰色的烟雾,变成了鹦鹉的样子站在殷无双的肩膀上,抱怨道:“好累啊,我再也不要变成人了。”

      “小石榴,晚上吃什么?”呼吸到警局外清醒的空气,殷无双的注意力很快转到了晚餐上。
      虽然吃不到小石榴做的饭有些可惜,但是出来吃东西也很快乐啊!

      “吃火锅吧,你之前不是说着想吃火锅吗?吃完你可以再吃一个小蛋糕。”十六牵着殷无双的手,让他俯下身好让自己把他脖子上的牌子取下来。

      “好耶!最喜欢小石榴了。”殷无双欢呼一声,露出白白的虎牙冲十六微笑。

      十六一顿,感觉耳朵有点烫得不舒服,用指尖捏了捏。

      十六跟灰鹦鹉了解了所有的事情经过,灰鹦鹉的话跟殷无双说的大同小异,只不过多了点别的信息——领头的男人主导那帮纨绔想要强迫殷无双跟那个青年做交.媾的事,还想要录像威胁,殷无双是为了自保反抗。

      晚风吹动着十六的碎发,十六轻轻地应了一声算是对灰鹦鹉话的答复,他没有再说什么,淡淡地牵着殷无双往前走,看不出别的情感变化。

      ——还是太轻了。

      ……

      男人阴恻恻地等着自己家的司机来赎人,他家里有钱,最多交点罚款就走,不像蓝阕他们,被批评教育后还得蹲几天派出所。
      回忆起那个被辱骂也一言不发的孩子,男人的后背冒起一阵冷汗,他预感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那是种刺骨潮水包裹的恐惧,叫人害怕到不能呼吸。

      那个孩子临走前扭头看了他一眼,原本漆黑的瞳孔变成了无机质的银色,像是一眼能看穿人的内心,不像是人类的眼睛高高在上地凝视着。

      男人越想越恼火,他不知道他那么大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在一个孩子走后突然忌惮那个孩子,他再怎么担心也最多担心回去后被父亲惩罚辱骂。接着,男人不断咒骂着离开的人,仿佛这样能驱散自己的恐惧。

      随着时间的拉长,那种压迫的恐惧越来越沉重,男人开始风声鹤唳。

      司机终于来帮他解决事端了,男人大声骂着司机的没用,质问他为什么现在才来。

      直到坐上汽车,男人才觉得好受一些,他催促着司机快点开往医院,司机照做地往一条大型货车往返的路抄近道。

      当司机开往这条路时,男人心中的那股恐惧越来越大,最终,这股恐惧变成一枚炸开的炸.弹在男人的内心完全炸开,恐惧像毒针一样刺满了他的心脏。他在后排站起身想要叫司机掉头,一辆载满钢筋的大型货车在这辆渺小的汽车旁边侧翻——

      既像戏剧又像喜剧,那辆压下来的货车只压到了汽车后排,前排的司机出乎意料一点事都没有。满身血的男人拼命往前挤,双腿宛如肉泥般被碾碎压烂,一条沉重的钢筋穿过车窗,直直往他双腿之间的器官狠狠刺去。
      呼吸是血腥的,脑海里只剩下了窒息的疼痛,男人的视觉中全是模糊的猩红,再有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
      男人以为他死了。
      可他在ICU睁开了眼睛。

      下半身完全失去了知觉。

      再后来,男人出了ICU转入普通病房,宠溺他的母亲在旁边哭哭啼啼,他被医生告知他高位截肢,中间的重要器官也被捣碎得稀巴烂,庆幸还能活着,只不过这辈子只能用导尿管方便,人是废了。

      除了他,司机一点事都没有,那个侧翻货车的司机,也被人发现逃逸了,再也找不到人。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意外
      但这好像是刻意的,恶毒的报复。
      就是要他生不如死的留他一条贱命。

      那个货车司机是不是“人”都不知道,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那个小孩。

      男人突然想通了,崩溃发疯地扯拽手上的针管,双目赤红地用手抓挖着脸上坑坑洼洼的皮肉,喉咙发出嘶哑的声响,他的母亲和旁边的医生纷纷过来阻止。

      男人在身边人的阻止中忽然愣愣地摸向自己的喉咙,这个地方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模糊嘶吼的声响。

      他连声音也失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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