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乔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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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总，请不要在车内抽烟。”前方开车的李秘书提醒他。
“……”
不用李秘书提醒，殷无争烟都抽不下去了，他只想洗手，洁癖在他看到皮卡丘内裤的那瞬间爆发，他让李秘书找个地方停下车，按灭烟后拿了瓶矿泉水往手心倒去，又用消毒液擦了擦指尖。
确定洗干净手后，殷无争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怎么看？”殷无争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滴，随口问道。
这个高傲的男人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弟弟头脑出现了问题，他不在意自己的弟弟变成什么模样，是不是真的在演戏，只要殷无双安分守己不给他惹麻烦他就是无所谓的态度。
“什么怎么看？是您弟弟那件事吗？”靠在车门上的李秘书还没从摸鱼中回过神来，听到殷无争的声音她微微抬起头，下巴映着洁白的光，“这得您自己看，我倒是挺惊讶的……话说，您弟弟之前的保姆辞职了，我本来没在意想安排另一个过去的，但是现在想想，那个离职的保姆态度很奇怪。”
殷无争来了兴趣：“哦？”
“她说您弟弟那段时间精神状况不太正常，暴躁易怒，总是摔东西，半夜起来面目狰狞地剁肉，说要杀了谁谁谁，让她感到害怕……”李秘书把食指抵在下巴回忆，“哦，对了，是要杀了他男友的出轨对象好像。”
“那这么说，是跟他那个小男友有关吗？那改天去拜访拜访。”殷无争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走吧，早点回去休息。”
“那您是怎么想的，要不要跟您父亲……”李秘书停顿。
“就让他保持现状吧，至少要比以往好控制，也没那么讨嫌，我爸妈那边先瞒着，先看看他情况再说。”殷无争慢悠悠地说道，他现在已经不想再谈起殷无双了，光是一条皮卡丘内裤就够他堵心的。
汽车驶过繁华的街道，有帮人马在街道上光明正大的聚众斗殴——仔细一看应该是一帮混混殴打一个瘦弱的少年，少年双手紧紧抱住头部，地面还有一抹刺眼的血迹。
围观的人拿着手机拍照录视频，大声交谈唏嘘着，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哪怕是报警。
这是个本质冷漠的社会，但与他无关。殷无争想。
忽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一声爆破声响起，斗殴的几人被气浪炸飞，这时候才有人想起要报警，那个被殴打满脸血液的瘦弱少年挣开人群，像只午夜里灵巧的黑猫，剧烈喘息又灵活地穿梭人来人往的街道。
那伙还有行动能力的人马在后面追，还有人掏出了砍刀。
殷无争只是不经意地从半开的车窗看了一眼少年，少年似心有灵犀地侧过头跟他对视一眼。
单单一眼，两个阶级不同的人就移开了视线，少年也钻了一条商品街。
“哦，对了，下星期您还有一场相亲，到时候您可别再跟女方说那种不礼貌的话了。”开车的李秘书说道。忽然之间她冷得打了个哆嗦，当她去查看空调的时候却发现空调并没有打开……
*
乔木——也就是在停车场撞到殷无争的那个烟熏妆少年，在来回地穿越了几条街道终于甩开了那群追着他的人。
他猜的很对，那帮人不敢在繁闹的街道杀人。
他脸上血迹混杂着汗水，完好的耳朵和另一只半聋的耳朵一块嗡嗡作响，除此之外他的骨头和皮肉上布满了痛楚。乔木停下来休息了会，他的喉咙里发出被剪碎得支离破碎的喘息，仿佛这些喘息支撑着他一瘸一拐的往这个城市最黑暗的地域走去。
这里可以称之为贫民窟的地方，遍地散发恶臭的污水和违章建筑的居民楼。乔木踩过这些污水，往一间破旧的出租屋里走去。
嘴里咒骂的中年女人从楼上泼下来一盆水，乔木身形灵巧地躲开，推开出租屋的门。
屋子里还有没有散尽的精ye味道，一个男人推开乔木骂骂咧咧地系皮带出去，瘦小的女人叼着烟坐在客厅的床上，床上还有不知名的液体。
“回来了？”坐在床上的女人声音嘶哑，面容憔悴干枯，从她的骨相可以看出她昔日也是个娇艳如芙蓉花的美丽女人，可现在她手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和疤痕淤青，漂亮的容貌也随着时间的发展消失殆尽。
乔木默不作声，往自己房间走去。
“是不是你？！”女人看见他默不作声，突然暴起地冲过去，掐住他脖子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面目狰狞地质问：“是不是你这个小杂种？！是你去跟条子举报的？！你是想要杀了我吗？！都是因为你，他们不把‘药’卖给我了！！！”
耳畔的嗡嗡声更大了，连带唯一一只视力正常的眼睛都出现了和坏掉的眼睛一样的重影。乔木歪了歪头没有反抗，抬起头向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并抽动肩膀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嘿嘿低笑。
女人瞧见他精神不太正常的模样，心里有些恐惧，她咽了咽口水，放缓了声音努力做出温柔的表情：“妈妈只有你了，妈妈不怪你，有没有钱，快给妈妈，妈妈养育了你那么久，现在到你照顾好妈妈了……”
乔木掏了掏口袋，把所有从电子账户取出来的钱给她。
看见手上为数不多的金钱，女人的脸色一变再变：“才这么点？！你没去找那个男人，我让你去找他告诉他你是他亲生儿子你没去？！你为什么不去！你是他儿子！理所应当可以分他家产，凭什么那个女人跟她儿子那么富贵我却要窝在这种垃圾堆里……”
女人不停地咒骂，从那个薄情的男人骂到那个男人原本的妻子。
乔木打断了她的话：“我这些钱是给你当生活费用的，你别去买那些东西了。”
“果然是你这个小畜生！老娘养你那么久！你居然要杀死老娘，我怎么生出来你个贱种！”女人闻言怨恨地尖叫，她恨不得掐死乔木，要不是因为乔木把那伙人举报害她买不到那些东西，她也不会毒瘾发作变得浑身难受，那种浑身冰冷又如同万蚁撕咬的疼痛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手边正好有把生锈的剪刀，女人抄起剪刀就要往他眼睛扎去，就在剪刀尖端离乔木的瞳孔一厘米的那刻，女人的手机响了。
“哐当”的一声，剪刀掉到了地上。
女人匆匆忙忙地去接电话，表情讨好谄媚地说道：“现在去吗？价格能不能便宜点？我有钱，我怎么没钱了……”
打完电话，女人穿上肮脏的外套焦急往门口跑去。
乔木就站在原地用黑沉沉的眼睛望着她。
“看什么看？小心老娘把你眼睛挖出来。”或许是那双漆黑得仿佛一滩死水的眼睛太过于让人不舒服，女人抬起手猛地一推，原本就带着伤的乔木一个踉跄往前摔，额头狠狠往茶几上撞去。
鲜血从额头顺着脸颊往下滴，像蜿蜒流淌的小溪，乔木安静地躺在地上。
女人吓了一跳，害怕自己杀了人，蹲下惊恐地拽着乔木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扯到面前观察，看见乔木还清醒，并且保持着脸上诡异又嘲讽的笑容，女人松了一口气，厌恶地松开手，乔木头颅碰到地面发出闷重的响声。
“怪物！”女人哆哆嗦嗦地说道。
明明疼痛却在笑，不是怪物是什么？正常人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妈妈走了。”女人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跟乔木强调，“你只有妈妈了，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妈妈，知道吗？除了妈妈，没有人会接受你，毕竟你是一个坏小孩，妈妈也不想伤害你，妈妈很爱你，但是你总是在做错事惹妈妈生气……”
女人说完，关上门离开，徒留乔木一个人在腥臭又狭小的黑暗出租屋里。
乔木蜷缩成一团，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婴儿，颤抖着身躯不停低笑。
笑够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捂着疼痛的身躯来到自己更加窄小的房间，泛黄的墙壁还贴着快脱落球星的海报。
乔木不认识那个球星，也不关心快要脱落的海报。他随手摸出一个小物件，用指尖抹了抹额头上的血迹，将它擦到这个小物件上。
随后，乔木心里轻轻地默念道：“砰。”
手里的这个物件瞬间炸裂，随着烟雾溅起的碎屑割破了乔木赤.裸的肌肤，可乔木并不在意，他又掏出其他物件挨个试了一下，这些东西纷纷炸裂。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规律，只要沾染上他鲜血的物品，都能随着他的意识爆炸，而沾染他血液越多的物品，爆炸的伤害和范围就越大。
“哇。”乔木翘起嘴角，愉悦又懒散地坐在桌子上面荡着腿，仰起不人不鬼又流着鲜血的脸：“我这是拥有了超能力吗？”
与此同时，充满能量的紫色云层依旧荡漾在天空，更多的人都在抬头那瞬间看到了紫色的云层。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乔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