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血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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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怎么会有这种绝寒刺骨的冷。
叶溪兮的逐渐恢复意识……
自己怎么了？自己的心为什么这么痛？仿佛被活生生撕裂般的痛楚……发生了什么事？
哦，对了。休祲呢？
叶溪兮立刻清醒，坐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
周四是一片全部被死亡的黑色所笼罩。大厅整体为纯黑色的大理石锻造，黑压压的沉闷气氛，没有一丝光亮，任何东西都是冷冰洋的，透出死亡的冰冷的气息……
“来了？”冷肖的声音锐利得如同一把冰刃，把人的肌肤一片一片的割下来…………
“你是谁？”叶溪兮强自镇定，问。
“我？……咯咯咯……你不知道么？……那就更有趣了。”
“你知道休祲，休祲怎样了么？”叶溪兮突然急切的问，
“死了。”
“什么？”
“那个傻瓜，竟然为了你，诱惑江墨竹杀了自己。”什么？为了我？叶溪兮真的软倒在地。
“他是十二乐坊的坊主，有人夺了控制了十二乐坊，废了他的武功，控制了他的自由，毁了他的理想抱负。他发誓要报复，于是，我答应给他力量，助他复仇，他则以灵魂为交换，助我找到一个人……一人……我朝思暮想的人……”
“什么……休祲……是十二乐坊的……坊主……”叶溪兮喃喃自语，但随即摇头，“……难道……可是……我……我不相信……江墨竹和李清弈……只因为他这个身份杀他……”
“等等，你说休祲是为了报夺十二乐坊的仇，才到了沁泉山庄。可是，我在沁泉山庄这段时间，并没听到有关十二乐坊内部发生动荡的事情。”叶溪兮用力质疑自己的判断。
“不错。能在人不知鬼不觉的转瞬间夺得十二乐坊，当然不是一般的人力物力财力所能做到的。你猜得到，谁有这么大的能力么？”
“十二乐坊在江湖中存在已久，已经颇有根基，且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能在举手之间即夺取他的控制权并不容易。武林中的几个屈指可数的名门大派虽有灭掉十二乐坊这个能力，但他们是名门正派，光明正大的声讨倒是有可能。但为保证自己名誉和地位来暗的应该不会。即使真的有心想做，却也没有力量大张其鼓的灭掉十二乐坊这么一个大的门派而没有走露半点风声。应该不是他们。换句话说，他们没有这么大的力量。”
“而且从十二乐坊被夺权后对沁泉山庄的行动来看，这个行动的目的无非也是针对‘余音’宝藏的秘密。但从它不动声色的夺得十二乐坊后，又继续借十二乐坊的名义打探‘余音’的秘密，说明夺十二乐坊的人并不想把事情张扬开来，而是暗地进行。”
“能有这么雄厚的实力，不但严密的封锁消息、易如反掌的在瞬间以武力取得十二乐坊，却不愿张扬开来，小心谨慎的顶着十二乐坊的旗子打探，”叶溪兮吸了口冷气，“难道……朝庭介入了？”
“十二乐坊易主，江湖几乎没人知道，就是因为即使知道，难道谁敢与朝庭对抗，与朝庭对抗的后果……不只是引来杀身之祸。不但天下之大再无容身之所，祸及亲族也是意料之中。不过，你能不能猜出，替朝庭夺十二乐坊的人，是沁泉山庄中的谁呢？”
“休祲……一直针对的人……难……难道……是李清弈？”叶溪兮被自己的猜测惊得呆住了。
“不错，沁泉山庄如果没有李清弈背后朝庭的后台，沁泉山庄人才凋零，再以江墨竹的体质，恐怕早就被十二乐坊灭了，哪能在江湖中享有这么稳固的地位？”
“李清弈本来就是沁泉山庄的二庄主，他为什么用十二乐坊来探听沁泉山庄里‘余音’的秘密？”
“李清弈被朝庭派到江湖上混入沁泉山庄，他的身份是朝庭的机密，没人知道。估计他身为沁泉山庄的二庄主也不知道传说中在沁泉山庄所拥有‘余音’的秘密。所以，无奈之下才用十二乐坊这招棋来试探罢了。”
“什么？那……那江墨竹……不是一直很危险……”
“李清弈在武林中还要靠沁泉山庄，所以他不但不会对江墨竹有威胁，相反还会助他。不然……他也不会派你……来我这里求药救治江墨竹了……嘿嘿……”
“你……你是素一居士？”又一个爆炸性事件。
“素一居士？嘿嘿，眼前就算是吧。毕竟，我在他的故居借住啊……”
“你是真的很厉害啊……能让一直沉浸于复仇之中的休祲，最后在仇恨与你之间，选择了你！竟然宁愿放弃他的切齿仇恨，用死来阻止我的行动，”没有一丝所谓人的温度。
“真是幼稚得可笑，以为他死了，就会断了我的行动，护了你的周全，却哪知道，就算他死了，肉身完全为我所制，你依然是他送来我这里的。”
“他脱离不开我的控制，因为，他出卖给我的，是他的灵魂，只能永久的受我的制约，生生世世受我的摆布……而休祲也终于的的确确替我寻到我魂牵梦萦人呢……呵呵呵……”
一阵寒意直透叶溪兮的骨髓……那是……怨毒的笑，复仇的笑……
“什么……什么！你让他找的人……是我？”现在的叶溪兮的大脑根本无法消化，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不过，呵呵，又一个甘心断送在你手里的傻瓜。真傻啊，真傻。哈哈。”黑暗中的恶魔好像是发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凄厉的笑狠狠穿透叶溪兮的神经，肆意凌虐着她的心，她的休祲，他的弟弟……原来……原来……竟是要保护她……终于知道……休祲为什么让她走，再也不要回来。
如果，如果她当时不那么倔强，不坚持留下来，那，休祲是不是就不会死？
如果，她问清楚原因，休祲也不会有事？
可是，可是为什么，你要选择这么极端激烈的办法，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对姐姐说出真相……
姐姐……真的值得你这么做么……姐姐经常说你幼稚，经常敲你的头，经常对你莫明的发火，经常气得你半死，经常……
姐姐答应和你闯荡江湖，姐姐没做到……
答应医好你的眼睛，姐姐也没做到……
答应在你最孤独危险的时候和你一起分担，姐姐还是没做到……
对你的承诺……姐姐好像……好像什么都没做到过……
甚至……没有……没有让你摸摸姐姐的脸……你……不认清姐姐的样子……来世……你怎么认得出姐姐呢？怎么能欺负姐姐呢？怎么让姐姐实现对你的承诺呢……
叶溪兮无声的泪流满面……
“是你杀了他！”
“我？不！是你啊，是你杀死他的。”
“什么？”叶溪兮眼前惘然一片。
“如果不是你，他就能完成任务，当然也能达成他复仇的愿望，毕竟，他可以借助我给他的力量在武林中风光无限，完成他的抱负，仅仅在死后，灵魂为我所用罢了。”
哦？是我杀的。是我杀了休祲。对啊。如果不是我，休祲怎么会死呢。不是遇到我，他是可以完成心愿的……
“不要摆出这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声音寒得令人血液瞬间冻结，“虚伪得让人恶心。”
叶溪兮瘫软在冰凉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没有反驳。
“呵呵，喜欢这里的颜色么？”声音诡异的笑了起来，“知道吗？很早之前，这里的所有东西全部是白色的，无暇的洁白，是你最喜欢的最纯净的白，而为了你，可是让我费了大好一番力气才把它改变成摄人心魄的黑色呢……呵呵……是用人的鲜血一点点把它浸染成微红，慢慢再一点一点加深，积累到如今，才成为这么纯正的黑啊……呵呵……因为，我要用它迎你回来的……”
什么？叶溪兮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这么阴森可怖，令人心惊胆寒，这里……这里……原因是环绕这里的是积累了无数的不得超脱的怨魂厉鬼……
“你……到底是谁？”
“你想知道我是谁？”一阵阴惨惨的暗风掠过，微微拨动了大厅尽头那幅沉沉低垂的黑纱软帘……
“你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两个答案。”黑纱软帘后传出冷酷无情的问题。
“呵呵，我？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么？”叶溪兮自嘲的笑。
一袭冷风微微吹皱那席黑纱软帘，黑纱像被吹皱一池春水泛开层层波纹……
“江墨竹没错，李清弈也没错，他们并不是想杀休祲，他们针对其实是我，休祲身上有我力量，所以会有我的特征，他们误会了而已。不过，对休祲下杀手，实在是大出我意料之外。”一丝疑惑。
“不过，现在想想，一大部分原因，也是为了你吧。哈哈……江墨竹……你也会动情么……哈哈……你终于动情了么……他们只知道‘余音’可以破我的护体真气，是我的弱点，却不知道‘余音’只能只伤我，却不知道它根本杀不了我……咯咯……”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布的局的么……”叶溪兮觉得全身无力，到这里之后把她之前所有的想法都彻底掀翻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知道什么。
“眼睛看到的，却不一定是现实，对吧？虽然几经辗转，但终于确定了你的身份，值得啊。”
“你找我是为什么？”
“呵呵，想知道‘余音’的秘密吗？”麻木的叶溪兮直觉黑纱后那人在狠狠的盯着她，她能分明嗅到那里面隐藏着的森然的气息……
“我对‘余音’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呵呵，还不明白么？江湖上传言的‘余音’的秘密，”语音透出轻轻的诱惑，却吐出一个惊雷，“就是你啊……”
什么？！
“‘泣血余音哀哀鸣，惊鸿一瞥天下惊’，江湖上的人也不是太傻嘛，休祲死的时候，你痛极攻心，鲜血喷在‘余音’上，你悲啸时，沾血的‘余音’剑身随之颤动相和。哈哈，他们都万万想不到，传说中‘余音’的钥匙……是一个人——就是你啊……呵呵……”
“你怎么知道？难道这……这也是你一手设计的？”
“不不不，你可是太抬举我了，这些，不过是我借花献佛罢了。”语气急转直下，冷森森的寒气立刻从四面压向叶溪兮。
“你……”叶溪兮只觉得这一切变化都超出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和极限，浑浑噩噩，脑中一片乱七八糟，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余音呢？”
“你说呢？这把代表着所谓正义、真理之剑在我这个邪恶之地岂不是亵渎了它？是吧？”
“不过，想必现在的‘沁泉山庄’已经摇摇欲坠了吧？十二乐坊和那些武林人士，恐怕也不是集体对沁泉山庄口诛笔伐那么简单了吧？他们已经按捺不住而暗地里蠢蠢欲动了。得不到那把正义之剑，呵呵，怎么会善罢甘休？即使沁泉山庄有朝庭的保护，也撑不了多久。再说，朝庭对无利可图的东西也一定不屑一顾。”
“呵，朝庭对余音也是志在必得，他们不会忽视一点儿威胁到皇权和地位的东西，这就是你所厌恶的世人真实的贪婪、丑恶、嫉妒……呵呵……就算朝庭现在作壁上观，等武林为‘余音’斗得内部元气大伤。再到朝庭动手与武林夺取‘余音’，只要再稍稍推波助澜一下，必定两败俱伤。哈哈……”
“你……为什么这样做？”叶溪兮大为惊心。
“有趣啊。”嗜血的笑声中浸出丝丝的怨恨，“当初铸这把剑的人美其名日是为镇压邪恶，拯救天下苍生，可是实际上呢？它现在却是灾难的根源，有多少的人为它血流成河，为它妻离子散，为它家破人亡，为它弑父杀君？为不惜它逆天而行？为它双手染满了鲜血？”
“你……”叶溪兮怵目惊心地听着切齿的阐述，心里一片冰凉，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你……可不可以……收回‘余音’？”
“好啊”嘲讽的恨极的语调再明显不过，“最重要还在你身上。”
“什么……在我身上？”
“要我收回‘余音’没问题，但是有个条件。”
“好，你说！”叶溪兮咬咬牙，感觉自己在和魔鬼谈判，没有任何筹码。
“记得你欠我的两个答案么？很简单，我的条件是：你亲口告诉我————你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血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