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炭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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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雪依然很大，从窗缝中看出去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小屋窗子的下半部分已经被积雪覆盖了，这还是有永火的保护下。用不了多久，整个屋子都会被雪掩埋。
但是现在，六月凛冬才过了两个月。
然而，他们已经没有食物了。
路易斯喝下最后一勺寡淡的蔬菜汤，说是蔬菜汤，碗里面只飘着一片残破的菜叶，调味品早已经告罄，他和斯诺已经喝了两天这样的菜叶子水了。
路易斯放下碗，看着斯诺喝得津津有味，开始思考。饥饿是一回事，饿死又是一回事，然而路易斯并不想每次到了饭点都只能干瞪着空碗发呆，所以他决定出去寻找食物。
以现在外面的天气来看，新鲜的蔬菜是不用想了，硬成石头的菜根都是最好的馈赠了。外面这厚厚的一层积雪……路易斯叹了口气，走出去就会被埋掉，更别说还要往下挖。
所以还是抓食尸鬼比较符合实际。
而鉴于上次失败的抓捕行动，路易斯决定要好好教育一下炭团，不然一个没控制住，它又把食尸鬼给烧成灰。炭团是重点防范对象，易燃易爆，浑身还弥漫着一种所有东西都该被它烧掉的迷之自信。
炭团就是斯诺的永火，这名字是路易斯冥思苦想了两分钟才得到的绝妙好名字，因为它实在是太黑了，又黑又红，像极了烧红的炭块。炭团本人，不，本火对于这个名字的反应是躲回了斯诺的眼睛里。
这两个月，路易斯和炭团初步发展了一下友谊，为了和拉进和炭团的距离，路易斯可谓操碎了心。
刚开始的时候，炭团不知为何总是有些害怕他，只要斯诺把它放出来，面对路易斯的试探触碰，它真的恨不得长个脚好溜得快一些。而只有在斯诺的身体里时，它才不会抵触的那么明显，真是像极了小镇上的人养的那些狗，路易斯不爽，那个词叫什么，狗仗人势。除非它被斯诺命令着，不然看见路易斯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就差在自己身上贴个纸，上书四个大字，看不见我。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路易斯非常讨好地去地下室拿了很多干燥的木柴，有些甚至在燃烧后还能散发出香味。他把这些名贵木柴一根一根全都扔给了在壁炉里摇摆的炭团，它倒好，把木柴全吞了，但是看见路易斯，还是那副见了鬼的憋屈样。
明明你才是鬼啊，路易斯气鼓鼓地想，最后还是斯诺看不下去，命令炭团听话，它才不情不愿地给路易斯摸了两下，顺便表演了一个波浪摇摆。
关于炭团的学前教育问题，路易斯也和斯诺了解过，炭团在永火中还只能算是个小崽子，没有长大的那种。喜欢和害怕完全凭借本能，至于为什么会害怕路易斯，斯诺也不知道，只能等它长大一点再说。
说到炭团，它是一簇非常有性格的火苗，除了面对路易斯，它是怼天怼地，生死看淡不服就干，食尸鬼低级恶魔什么的那是说烧就烧，烧的连灰都不给你剩下，完了还邀功似的贴到斯诺身上。
一个月前路易斯去抓过一次食尸鬼，那个时候雪还没有这么厚，他设了个陷阱，躲在雪堆里，砍了食尸鬼一条腿捡了就跑，刚想说接下来半个月有东西吃了，结果大概是食尸鬼的神经比较粗，砍下来的腿还能动，利爪差点刮到路易斯的脸，被斯诺命令蹲在路易斯头顶上的炭团瞬间涨大，火舌一舔，刚还握在手中的沉甸甸的食物，突然就变成了一把灰。
气的路易斯直接拿雪把炭团给埋了，还是斯诺把可怜兮兮的它给挖了回来。
从此，炭团见了路易斯不仅会躲，甚至还会抖两下。
现在还是中午，外面的雪没有这么大，趁这个时候赶紧去找找有没有食物。
欧尼尔的菜园子原本离小屋并不是很远，以前走上十分钟也就到了。但是现在，近两米高的雪堆挡在门外，连围着屋子的栅栏都看不到了，边上只有一棵突起的苹果树被雪埋成土堆。
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下，恐怕走上一天都不一定能走到菜园子，更别说还有挖和走回来的时间。
“我们先抓一只食尸鬼，只有手臂或者腿也行，只要能撑上十天，我们可以从雪堆里挖一条到菜园子的路，父亲种的蔬菜很多，特别是土豆和胡萝卜，我们俩的话，每日一餐撑到六月凛冬结束完全不成问题。”路易斯边算边说，“唉，我怎么早没想到，如果早点去，雪也不会积这么厚。”
路易斯很懊恼，然而前两个月他早就忘记了欧尼尔还有个菜园子的事情，毕竟以前他也不怎么去，父亲只准他在断崖这一块玩耍。
斯诺点点头，“我去抓食尸鬼。”说罢就准备起身去找工具了。
“哎哎！哥哥，哥哥！你别去呀！”路易斯可紧张了，只要斯诺生命受到威胁，炭团可不管那弯弯绕绕，烧就完事。那还抓什么食尸鬼，两个人就吃灰算了。
路易斯费尽口舌，才让斯诺停下自己危险的想法，并递给他一把铲子，“哥哥，去铲雪。”
斯诺握着铲子不知所措，炭团还不够强大，不能一边守着屋子一边保护路易斯一边还要烧雪，所以只能靠两个孩子用工具手动挖掘。可是，从哪开始挖，整个院子都堵住了。
路易斯沉默，这真是个大工程。
整整一个下午，路易斯和斯诺两个人都在雪堆里忙活，因为炭团附在路易斯的皮肤表面，在这零下几十度，路易斯甚至还出了汗。
不过终于是把院子给清理干净了，他们俩把雪全部都丢进屋子，把门关上后，炭团从路易斯身上下来，然后他们俩把雪铲进了炭团的窝——壁炉里。
红黑的火焰没一会就把雪给融化吞没了，路易斯不禁在心里感叹，炭团真是好用。
把院子里的大部分雪给清理干净后，视线一下子就变得开阔起来。院子外的雪已经堆到栅栏上边，这样看起来，这个院子像是凹进去了。
暴风雪还在下着，天色越暗，下得越大，不一会，好不容易挖出来的地皮又被覆盖上了一层白色。
夜晚来临，午夜食尸鬼在雪堆中往前移动。
路易斯蹲在院子里的苹果树上，苹果树的大部分枝丫已经被压断，只剩下光秃秃的躯干。他就蹲在最中间，手里拿着一根粗麻绳，静静地等待着。
路易斯头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白雪，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金色发丝看起来非常柔和。炭团附在他身上，淡淡的一层红黑色，让他整个人沾染上些许杀伐之气，非常符合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猎杀食尸鬼。
他屏息等待，食尸鬼现在就如泥土中的蚯蚓，用身体拱动着前行，所以行动更加缓慢。因为雪堆得太高，它们大部分只有胸膛露在上面，手臂被白雪束缚，只能垂在身体两侧。也不乏几只特别高大的，整个上半身都在外面，高高的利爪抬起，准备随时扑跃。
如果不是这极低的温度，这将是杀死食尸鬼最好的时刻。
路易斯在等待一只较为矮小的食尸鬼，准备随时给它致命一击。
终于，在半个小时后，路易斯等到了一只。那只食尸鬼朝栅栏外围走来，只有脖子以上在雪堆外，如恶犬的面孔上全是白色的雪粒，它不时摇头甩掉遮挡自己视线的白雪，露出血红的眼瞳，慢慢朝前移动。
很好，它明显已经无法抬起上肢，这是最好的捕猎对象！
路易斯压低身体，举起手里的粗绳，眼睛死死盯住这只食尸鬼的脑袋，在它走到栅栏边缘，即将要擦肩而过时，路易斯猛地从树上跳起，隔着栅栏一把将绳子套在了它的脖子上，重力使他下落，连带着那段绳子，和食尸鬼的脑袋。
那颗恶心的脑袋掉落在院子里还弹了两下，墨绿色的腥臭汁水四溅，它的一只眼睛还在看着路易斯。
绳子拽住食尸鬼，栅栏尖锐的上端直接割断了它最脆弱的脖子，它的身子还埋在栅栏外侧，在深深的雪堆里颤抖。它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呼救的声音，便一命呜呼了。
路易斯赶紧重新爬上树，从边上抓了几把雪覆盖在了那个食尸鬼的脖子上，把它完全埋了起来，这样把视觉嗅觉全部阻断，就不会被其他食尸鬼分食了。
这是斯诺想出来的办法，因为路易斯完全不给他出手的机会，斯诺只能转为脑力战，为路易斯出谋划策。
现在还不能出去，等明早食尸鬼退去后，再出去把食尸鬼拉进来。
路易斯跳下树，还不小心踩到了那个脑袋，他嫌恶地把它踢到一边，想了想，还是把它捡起来，往外使劲一扔，不一会，就听到食尸鬼咀嚼头骨的咔咔声，路易斯一个激灵，把手在雪上擦了擦，赶紧跑回了屋子。
一回屋子，炭团就从路易斯身上下来，回到他的老窝与自己的另外一半融合，真是一刻也不愿在路易斯身上多呆。
路易斯也懒得和它计较这个事，他现在只想和斯诺分享自己的战果，结果找遍屋子，他才发现，斯诺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炭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