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紧扣》月上梧桐

17、第十七章 老家一行

　　今天下午，风行公司仿佛洋溢着喜悦的氛围，每个员工的神情都透露着高兴和迫不及待，好像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日子到来。
　　魏渝坐在办公室里思考着国庆七天长假应该怎么过？至于工作，现在全公司除了某些工作狂谁还有心情工作。
　　“问问他吧！”一下午的纠结，最后归于一句话。
　　“魏姐，节日快乐！”助理小王在临下班前打招呼道。
　　她笑嘻嘻回道：“同乐，同乐。”
　　走出公司大门，她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着他。这时，几乎每个认识或不认识的公司同事路过门口都会说一句“节日快乐”，她当然不能对别人的礼貌视而不见，也只好礼貌地回礼道。就在她觉得她快要成为一个商店门口的迎宾员时，终于看到他的车在缓缓地开了过来，当即，她也顾不得某些同事的异样眼光，几步当作一步，瞬间便跨上了他的车。
　　“以前我怎么不觉得公司的同事这么热情？我觉得我都快成迎宾员了，见个人就说，同乐，同乐。”她一上车就不禁向他抱怨道。
　　他笑了笑，回道：“谁叫你站的那么显眼，而且见面不打声招呼不是会显得他们很没礼貌吗？要知道你可是公司高层。”
　　她想了想，也对，但还是有些犯小孩子脾气地说道：“那下次我再也不在公司门口等你了。”
　　他也不禁莞尔，接道：“谁叫你今天这么早就跑出来了，若按平时一样迟个四五分钟，等他们人都走完之后，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一提这事，她就显得有些雀跃，欢悦道：“今天可是放假咦，七天的长假，光想想就让人都有些激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对时间啊。”说完，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接着道：“云筏，国庆长假你有安排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才有些低沉地说道：“我打算回趟老家，看看他们。”
　　听到他的话，她本有些欢呼雀跃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低落哀伤，再也没有心情说话了，一个人低头不语，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眼睛蓄满了泪水。
　　他察觉到了她的哀伤与痛苦，只是，他本就一直在这痛苦中沉沦，又有什么资格宽慰她呢，只好自言自语地继续说道：“一年中，我也只有在国庆才回家看他们一次。清明太短，我想在他们身边多待一会儿，而春节又太团圆，我怕扛不住那喜庆的氛围。”
　　一路无话，两人来到了公寓的地下车库停车场，他停好车之后，正要下车，便听到了她压抑沙哑的声音，“云筏，我想跟你一起回去，我觉得我应该也要去看看伯父伯母了。”
　　沉默一会儿，他方才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我帮你定飞机票。”
　　第二天一早，她便跟着他匆匆地赶到机场，几乎半天时间都是在飞机中度过的，中午到达了南方F省的省会F市，然后转火车又用了半天时间才到达F省的一个小县城陇中县，到达陇中县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钟了，然后又乘坐城乡客巴，在九点钟时终于赶到了他的家乡，南方大省F省东部小城陇中县北部的一个小山村。
　　来到他的老家时，由于已是晚上，到处一片漆黑，两人又奔波了一天，实在是疲乏至极，也不管环境是否脏乱，只稍稍收拾了一下，便沉沉睡去。
　　来到他家的第二天早上，她伴随着山上的寺钟而起。醒来之后，她发现他已在厨房准备着早餐。
　　循着记忆，她自己拿着洗漱用品走出门口，门口有一口大水井，就着井里的水洗漱之后。她的思绪才清明起来，望了望左右，这里比她五年前来的时候显得荒凉许多，她还记得，院子里曾开辟了好些个小菜圃，青青翠翠的蔬菜迎风而起，甚是一片田园诗意，而现在却只剩下记忆和杂草。
　　往日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骆父骆母的慈祥与关怀也在记忆中温情地流淌。只是相同的地点，再一次重来，却是天人永隔。若是往事能重来，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踏入这个宁静的小山村。
　　视线远眺，远处一片苍翠，绿意盎然，白色的云雾或浮或沉，缭绕于山体之间。湿意的水珠润浸了整片山林，寂寂沉沉，仿佛在等待鸟儿的歌声再次赋予它无穷的活力。
　　山上的寺庙若隐若现，如龙起伏，而每日晨钟，也已成为百姓家一天生活的开始。这是一片注定属于道家高人、佛教高僧的隐士之所。
　　当年的她一到此地就深深地爱上，立足于此，仿佛看到了古时遗风，多少风流人物望山川而观止，信手一挥，就是一段被后人传颂的佳话。
　　但当年矢志终老的地方，今日重来，就只乘下哀伤与悔恨。付了几多悔恨，安得风景如陈。
　　“吃饭了”，他醇清的声音传来，再也不复往日的清冷，却打断了她的感伤。
　　两人的早餐是一些小炒的时蔬搭配米饭，她不禁疑惑地问道：“哪里来的米饭和蔬菜。”
　　他清声接道：“今日早上云修大师叫了然送来的，这几年均是如此。你不问，我都已习惯了。”说完，又有些沧桑道：“吃完早饭，陪我上山看望一下云修大师吧！爸妈的坟碑也立于寺庙后山。”
　　吃罢早餐，两人便沿着上山小道往山上寺庙而去。若上到山腰望下，便能看出此方地势呈一个山谷形状，三面环山，只有一面流淌着小河而出，小河上头有一小道蜿蜒曲折，沿着小道便能直达他家，随后而上，就是寺庙。
　　风景好坏，全凭心情。两人心事重重，也无雅意观赏沿途风景，只低头闷声赶路。
　　山不甚高，她也不觉得疲累，便已然到了寺庙门口。望着寺庙匾额上“普安寺”三个模模糊糊的大字，便瞬间感受到这个寺庙曾经历过的风雨和岁月。
　　还记得当年他曾兴致高昂地向她介绍说，这个寺庙坐落在此应有三四百年了，我家祖辈还没定居山下的时候，这个寺庙就已经存在了。你不知道，这家寺庙的云修大师可疼我了，惹得了然都十分嫉妒我。对了，了然就是云修大师的弟子，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不过我觉得他不应该当和尚，从小嫉妒心就这么强，怎么能四大皆空呢？对不对？……
　　两人走进寺庙，就看见一个青年和尚在院中扫地。“了然”，他喊了一声。
　　了然和尚转过头来，声音欢喜道：“云筏，你来了。师傅在禅房呢？”
　　随后，又看见了魏渝，便放下了扫把，双手合十，声音变得一本正经，说道：“阿弥陀佛，魏施主也来了。”
　　魏渝急忙回礼，便静静站在旁边，看着两人开始寒暄。她知道，作为朋友，了然在他的心中的分量是非常重的。
　　最后，只听他对了然说道：“我就先不叨扰云修大师了，我想先去看看我爸妈。”在了然的点头之下，他就带着她往寺庙后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