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致亲爱的你》凡岁

11、第 11 章

　　按照约定来到路口，平田正在人行道上徘徊不定的时候，忽然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她面前。车窗缓缓降下，坐在里面的人沉着的望着平田的方向。

　　“诗织。”

　　毫无抵抗之力。

　　有多久了。在梦里无数次梦见和他的再次相逢，仿佛一切从未改变。他还是从前的他，自己也还是从前的自己。然而每次醒来才发现一切满溢的快乐只是一场南柯之梦，睁眼的刹那间眼泪也随之而下。

　　“阿征……赤司君。”平田觉得自己如此局促不堪，就连直视赤司的勇气都丧失了。

　　“上车吧。你能回来，相信父亲大人也会觉得高兴。”赤司从车里下来，特意为平田打开车门。

　　“不好意思。”平田踉跄的钻进车里，里面散发着好闻的味道，是她许久未曾闻到过的。

　　赤司就坐在平田身旁，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过去，仿佛父亲还没去世，那个家还没有被查封拍卖。

　　“赤司君不用和其他同学集合么？”平田小心翼翼的问。

　　“嗯。我跟他们说了，家里有点事，明天会自己回去的。”

　　赤司说话的方式和火神相差很大，也许是因为归国子女的原因，火神说话总显得不太客气，但赤司说话总是让人感觉很沉稳，很值得信赖。这也是他总被赋予学生会会长或者队长使命的原因之一吧。

　　久违的坐在赤司旁边，平田却拘谨得不知该将手放在膝盖上还是其他地方。赤司察觉到她的紧张，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没……”平田只是低头，连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

　　两个人沉默着，赤司也没有要和平田说话的意思。窗外的景色纷纷而去，车里安静得就像下雪的冬夜。

　　“京都的生活……还好么。”

　　“嗯。”赤司仍然看着窗外，“京都的环境要比东京干净很多。”

　　“也是呢。”平田想起小时候两人一起去过的秘密基地，那里有大片的森林和没有人住的小木屋，“为什么会想去京都呢？”

　　“是父亲大人的意思，毕竟祖业在那里。他希望我读完大学后能立即管理起家族产业。”

　　“赤司君真厉害啊……”

　　平田的感慨是发自真心的。她从小就是这么觉得的，而且这个想法也从未改变过。

　　“这种奉承的话我已经听腻了。”面对平田的赞叹赤司的反应却显得异常冷漠。

　　“哎……？”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生硬，赤司叹了口气后语气要缓和了一些，“还像以前那样叫我阿征就行了。我不是那种见风使舵的人，不会因为谁家落败了就恨不得立即撇清关系。”

　　“我知道，只是……”平田咬咬下唇，“当初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我其实一直都觉得很抱歉。”

　　赤司没有回话，也没有任何反应，让人看不出来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平田看了他一眼后又默默的垂下脑袋，对赤司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感到不安。

　　“我听说你和你母亲去了埼玉。”

　　“……嗯。回了我母亲的娘家。”

　　“是么。怎么又来东京了？”

　　“因为……对东京还有留恋吧。”平田还是找了个借口。

　　黑色的轿车驶进一个僻静的小径，小径周围都是修建得非常整齐的树林和灌木。这一片都是有钱人修建的别墅，因为家家户户都有轿车，所以周围连电车站都没有。如果要搭乘公共交通来的话会非常不方便。

　　轿车最终停在一所大宅门前。有专门的佣人为赤司和平田开门。赤司家的管家上前迎接，看到许久未见的平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不是平田大小姐么，真是好久没见了。”

　　“好久没见了，长滨爷爷。”

　　“端两杯红茶和一些点心到我房间。”赤司一边向管家吩咐着一边自顾自的往楼上走。

　　赤司的房间在别墅的二楼。与其说是房间，其实整个二楼都是他。除却卧室之外还有书房和起居室，甚至还有专门练琴的琴房。赤司将平田领到起居室，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平田注意到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些和商务有关的杂志，暗暗感慨着果然是赤司才会看的书籍。

　　佣人端来了红茶和几块瑞士进口的饼干，赤司端起茶杯抿了口热茶。平田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茶几玻璃上倒影着的赤司的影子。

　　“我知道消息的时候你们家已经人去楼空了。”赤司放下茶杯，蓦地这么说着。

　　“嗯。”平田点点头，“出事的第二天，妈妈就带着我住到酒店了。”

　　“听说你父亲欠了很多债，那些人有找过你们么？”

　　“收到过很多恐吓电话。原来的学校也被找过麻烦，所以干脆去了埼玉县。好在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究竟住在哪里。房子和公司卖掉后还上了大部分的钱，总算消停了。”

　　赤司放在身侧的手攒成拳头，不动声色的用力紧握着，平田没有注意到，目光落在精致的茶杯杯口，轻轻说道：“那段时间每晚都在做恶梦，梦里妈妈也被带走了，谁也不在我身边了。就连阿征……也不在了。”

　　“……”

　　赤司没有说话。平田所经历的过去远比他想象的要艰难得多。很久很久以前，在母亲去世的时候，陪在哭泣的自己身边的是满脸担忧却又努力想让自己开心起来的平田。可那么多年过去，在平田遭遇困境的时候，他却什么都没能做到，甚至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跟她说过。

　　“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啦。”平田冲赤司笑了笑，“那些事都过去了。虽然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但是至少……至少现在的我已经比以前坚强了很多。”

　　“如果……”

　　“嗯？”

　　“没什么。在诚凛的生活还好么。”

　　“嗯。我现在在篮球部做经理人，其他部员都挺友善的。黑子同学还有火神同学和我同班，对我也很照顾。”

　　“是么。”赤司随口应着，眼神却黯淡下来。

　　“阿征在学校应该很受女生欢迎吧。”平田故作轻松的问道。

　　赤司没料到平田会突然将话题转到这上面来，端起茶杯的手顿在半空，“老样子。”

　　“那就是很受欢迎的意思啦。”平田显得兴致高昂，“阿征有女朋友了么？”

　　“……没有。”

　　“也是呢，平时的课业和篮球部的训练已经忙不过来了吧……”

　　“这种事情很重要么。”仿佛在质问一般，赤司冷冷的望着平田，“这些就是你最关心的事么。”

　　“……我只是……”平田愣了愣，结结巴巴的解释起来，“想知道阿征的近况。”

　　“在你的眼里……”

　　“哎？”

　　“在你的眼里，我也只不过是赤司财团的继承人而已么。”茶杯被重重扣在茶几上，赤司的眼神里带着平田所不能明白的怒意。

　　平田眨巴眨巴眼睛，张开嘴想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可是她只能怔怔的看着赤司，看着他的模样和轮廓在泪水中渐渐模糊，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友谊赛的反省会被安排在了周一一大早。相田的周末大概都奉献在了写总结报告上，分发到每个人手里的资料竟然有厚厚的几十页纸。木下花凛哈欠连天的靠着体育馆围墙站着，嘟囔着参加个部活也真是不容易啊。

　　平田随意翻动着手里的总结报告。比赛战术和她其实没太大关系，篮球的专业知识她也不过一知半解，老实说她对友谊赛的唯一感触就是洛山的实力真的不容小觑，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甩了诚凛一大截。毕竟参赛的都是初出茅庐的二军，若是换成一军，恐怕诚凛的结局就是输掉比赛了。

　　心不在焉的表情被相田发现了，散会后就被她拎到一侧单独提醒了。说着“经理人最好也要知道部内的一些进度和决策哦”。平田咬咬下嘴唇，一边应着“很抱歉”，一边用力的点了点头。

　　黑子和火神等在体育馆的门口，平田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显得有些落寞。

　　“平田同学，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的样子。”黑子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吧。”平田勉强笑笑，并没有打算和他们提起赤司的事。

　　“说起来，下一次和洛山比赛就是春季赛了吧。”黑子突然说道。

　　“是啊。”火神叹了口气，“真不想这么早就遇上他们啊。”

　　“好在这一次是积分制比赛呢。”

　　“什么叫好在啊，说的我们就一定会输给洛山似的。”

　　“啊，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拜托有点干劲啊，比赛才刚刚开始好么！”

　　“光是应付二军就已经很累了……”

　　“不要放弃！”

　　火神和黑子在一旁互相吐槽，可平田却置若罔闻的样子。她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去关注其他人在说什么做什么。

　　回到班上，桌面上放着一张空白的表格，上面写着“进路调查表”五个字。藤泽在讲台上吩咐着表格要在周五前交上，迟交或者不交的会被约谈家长。

　　“这么快就要填写进路调查了么？”黑子有些意外的看着那张空白表格，“一般不都是要到暑假过完后么？”

　　“这是什么啊。”归国子女发出疑问。

　　“就是需要学生填写对将来的打算。例如继续读大学，或者去专门学校学门手艺，又或者毕业后就就职，等等。”黑子看向平田，“平田同学已经想到了么？”

　　“嗯？啊……嗯。”平田放下书包坐下，“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够继续升学。”

　　“果然是平田同学啊。”黑子又转去看在一旁仍旧一头雾水的火神，“火神同学呢，将来想要做什么？”

　　“我？当然是继续打篮球啦！”

　　“火神同学是打算成为职业球员么？”

　　“这点我还没有想过哎。”火神若有所思起来，“除了篮球之外的事……我做得来的也就只有烹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