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五章 ...

  •   由于是逆风,快马加鞭顺着涯河赶到沙城上游的鹦鹉洲时,用去了将近两个时辰。
      “沙城西北偏西,就是这里了。”九公子坐在他那匹白色的骏马上对大家说。他在狼牙上读出了眉间有红痣男人的讯息。
      “我们要怎么找?”白果问九公子。
      “街角。”九公子说,“咱们从城中心的石头牌坊开始找,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先找到的人就用口哨通风。”
      众人会意,一起骑到石头牌坊处,便四散而去。
      “能找到死的活的?”朝东走的姜黄和朝南走的九公子同行了几步,赶紧不失时机地问道。
      “如果够快,会是活的……”九公子淡淡地说。

      朝西走的斑蝥刚行出两个路口,就察觉街角处两个沿着墙角的男人甚是可疑,其中一个身着煤灰色长袍,矮个敦实,另一个穿着灰色短袍,身材瘦削。他策马紧走两步,欲行到这两人身前回头看个究竟。
      哪知就在他回头的瞬间,突然寒光一闪间,灰色短袍手起刀落,矮个男人骤然倒在了血泊中。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只是斑蝥眨眼的功夫。
      街上的行人反应过来,开始有人尖叫、围观。灰衣男人扭头望了斑蝥一眼,随即转身消失在了街转角,鬼魅一般。
      斑蝥翻身下马,拨开人群冲了过去。

      九公子和姜黄同时策马赶到,斑蝥正蹲在人群中间给煤灰色长袍止血,双手间尽是鲜血。
      煤灰色长袍仰面躺在地上,双目圆睁,身下的鲜血汩汩流出,皮肤变得惨白,眉间那颗痣红的触目惊心。探探鼻息,已然断绝。
      斑蝥冲他们摇摇头,一脸懊恼。
      退出人群之外,和刚刚赶到的白果打了照面。九公子对他使了眼色,他会意地挤进人群里仔细端详着灰色长袍的脸。

      “这些都是在红痣身上找到的。”
      鹦鹉洲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二楼包房里,斑蝥压低声音,从衣袋里取出几样什物,摆在众人面前的圆桌上。他动作奇快,以帮助 “伤者”止血为由,众目睽睽之下就摸遍了煤灰长袍的口袋。
      一小块粗制犀牛皮、一对狼牙、一只拇指一般大小粗细的水晶瓶,瓶内盛着淡绿色的液体……最后是一根象牙耳挖。
      “你是说,杀红痣的人看到了你?”九公子捻起那块粗制犀牛皮,反过来看着皮子背面印着的怪异文字。
      斑蝥点点头,一脸遗憾:“若是我能再快一步……”
      九公子冲他摆摆手:“若是你快上一步,只怕也成了这灰衣人的刀下鬼。他这次在你面前突然出手,说明他们已经知晓我们的动向,若是在僻静处,他要杀的人就不是红痣,而是你了。”
      “接下要怎么办?”姜黄问道。
      “去红痣的藏身之所探探究竟。”九公子看着那枚象牙耳挖说道。

      为了避人耳目,九公子一行四人并未骑马。他们依次走出酒馆,互相之间并不搭腔,分头朝红痣遇害的街角走去。
      这四人,装束并不相同:九公子一身藏蓝长袍,中原纨绔子弟的打扮;姜黄原色粗布衣服,腰间系着褐色粗布带子,看上去像个屠夫;白果白衫白裤似个教书先生;斑蝥黑色短衣,与当地市井小民并无二致。
      前后散落地走在街上,并不会有人把他们四人联系在一起。
      红痣遇害的街角有一家布坊。已经开门营业,各类女子络绎不绝,看样子并未受到清晨突发命案的影响。
      布坊对面是一家染坊,门口放置着一个巨大的染缸。
      九公子展开折扇,佯装闲逛的样子,目光仔细巡视了布坊和染坊,并未停下脚步。
      他沿街转到染坊后身,看到一间简陋的医馆,医馆后身是一间荒芜的园子,这才停下。
      “哎呦,我肚子疼!”斑蝥读懂九公子的眼色,抱着肚子走进了医馆。
      其余三人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便纵身一跃,翻过砖墙,来到医馆后院。
      医馆里只有一位耄耋老医,眼睛已经不甚清明,他招呼斑蝥上前,动作迟缓地给他号脉。

      “九公子,应该就是这里了。”
      别看街面上只是一间小房做门市,后院却是大的很。院中荒草已经有半人多高,一看便是长久无人打理。院中有一眼古井,井沿长满青苔,有几处有被人踏过的痕迹。
      几个厢房都房门紧闭,唯独东厢房落了锁。那锁是铜制,长了点点的铜绿。
      九公子上前,掂起锁一看,锁眼竟然是象牙制成。他掏出斑蝥从红痣身上摸出的象牙耳挖,插进锁孔,轻轻一推……
      “嗒”的一声,锁便开了。
      留了姜黄在门外放哨,九公子和白果矮身走进低矮的东厢房。

      这东厢房里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柜并无他物。
      打开柜子,饶是心中早有准备,九公子还是吃了一惊。
      柜里有四层隔断,排满了大大小小的透明水晶瓶、各色琉璃瓶,其中浸着各类器官:耳朵、眼球、手掌、心脏、子宫……不一而足,柜子最下层那两个最大的瓶里,竟然分别浸着两个一大一小两个完整的胚胎。
      “这些芜郎,真是可恨!”姜黄看到柜中所存物品,用力攥起了拳头。
      他大力掀开床板,不出所料,下面是一个和床一般大小的储物空间,象牙、犀牛角、虎豹熊皮把这里塞的满满当当,角落里塞着几个扎口的麻袋,打开以后竟然是一袋袋的狼牙、蛇牙、龟壳。
      九公子挑了一枚龟甲放进口袋,又从身上掏出一根巴掌长的紫金捣药捶,并一张淡绿色的纸和几朵紫黑色的干花。
      他把干花放置在纸片上,用药捶碾着。这干花虽然看上去蓬松柔软,碾起来不那么方便,饶是臂力大如九公子,须臾功夫也已经碾出了一头汗。

      门外的姜黄忽然听得前厅传来斑蝥的一声大呼:“哎呦,好疼!”
      他连忙低声提醒屋内:“好像有人来了!在前厅!”
      九公子听言加快了碾药的速度,随着被碾压粉碎,那些紫色干花在绿纸上竟然变成了白色石英粉一样的粉末。
      白果见状,上前捻起一撮粉末,和九公子一道朝屋内四角撒去。
      撒完后,他们一起退出门,把沾满白色粉末的绿纸贴在那只象牙芯铜锁上。
      “呼……终于封住了!”白果长舒一口气。
      “去前厅看看!”九公子招呼众人道。

      “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医馆?”
      鹦鹉洲街头,弥烛拉住一个挑着菜担的小贩,着急地问道。
      “医馆?”小贩挠挠头,“原来这街上还有几家,现在嘛……只剩下染坊后身那里还有一家了。怎么?公子你病了?听说现在有钱人家都找那些芜先生给看病……”
      什么无先生,有先生的,弥烛听得一头雾水:“那染坊在哪里?麻烦你指给我!”

      走了几个街口,终于看到染坊的招牌,弥烛望着染坊两边曲折蜿蜒的小街,却不知道该怎么绕到染坊后身。
      一个挽着篮子的小姑娘从她身边经过。弥烛赶忙拉住了她:“小姑娘,请这染坊后身的医馆该怎么过去?”
      小姑娘眉目清秀,抬眼望了下眼前这个牵着黑马的玉面公子,低声说:“随我来吧。”
      跟在小姑娘身后,穿过巷弄,来到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街上,街边的房子都低矮破旧,和前街染坊、布坊那条热闹的大街大相径庭。
      “这里就是了。”小姑娘走到一间房子跟前,朝弥烛努努嘴。
      弥烛抬头,看到门楣上有一块破旧的牌匾,上书“医馆”两字。
      刚要向小姑娘道谢,却见小姑娘挽着篮子径直走了进去。
      “爷爷,我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位病人!”小姑娘用清脆的声音对坐在案几后面的那位白发老人说道。
      弥烛从马上拿下那个小巧的鸟笼,看着笼内奄奄一息的蓝灰色小燕隼,轻声说:“就到了,再忍耐一下!”
      雪迢跟在她身后飞过来,落在医馆的牌匾上。
      走进医馆大堂,光线瞬间变暗。
      老大夫正在给一个黑衣打扮的人号脉,那人突然大叫了一声:“哎呦,好疼!”
      这一声,吓得笼中的小鸟一个激灵。
      “大夫,我要方便一下,您先看后面这位病人,我去去就来!”黑衣人突然站起身来,低着头和弥烛擦肩而过。
      虽然房内光线昏暗,弥烛还是认出了他:“你不是……”
      她话音未落,就看到斑蝥冲她使了眼色。她虽然不明就里,可还是噤了声。
      “大夫,您这里可有止血的药膏?”弥烛走上前去,对白发老人说道。
      白发老人伸出手,示意弥烛要给她号脉。
      “不,其实……不是我……”弥烛赶忙摆手。
      “你这位公子真有意思,受伤的是谁?伤势怎样?总要说清才能开药啊!”带弥烛前来的小姑娘走上给白发老人端来一杯茶,听到他们的对话,快人快语地说道。
      “其实,是它……”弥烛咬牙把抱在身前的鸟笼递了出去。小燕隼在笼子里,发出啾啾的叫声。
      小姑娘朝里望了一眼,立即一声惊呼:“啊!”
      “是燕隼吗?我的眼睛看不清楚。”白发老人问道。
      虽然眼睛看不清,听声音就能辨这是一只燕隼,弥烛不由得对老人心生敬佩:“是的,它的翅膀受伤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医治。”
      “芍药,给它拿一瓶外用的南山茱萸,教于这位公子涂抹的方法。”白发老人吩咐道。
      芍药闻言立即去那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药柜跟前取药。
      “它的伤口在这里,你可以用柔软的丝绸或者麻布沾黄豆大小的药膏给它顺着羽毛的方向涂抹,记得一定要顺着羽毛。每天早中晚各一次。”芍药动作轻柔地给小燕隼涂着药,同时给弥烛讲解道。
      “谢谢!”弥烛把涂好药的小燕隼重新放进笼里。

      “这个玉面公子怎么也在这里?” 白果伏在通往前厅的木门上,从门缝里看到弥烛和芍药正在给一只燕隼上药。
      “天知道,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姜黄说。
      正说话间,一个身影从墙头飞下,悄然到他们身边。
      “快,快走!和红痣作伴的那个高个男人带着七八个灰衣人朝这边来了!”斑蝥着急地对他们说。
      “你们先走,我去前厅,否则医馆这几人都要性命不保。”九公子对其余几人说道。
      “要去一起去!”姜黄粗声说道。
      “我又不是去送死,况且我们几个在一起更显眼!”九公子怒道。
      白果会意地点点头,拉了姜黄朝围墙走去。
      九公子扯下自己肩上的披风,一掌推开面前的木门,径直走进了前厅。
      “你是谁?”芍药抬头望见突然闯进的九公子,吓了一跳。
      弥烛也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九公子,而他,昨夜还和她在梦中缠绵。
      “老师傅,我是百草峪医家老九,在这附近追查芜郎,现在情况紧急,您拿好这个,一会儿有人来的话您不要说话,尽管假意咳嗽就是!”九公子说着把从后院翻出的龟甲塞到老人手里。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人声,听声音已经到了巷子口。弥烛口中轻声打了个唿哨,门外的乌追就转进了医馆隔壁两栋房子之间的黑影处,隐没了起来。
      九公子看了一眼弥烛,用自己的披风从上到下兜头把她罩了起来,然后把她打横抱起,朝门外走去。
      刚迈出门槛,几个人就出现在了门口。打头的人正是弥烛头天在沙城客栈里遇到的那个高个食客。
      高个食客望了九公子一眼,示意几个随从先进医馆,自己则走上前来。
      “怀中所抱何物?”高个食客问道。
      “在下的拙荆。”九公子淡然说道。
      “你可见得一个黑衣男人从这里进出?”高个食客又问。
      九公子摇摇头。
      “可否把披风掀开一看?鄙人正在找的这个黑衣男人关系鄙人身家性命。”高个食客彬彬有礼地抱拳问道。
      九公子摇摇头,抬脚欲走。
      高个食客横跨一步拦在他身前:“得罪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扯住了披风的一端,用力扯下。
      “噢?”当披风里那人的脸露出来时,高个食客吃了一惊。
      那分明是一张女人的脸,虽然不施粉黛,可依然明艳动人,一头乌亮的黑发瀑布一样地垂下来。披风还盖在女人身上,可见腹部高高隆起,怀有身孕六七个月的样子。
      “夫人,得罪了!”高个食客拢拳对弥烛说道,低头抬头间却总觉得这张脸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分明。
      “毛官人……”一名灰衣随从从室内走出,摇摇晃晃地走到高个食客跟前,“屋里有……”
      眼见灰衣随从在自己脚边倒了下去,高个食客顾不上理会九公子和弥烛,返身就要朝屋内走去。
      九公子松开抱着弥烛的手,迈步来到高个食客身后,欲擒住他,却被他回身一掌推过来,九公子闪身躲开,高个食客就要跨进屋里。
      说时迟那时快,三个人影围上来,七手八脚按住了他。
      弥烛披头散发地躺在地上,一手护着放在身前的圆形鸟笼,一手揉着被摔疼的后背,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姜黄等人。
      斑蝥拿出绳子把高个食客捆了个结结实实。九公子带头冲进室内,发现其余几个随从都躺倒在了地上。
      “息神香。”白发老人依然坐在案几后。
      息神香是一种强力麻醉药,呼吸之间就能迷倒一个壮年男子。
      芍药听到响动,从案几下站起身来,手上还拿着那只龟甲覆在口鼻上。
      “大夫,既然用了息神香,您怎么没事?”弥烛看着姜黄等人把几个灰衣人逐一捆起来,好奇地问道。
      “我岁数大了,有些药只对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效。”老人捻捻胡子说道。
      “你竟然是个女子!”斑蝥一边给绳子打结一边看着一头秀发的弥烛道。他正逐个捆绑起那些躺了一地的随从。
      弥烛冲他一笑,并不解释。
      “怪不得九公子在客栈对你这般关照,原来早就识得了你的真面目!”白果恍然大悟地说。
      九公子也是一笑,没有说话。
      “怎么了没气了?”姜黄用脚踢踢捆在墙边的灰衣人,再看下一个还是如此。
      白果走过来,用力掰开他们紧紧闭合的嘴,里面竟然是一团渗人的蓝绿色。
      “芜郎随从口中皆有毒药,一旦被擒就地服毒。”九公子走过来说道。
      “这个还活着?”白果蹲在高个食客跟前,看着他说道。
      “各位爷爷饶命!”高个食客本是紧闭双目假装晕了过去,听到有人在他面前近处说话,顿觉自己性命堪忧,赶忙睁开眼求饶。
      “红痣可是你所杀?”九公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
      “不是,是豹王爷干的。”高个食客摇摇头,“他本来想要连我也一起除掉,后来又改口说,只要我能除掉一个医家的人,就我一条活路。”
      “所以你要杀的人可是他?”九公子指着斑蝥问。刚才高个食客自称在找一个黑衣人。
      “豹王爷料定会有医家的人来这里拜访,我就带人赶过来了。”高个食客漠然望了斑蝥一眼。
      “那个老东西为什么要杀你们?你见到他了?他在哪里?”姜黄问,豹王爷是这一带芜郎的头目,也是医家的仇敌。
      “他知道我和红痣已经暴露了。他一向行踪不定,去哪里我可不知道。”高个食客垂头丧气地说道:“你们不要杀我啊,我愿意给你们做牛做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度紧张的原因,他的脸色渐渐变黑。
      “好啊,那你留在这里帮给老大夫帮忙吧。”九公子看着他渐黑的脸色说道。
      “九……”白果上前欲阻止九公子,却看到九公子背在身后的手在朝他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谢谢……”高个食客的脸变得乌黑,费力地说出最后两个字以后,就断了气。
      “怎么就死了?还指望他帮咱们找豹王爷呢!”姜黄皱着眉说道。
      “他被人灌了蜘蛛露。时辰一到,必死无疑。”九公子转过身说道。
      “怎么一个一个都死了?”斑蝥做了个鬼脸,夸张地说道。
      看到他的样子,芍药不禁掩面。
      “继续沿着涯河找他吧!”白果叹口气。
      “老师傅,今天万分感谢,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往百草峪?”九公子上前对白发老人说道。
      白发老人摇摇头:“老朽身已朽,不便长途跋涉。我若离开,整个鹦鹉洲再无医馆。”老人忧伤地说道。
      “会再度兴旺的。”九公子坚定地对老人说道。
      老人点点头,闭上了那双已经失神的眼睛。
      “芍药,送送各位。”白发老人唤芍药道。

      “你是老师傅的孙女?”斑蝥和芍药走在一处,问她道。
      芍药点点头:“你们都是医家的人?”
      斑蝥也点点头,看着面容清秀的她。
      “今天差点连累了你们。”斑蝥带着歉意说道。
      “怎么会?爷爷在这里等着医家的人到来已经很久了,要不然怎么成了鹦鹉洲最后一家医馆?”芍药被斑蝥看的有些心慌,低下头说道。
      “你家后院你进去过吗?”白果走上来问芍药。
      “后院?你是是说那个荒废的院子?那不是我家的,当年爷爷只买了这个临街的房子做医馆而已。”芍药摇摇头说。
      斑蝥怒视着白果,示意他不要打扰他和芍药的二人世界,谁知白果并不理会,照旧缠着芍药问这问那。
      眼瞅着转眼就要走到巷口,斑蝥急的抓耳挠腮。

      午后,一行人走出了鹦鹉洲。
      “芍药和爷爷不会有事吧?”骑马并排走着,弥烛轻声问走在身侧的九公子。她重新梳起了男式发髻,复又变成了一个英气逼人的玉面公子。
      “暂时应该没事,毕竟豹王爷要杀的人都已经死了。”九公子看着她那两条状如远山的黛眉回答道。
      “你刚才说你是百草峪医家的人?这个芜郎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狼牙……”弥烛一股脑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的问题好多啊!”九公子不耐烦地摇摇头,“要我回答可以,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夜桐国来的,我爹就是一个地方小官,我母亲不在了,我爹的小妾和我不合,我离家出走……就这么简单。”弥烛这个身世的故事其实早就编好了,现在终于说了出来,但愿九公子可以相信。
      “你要去哪里?”
      “我……想沿着涯河走走,随遇而安。”弥烛眨眨眼睛说道。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