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Unreal ...
-
“HAROLD？我回来了。你在家吗？”GRACE将新买的画材放在桌上，四处寻找着未婚夫的身影，自从他回到自己身边，自己怕失去他的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了。
他正坐在书房，面向着窗户，阳光落在他身前的地上，他看起来像是个失去了方向的孩子。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她担心地走了过去，试探着他的体温。
他抓住她的手，“我很好。”
GRACE很是疑惑，“是发生了什么吗？”
他沉默了片刻，道：“我的一个朋友回来了。”
“那不是好事吗？”
“是的，那是好事。”
紧接着，铃声响起，他看着震动的手机，平静道：“非常好的事。”
“Harry.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HAROLD有了一点笑意，在她死去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对她的声音反而更加熟悉。
“什么事，Mrs GROVES？”
“我认为你有些事没有告诉我。”
HAROLD顿了顿，“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知道吗，当你特别激动或紧张时，你的手会抖，可是当你看见我，虽然你作出了相当惊讶的反应，但是你持伞的手很稳。而且——我在你送去的□□里发现了一朵黄玫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它的花语是道歉。”
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发现了破绽。HAROLD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是的，我的确有些事没有告诉你。”
“……是什么？”
“我想还是当面说比较好，你能去X大楼吗？我会在天台等你，并且，告诉你一切。”
他几乎是仓促地要挂电话，ROOT遏制了他，“HAROLD，如果你不想说，你可以选择不说。”
HAROLD想起那时TM要给自己展示一些东西的时候，他的犹豫反复，他浅浅地笑了，向电话那头坚定地宣布：“不，我早已决定要告诉你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改变主意了。”
X大楼天台。
夜色很美，纽约的繁华，尽收眼底，风迎面吹来，和那一天一样，HAROLD抬头，他不远处是一座残毁的废墟，依稀可见昔日伟岸的模样，那里，他曾亲眼看见过导弹拖着长长的火舌，轰然坠落，将一切陷于火海，撒马利坦，和REESE。
“你来了。Mrs GROVES.”他回身，向着来着含笑，“Mrs SHAW呢？”
“我让她在楼下等我。”
“哦。”HAROLD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样也好。”
“HAROLD，我想再一次告诉你，如果你不想说，你可以选择不说。”他的样子，让她感到不安。
HAROLD沉默了片刻，“谢谢，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必须说。”
他的手颤抖着，从身侧到眼前这一段距离也万分遥远，“那时候，我每天都用TM进行模拟……寻找着，让我们成功，并且让所有人都活下来的办法……”
【DAY R NEWYORK】
“你做出选择了是吗？”
“是的。”他颓然地坐在座位上，地铁站里空无一人，TM和撒马利坦副本的比拼依然无一胜算。
“是什么？”
HAROLD沉默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到了最后关头，他才发现自己无法将这样残酷的决定说出口。TM低低地提醒：“你没有太多时间了。”
这是一把尖刀，他必须将它递上，去杀死自己的朋友——为了拯救更多的。
曾几何时，他面临过这样的抉择，杀死一个肮脏的议员以阻止撒马利坦，或是放过他，任撒马利坦上线。那时，他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做出了选择。
“我后悔了。”他面无表情地说着，眼睛一点点湿润，“我该杀了那个议员。”
TM的声音很温柔，“那已经过去了，HAROLD，现在，你必须在你的朋友中做出选择。”
HAROLD将颤抖的手伸向键盘，“我无法说出他的名字。”
屏幕上显示出一个个字母，当最后一个字母敲完时，TM发出了声音：“我知道了。”
浩如烟海的数据开始整合，模拟613的文件再度推演。
HARLOD木然地看着屏幕上灿若烟花的毁灭一击，一遍又一遍。
“你说不能让TM决定谁能活下去谁不能，所以你做出了最终选择，是吗？”
面对ROOT的指控，FINCH一直保持着沉默，可是颤抖的手却泄露出了他的心迹，ROOT凝视着他，泪水逐渐溢满眼眶，那是，为了她失去的战友。
“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FINCH终于开口，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似的，“但是我必须做出决定——死一个，或是更多。”
“我从不知道你还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为什么不是我？”
“你有Mrs SHAW，DETECTIVE FUSCO有他的儿子，我……”
“你有GRACE，而JOHN一无所有，那就是你选择让他去死的理由？”
FINCH低下了头，“我的确试过能否牺牲我来换取大家的平安，我试过！但，不管我怎么模拟，总有人和我一起死去。我为我的无能而深感无力，而Mr REESE，事实上他在模拟中存活下来的几率是最高的，但很快的，他就会死去，甚至连孤独终老也不能，复仇，或被复仇，甚至自尽，根本的原因是他没有所爱之人，他也不能真正地向谁敞开心扉，那就是他的特质，谁也无法改变。而我知道，你们，你和Mrs SHAW，彼此相爱。”
沉默是长久而沉郁的，ROOT发出了一声无可言喻的哽咽，“你曾经……你曾经问过REESE吗？”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FINCH一切的表情都僵硬在脸上，他带着祈求的表情望着ROOT，似乎在求她不要再说下去，ROOT微微摇着头，缓缓的，缓缓的向后退去。
“你杀了他，我们杀了他。”
她的身影消失在光明与黑暗的一线，只剩下FINCH无力地矮下了身子，如同一截朽木。
“HAROLD。这么晚了，你去哪儿？”GRAVES追上来，担忧地握着他的手，HAROLD看着她漂亮的红发，尽力挤出一个安心的微笑来，“别担心，我只是出去处理一点事情，很快回来。”
“HAROLD。”她仍是不放心，“早去早回。”
“是的，我会的。”这是一个如常的保证，对她，他从不食言，但这一次要例外了。
ROOT大步行走在纽约的街头，路边的灯光融化在她的背景里，她目视前方，眼睛里却一无所有，她并不是一个好人，她从不这样认为，但她一直坚定地认为她属于一个好的团体，团体中的众人属于彼此，他们会受伤，会死，会失去挚爱，但那都是为了对抗敌人，她从未想过，FINCH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曾经最不耻的选择——杀死一个，换取一群。
他们的朋友，死于己方之手。
汽车在身边呼啸而过，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可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模糊一片，她回过头想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可脚下一歪，却身不由己地向外倒去。
急剧的刹车声冲进耳膜……
她感到一双有力的手拉住了她，将她从闪耀的车灯前拉回，她扑进一个人怀里，那个人生气地大骂着：“你想死吗？”
“SHAW.”她确定了，那是她，尽管她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但她认得那气味。
眼泪不听话地簌簌落下，她拥紧了面前的人，埋首在她的颈间低低呜咽。
SHAW的心纠了起来，她从未见过ROOT如此软弱的样子，安抚地拍打着她的背，低低地询问：“嘿，你怎么了？”
ROOT没有说话，她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所爱的人。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发出一声车子碎裂的巨响，他们顺目望去，看见了一袭熟悉的衣衫，BEAR狂吠一声，箭一般蹿了出去。
“FINCH!”SHAW冲过去，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NO,NO,NO.谁害的你，我去杀了他！”
大量的血从他的口中涌出，也将他的眼镜模糊，他仰望着SHAW，感觉到她握着自己的手那般焦急而用力，“没有人害我……这是我自己决定的……”
“为什么？为什么？”
FICNCH的视线努力地搜索着，当她看到一旁面无血色的ROOT时，他笑了，眼泪冲淡了血迹蜿蜒而下，“这是我的赎罪。”
SHAW不解地看着他们，FINCH发出了一声呻吟，痛苦地喘息着，他的时间不多了。
头顶的天空是黑色的，灯光是白色的，血是红色的……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天空会如此美丽，如果GRACE看见的话，一定会想把它画下来吧。
很高兴这段时间，他已经享受了最幸福的生活。
BEAR哀嚎着，跃上了车顶，不停地旋转着。
“oh，good boy……”FINCH笑了，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对BEAR笑，其实他还想说，我心爱的狗狗，不要太过伤心，我将去寻找你的主人，如果你真的太过伤心的话，或许绝版书的皮质封面会让你高兴，我将他们都留给你，但不要一次吃太多，好吗？
“想不到你还有如此慷慨的时候呢，FINCH.”
黑色的天空，穿西装的男人，含笑而立。
【……】
DAY R NEWYORK
“你在那儿吗？”
“是的。抱歉……是现在吗？”
“什么？”
“我的思路开始混乱了，HARRY. 我此刻在跟你说话，还是在我的回忆中？”
“是的，我可以肯定地说，这是现在。”
【……】
“美梦没有破裂，ha？”
“我仍然不能确定这一切是真的。”
“当然，我们不能确定。但至少有一样东西是真实无误的。”
“什么？”
“羁绊，或者说，爱。”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Unrea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