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3夜 为我咏唱摇篮曲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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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
科穆伊尴尬地拉低帽檐，企图挡住亲妹摧残过后的痕迹，“由于没什么时间，简单说明一下之后你们就出发吧。”
“你们？！”亚连和神田抓住关键词的瞬间对望一眼，伸手指着对方，异口同声，
“……和他？！”
科穆伊望着他们一脸“让你去死去死”的表情，戏谑说，“怎么怎么，已经吵过架啦，已经关系恶化啦，已经水火不容啦……”
李娜利始终站在正义的一方，无可奈何恨铁不成钢地扶额，“因为（哥哥你的关系）一开始就发生了那种事啊。”
“咳……”某人虚心一咳，拉下身后的地图，“总之，不可以任性哦，我们在南意大利发现了圣洁，不过恶魔们似乎也已经注意到了，你们要快速赶往此地，消灭恶魔，保护圣洁。”
科穆伊突然想起了什么，将视线调向坐在角落扮演背景的我，“莲，你也一起去。”
“啊……”被点到名字，我下意识地看向亚连。
一脸赌气的表情。
没反应。
我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的却觉得更胸闷了，“我没意……”
“我反对。”神田站起来打断我，不满地挑起眉，“他并不是驱魔师，这次任务和我的又是新人，我可没有时间保护他。”
“神田君~~我知道你和莲的关系好，但是呢……”
“谁跟他关系好啊！”
“……你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工作哦。”
“滚你的私人感情！”
科穆伊露出如沐春风之笑容，执起神田的手，顺便把已经被拔出一半的六幻推回鞘中，“太好了，我就知道神田你一定是一个认真负责勤恳敬业热爱劳动舍己为人的大好少年对于教团（其实就是我）下达的命令一定不会推辞而且即使面对众多恶魔你也一定可以护得莲的周全并借此升华你二人之感情真是可喜可贺~~”
“……”
神田沉默，半晌突然抽出双手掐住了科穆伊的脖子，果断用力。
“哥哥……”
“科穆伊室长！神田快放手啊！”
“你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额……”
等科穆伊从神田手里挣脱估计够我喝一杯茶了，我转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
我停下脚步回头，亚连已经从椅子上站起，他一手扶着椅背，这个姿势似乎随时都能向我冲过来。
我有些莫名。
他低下头眼神闪烁，无措地说，“恩，那个，我是说，请问我们要一起去吗？”
神田也停下手看我，一脸的不赞同。
我叹了口气，指了指门外，“不是有任务么？走吧。”
十九世纪末的火车，笛声轰鸣。即使我们所在包厢外的first class再闪亮也不能改变它颠簸到令我反胃的事实。窗外的风景在争先恐后地倒退，阴暗而模糊看不真切。
拉开窗上的帷幕，那些在我视野里晃动的有些歇斯底里的线条使我更加头疼。
我居然晕车，而且是晕火车。
包厢里置着两排沙发座椅，我和神田坐了一排，亚连坐在我们的对面。
蜷起双腿将身体的重量完全交给了柔软的沙发，我微微侧过脸，“优。”
“哼。”神田抿了抿嘴唇，把头埋进书里。我有些想笑，每次我做了什么他无可奈何的事的时候，他就会这样，轻哼一声假装不理我却在偷偷观察我的反应，静静等我先开口，然后我会道歉或者……继续捉弄他。
我向他的方向挪了挪，“优？”
“……”
“优。”
“……干•什•么？”
“我想吃蛋糕了。”我一派轻松地说。
神田把书恶狠狠地一合，“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杰利不介意帮你开夜工。”我无辜地把眼睛眨了又眨，“可我已经出来了，而且麻烦别人不太好。”他把书恶狠狠地甩到沙发上，不过沙发太软降低了他预料的效果，于是他又拿起书恶狠狠地扔到我怀里，“那就安分点，不要麻烦我。”我拿稳书翻开，并不看他，“可你不是别人。”然后逐句逐字地开始读。
包厢里瞬间安静，只剩下书页偶尔翻动的声音。
这个时候不出声才是明智的，如果神田接下我说的话，我反而会不知所措，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拿出怎样的态度来对待他，他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只当他是个故事，他认识我的时候我们却有了同样的姓氏流着相同的血脉，而今我把我和他的关系说出去没有任何人会信，曾经伤害过我两次的圣洁就安然无恙地躺在他的手心，真是不可思议。
更别提还有坐在对面的那个白发少年，我一面告诉自己我不想看见他不想听到他说话，不想让他用温暖熟悉的眼睛看到我，可我仍然止不住地想他，想我刚捡到他的时候他被冻坏的脸，想我带着他旅行的时候他像小小的雏鸟一样依偎在我身边，想我消失了又出现他满是激动喜悦的神情，想我的不告而别，想我对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他会恨我还是忘记我，然后一想到他是谁我是谁，所有的一切都会戛然而止。
无法面对，无法放手。只有疏远。
现在，我和神田轻声说话，只有这样才能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我故意把脸遮起来，不告诉他我是谁，即使重逢只当没有遇见。
这样，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就可以像罗德和缇奇那样，一面喜欢着他一面微笑着伤害他，用利刃洞穿他的心脏，取出圣洁，捏碎在手心里，看他的尸体渐渐变凉，我可以有些许的悲伤而后将他遗忘。
就像我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样。
“……马特鲁的亡灵？为什么圣洁会和亡灵扯上关系呢？”
“哼。”
“喂，你刚才嘲笑了我吧嘲笑了吧？”
“没有。”
“明明就有。”
两个少年你一句我一句，最后以资历深厚的神田向新人亚连解释告终。
火车的速度并不快，我却始终觉得难受。
下次不坐火车了。
窗外的风景在不经意间变得枯槁，它们放慢了脚步，它们停下来看着车里的人。
我看着它们，说，“该下车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3夜 为我咏唱摇篮曲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