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女家属的穿越往事》hyxs

130、第118章

　　118

　　午时的席面当然还是撤了下去，那满桌的饭菜并不太适宜展昭现在的身体，我们请厨房做了面，看着他吃下半碗并且没有不适，这才感到稍稍放心。
　　下午大家各自回房，或休养生息，或进行下一步安排布署，我笑看白五爷好不容易说服展昭用这半日来调节真气内力、养护内腑经脉，展昭却又反过来叮嘱我趁这半日时间循环周天、好好休养，末了还不放心把内法心诀又和我口述一遍，我无奈点头一一答应，拍拍他的肩，和白玉堂告辞回了自己房屋。
　　倒在床上我一通好睡，不累算假话，真是感到身心疲惫。一觉醒来也不舒畅，四肢发酸，胸口发闷。我盘膝而坐，默念展昭授予的心诀，运内力循环一周天，最后出了层薄汗，方才感到好了许多。
　　睁开眼，窗外灯火通明，早已星辰满天。
　　门外有人敲门，我活动活动腿脚，从床上跳下地：“进来！”
　　“楼爷！”进屋的是沙家庄小厮，手里捧着托盘。
　　我一看，连忙道：“我去前厅用饭即可，不麻烦送来！”
　　“没事楼爷，”小厮笑回道，“这是白五爷和展大人单吩咐为您预备的，白五爷已经安排好，前厅也打了招呼，您就踏实用饭吧！”
　　“如此，多谢了。”
　　“别客气您！”
　　小厮退出房门，我低头看看桌上简单的粥品并几样简单的菜色，却正可以解我方才的胸闷不适，我知道展昭和白玉堂都是有心的，难得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惦念，我心里一阵温暖，坐下吃饭。
　　饭菜简单却鲜香清淡，十分可口。我囫囵一阵，看看时辰，不知道这两人运功调息得如何。
　　披衣起身，我打开房门，迈步走了出去。
　　夜色如水。
　　沙家庄极大，从这宽敞的院落望出去，可见远处青山隐隐。今夜晴朗，君山的余脉轮廓清晰可见。
　　我是方向感极好的人，走过的路一般不会认错。展昭的房间离我处不远，不一会儿便已看到他房内映出的灯光。
　　这个时辰白玉堂应该还没走吧？我忽然想起，沙龙老爷子应该是给白五爷另安排了住处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家伙用什么理由冠冕堂皇地赖在了展昭屋里？
　　当然是疗伤。
　　我转念一想，不禁微笑：这“情”自然还是要避，尤其人多眼杂，又值多事之秋。对于展昭来说，家国天下必放在个人感情之前，白玉堂亦然。但白五爷是什么人？不会矫情、不会做作、不会避讳！只管行得坦荡、行得直接！那么，他的作为倒显得极其自然。这一番赤子之情，又有谁……能看出不妥呢？
　　好个聪明的白玉堂！
　　到得近前，果然隐隐传出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我摒住呼吸，带着一点点恶作剧的心态，悄悄推门，潜身滑进过厅。
　　屋中光线很好，展昭和白玉堂正在内室。
　　我站在过厅没有动，耳边听到展昭温和的声音。
　　“月色……荡中流。”
　　“不错，你这‘月色荡中流’，正对五爷的‘风声在高树’！猫儿，看不出你文采又有精进啊？”
　　“展某一介武夫，哪有什么文采，被你白五爷赶鸭子上架，这么晚了还不得安生。”话是埋怨，口气里却没有丝毫埋怨。
　　白玉堂笑道：“偷得浮生半日闲，你现在身体不宜动武，难得调息半日精神不错，正好换个文的，五爷是让你这小猫儿活动活动脑子！来来来，与你五爷再比过。猫儿，想个题目出来。”
　　“展某想不出。”
　　“猫儿，若能出句，五爷便不再闹你。”
　　“白老鼠。”展昭无奈，轻轻道：“待展某想一想。……水清鱼读月？”
　　“好出句，”五爷几乎未加思索，“山静鸟谈天。”
　　进耳的话音里带出了笑影：“展某黔驴技穷，真的甘拜下风了。”
　　风声在高树，月色荡中流
　　水清鱼读月，山静鸟谈天
　　我虽然不懂，但听在心里只觉字字清朗，说不出的舒服，不禁脚下一动，立刻听见展昭道：“楼大哥么？”
　　我自心里一叹，这耳力！要想在展昭、白玉堂面前卖弄功夫，真是班门弄斧了。
　　“是我！”答应一声，我迈步走进来。
　　白玉堂冲我眨眼笑：“你一进来我就知道。”
　　靠！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白他一眼，就见展昭本能地动动身子，自床边坐好，自然而然抽回被白玉堂覆着的手，保持一定距离。
　　白玉堂脸色立刻难看几分，我报复性勾勾嘴角，幸灾乐祸一小下。眼见展昭还要起身，我急忙上前两步摁住他，在床边圆凳上坐好，自己动手倒水吃茶。
　　“你感觉怎么样？晚上吃没吃饭？”
　　“吃过了。晚间有玉堂助我循环一周天，已经无碍。楼大哥可还好？若不是我中毒，本想为你……”
　　“我没事，多亏你的心诀。行啦你别老谁都惦记着，累心！晚饭真不错，谢谢哦！”最后一句话我特意对白玉堂说，特夸张、特真诚。
　　五爷咧咧嘴，知道我心里正乐着。看看他和展昭之间这块若有若无的刻意的距离，怎么瞅怎么别扭。
　　“我说猫儿，又没有外人，这是楼大哥！”
　　“哦？”
　　敢情展昭根本没往这上想！
　　不是故意，而是本能。但就因为这样，更让白老五气结、不爽。
　　“你作什么离五爷远远的？”
　　展昭一脸不解。
　　白玉堂坐过来，赌气地一把握住展昭的手。
　　展昭并没有挣扎或惊慌，只是这才了悟了情况，急忙抽出手，几乎有些失笑：“玉堂！休要胡闹！白五爷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这回我说句公道话，”忍不住站起身，抚上展昭的肩，我笑道，“白老五是什么脾气性格你最清楚，不要躲他就对了。”
　　展昭无辜极了：“楼大哥，我没有。我只是……”
　　“明白。说句旁观者的话，白玉堂不过分。自然、坦荡，我看着挺好！没有什么！”
　　展昭看一眼白玉堂，带着一丝歉疚：“玉堂……”
　　白玉堂晃了晃头，压住他肩膀：“跟我还需要解释那么多吗。”抬头看我一眼，嘿嘿一笑。
　　我被他看得发瘆：“五爷，我刚才可是真心帮你说话，咱们两清了啊。”
　　白玉堂见牙不见眼，笑得别提多亲切，我更发毛，急忙转移话题：“那什么，刚才进来听见你们对词儿呢是吧？”
　　“哦，玉堂雅兴，便与他作了几个联句，楼大哥见笑。”
　　“见什么笑啊我根本不懂，”我没话绕话，继续转移，“不过今天天儿不错，我过来时候……月朗星稀，嗯，好夜色！”
　　“是吗，”白玉堂给我面子，接了一句，我暗自松口气，小肚鸡肠的白老五可算不再计较。
　　五爷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子。
　　院中水池，倒映一弯月光，远近山色朦胧，微风轻轻，好一番静幽美景。
　　白玉堂突然转身：“猫儿，我有了上联！”
　　迎着五爷晶灿灿的眼，展昭含笑：“愿闻其详。”
　　“天垂山边，走近山边天还远……”
　　展昭闻言，眼帘一动，微微低头思索。
　　“……月浮水面，拨开水面月又沉。”
　　“天月一色，水山交融，新奇生动，真乃一佳对也！”
　　忽然听到有人搭腔，我一惊，白玉堂也站起了身。
　　向门外张望，竟是颜查散和公孙策。
　　“颜大人！公孙先生！”
　　颜查散来到近前，扶住欲起身大礼的展昭：“展护卫，你有伤在身，快快免礼。”
　　“大人怎么这晚间过来？”
　　“白日公务在身，现来看看贤弟。”
　　“劳大人时时惦念，展某惶恐。白日昏沉，烦楼兄与大人做了禀告，本待伤势好转，再去向大人详细报备。”
　　“展昭，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再一口一个大人了。”
　　“大人……”
　　白玉堂道：“猫儿，既然颜大哥这样说，你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颜查散颌首：“你知道，我和老五也曾是结拜过的兄弟。”
　　展昭只好点头：“是。”
　　“展昭，我与先生来，看你果然神色清明，总算放心了。”颜查散神色一正，肃然道，“请受我一拜。”
　　说着，颜查散躬身一揖，展昭急忙伸手相扶：“颜兄不可！展昭如何当得起！”
　　“展昭，愚兄这一礼，却是因这个官职对你拜的。你保了君州数万百姓得以平安，颜某身为钦差，理应谢你。”
　　“展昭只是做了应做之事。”
　　白玉堂道：“颜兄，请坐吧。”
　　“西夏之行，惊心动魄。楼青都予我讲了。能凭一番智言说服李元昊撤兵，实在不容易。”颜查散坐下，端详着展昭，忍不住脱口道，“齿牙吐慧艳于雪，肝胆照人清若秋。愚兄佩服。”
　　“展昭不敢当。公孙先生，你怎么还站着？”
　　谁料公孙策也正襟直立，双手抱腕就是深深一揖。
　　“公孙先生！”展昭哭笑不得，“大人如此，你也如此，要折煞展某了！”
　　“历劫方显钢骨硬，经霜更知秋水明。”公孙策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展护卫，公孙策佩服。”
　　白玉堂抬手扶住他：“先生快坐吧，没看见猫儿急得脸都憋红了！”
　　公孙策手拈须髯，坐定看一眼五爷，笑道：“学生不恭了，白护卫如今变成白将军，学生却仍愿唤您白少侠白五爷。泽以长流乃及远，山因直上而成高，非你莫属啊。”
　　“先生谬赞。”
　　“还有楼青……”
　　我正在门口吩咐小厮快去取热水沏茶，听见提我的名字，急忙关门回来：“别别，公孙先生，就别说我了！先生大才，楼青当不起！”
　　“哦？”公孙策失笑，“有何当不起？楼青谦虚，我看就当得。”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摸摸鼻子，讪笑，“不过是受他们传染……”抬眼看看展昭、白玉堂清朗坦荡的面容，心中很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做两件利国利民之事，交几位有情有义之人，不枉费……大宋走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