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见人间

15、Chapter 15

　　褚雪融和傅航都没话了，难得一致保持了沉默，李桑坐了一会，疑惑的问褚雪融“哎，小融融，你这几年都去哪了？”
　　褚雪融正趁着傅航沉思的功夫拈了一根榨菜放嘴里，听到问话，笑了笑“以天为庐以地为家呀，江湖儿女，当然是浪迹天涯啦！”
　　李桑还要问什么，就听那边金哥的大嗓门喊道“找着方法了！”
　　三人一听赶紧凑过去，就见金哥坐在地上拿着根笔，把地图画的乱七八糟的，李桑支着下巴“老金子，你找着啥法子了？能出去不？”
　　金哥兴奋的把地图往李桑面前一递，指着他画的那些东西“看！”
　　李桑费劲的看了半天，苦着脸“你这初中没毕业的水平就是不行啊，画的啥牛鬼蛇神啊，你不会是想霹雳一声吼，井里抖三抖吧！”
　　金哥嫌弃的用手搡他，嫌弃道“滚滚滚！”又转向傅航，对他说道“航子你看，这井下头走个两米是一条地下河。”
　　他用手指着他画的那一团，又道“你看，这地下河弯弯绕绕的直通咱们来时路过的那条大河！”
　　傅航拿着地图研究了一下，点点头“倒是个办法，也就两米多，李桑那个包里有两把兵工铲，我包里还有一把□□，上边堵死了，咱们就从下头给它开个洞！”
　　褚雪融挑挑眉，她包里好像也带着一把兵工铲来着，正好可以帮忙挖洞！

　　也记不清挖了多久，他们四个人分成了两组，傅航和金哥挖一会，累了就换李桑和褚雪融，四个人轮班挖洞，歇下来的时候也没人说话，气氛倒是安静很。
　　几个人已经从井里转移到了洞里，一边挖洞一边前进，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甩一甩头发空气里都是尘土。
　　李桑边挖洞边小声跟褚雪融聊天“哎小融融，你说咱们现在像不像小说里说的盗墓贼啊？”
　　褚雪融手下动作不停“你才是盗墓贼，你全家都是盗墓贼。”
　　李桑撇着嘴眼睛盯着褚雪融的背包“你现在背着一具尸体哎”
　　“那不然你背着？”
　　“不了不了还是你能者多劳”
　　褚雪融停下手里动作“你们听到水声了吗？”
　　傅航也停下，静静听了会“声音很小，咱们再加把劲，这洞里空气不流通，待久了容易休克。”
　　四个人脸朝黄土背朝天，挖洞挖的别提多卖力了，李桑累的不行，把兵工铲往地上一戳，屈腿就要坐下，刚要说话，脚下的泥土迅速下陷，紧接着李桑整个人陷落下去，褚雪融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扑通”的落水声，金哥在李桑陷落的时候曾尝试扑过去拉他，结果身体刚一落地，也像李桑一样陷了下去，又是一声“扑通”的落水声。
　　傅航拉过褚雪融的胳膊“挖通了，跳下去！”
　　落水的那一刻，褚雪融的脑子嗡的一声，紧接着身体的各项感官被冰冷的地下河水狠狠一激！
　　有一瞬间褚雪融还以为掉到了北极的冰层里，冷的的她都无法正常思考了！
　　不管了！游吧！要活命就得游啊！
　　游了不知道多久，褚雪融实在累的不行了，地下河本身水流比较急，她实在冻的四肢僵硬，只好任着水流的走向往外飘，她试着在水里睁开眼，然后懵了一下，因为是地下河，水流倒是很清澈，可周边太黑了，什么都没有，她明明记得跳下来的时候傅航拉着她的手腕，也没留意到是什么时候跟他们冲散了。连傅航什么时候松手了都没感觉到。
　　登山包浸了水，像一块大石头一样背在她肩上，褚雪融憋着的一口气已经憋不住了，连着呛了几口水，忍不住在水里扑腾了起来。
　　忽然，有一股力量在水中拽住了她，生生在水里把她往后拖了几米，褚雪融一惊，以为是傅航他们，急忙在水中回头，结果看到是一个半透明的、由水流聚集而成的人脸，就像与水融为一体的水人，而那张脸就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对着她，近在咫尺，诡异又狰狞
　　她脑袋里轰的一下，浑身恶寒。
　　那张脸，是在她梦里出现了无数回的，褚雪娇。

　　褚雪融以为，她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了。
　　可她不但醒了，还躺在睡袋里。头疼的厉害，脖子也疼，浑身都疼，发生了什么？哦对，她看见褚雪娇了。
　　褚雪娇靠怨气撑着的一丝残魂，在水里聚形，她在水里毫无反抗能力，任褚雪娇扼着自己的脖子，褚雪娇的怨气那么深，褚雪融不反抗，一是因为在水里耗了太久没有力气，再就是因为，她自己也想赎罪。
　　你想要这条命，就拿去吧。
　　怎么没死成呢？她忽然想起，在她翻着白眼要断气的时候，水里出现了另一个由魂魄凝聚的水形，就是后来出现的魂魄救了她，而这个魂魄，竟然与她在金哥客栈中招来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而这个女人的骸骨，就在褚雪融背着的睡袋中。
　　关键时刻，是身上这具骸骨救了她。
　　褚雪融刚要坐起来，就听见旁边传来声音“你醒了？”
　　她扭头看，是傅航，光着膀子坐在边上。
　　褚雪融皱眉“你干嘛不穿衣服。”
　　傅航睨她一眼“你也没穿啊！”
　　什么？她也没穿？褚雪融抬手摸了自己一把，确实是光溜溜的，她缩在睡袋里，只露着一个脑袋，怒道“你脱我衣服干嘛！流耍氓啊”
　　傅航嗤笑“耍流氓也不会对你啊，谁会对一只叮当猫耍流氓啊”
　　叮当猫！褚雪融彻底炸毛了！她内衣上的图案画的就是叮当猫啊！她盯着傅航的一双眼睛都快喷出火了！
　　傅航又凑过来，勾着唇角说“没想到你是这种调调啊？多大人了还穿叮当猫，还成套的叮当猫。”
　　褚雪融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咬着牙反驳“不行啊？我还有好几套小黄人的呢！要你管，关你屁事！”
　　褚雪融瞪他“我衣服呢？”
　　“都晾着呢，说真的，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淹死了，要不是我脱了你衣裳，你早发烧了。”他说着又照着睡袋瞟了一眼“你以为我愿意看你的叮当猫啊？你有没有一点吃人嘴短的自觉性啊？叫唤什么？”
　　褚雪融刚要反驳，傅航瞥她一眼，抢先开口“闭嘴！不想跟猪对话。”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褚雪融一想，呃，他全家都是猪的话不把阿成也骂进去了？算了，看在他救了她份上，就让他过过嘴瘾吧，反正也没指望他能变成一个风度翩翩的君子。就当是被猪看了，被猪损了。
　　褚雪融思索了一会，开口问道“你救我的时候，在水里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傅航凝眉“什么东西？”
　　“那就是没看到？”褚雪融皱着眉翻了个身，如果说傅航什么都没看到，那是不是说明只有她自己可以看见？还是说傅航赶到的时候褚雪娇已经走了？
　　死了的人，残存的魂魄还能在水里聚形吗？井里那个女人救了她，褚雪融看了一眼放置在角落里的睡袋，那是她的睡袋，里面放着那个女人的骸骨，得找机会开启危月镜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褚雪融觉得浑身都疼，很疲乏，她占着傅航的睡袋，傅航抱臂坐在一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混混沌沌的，傅航再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他瞟了一眼她的脸，明明睡了，却还皱着眉头，在睡梦里也不踏实吗。

作者有话说

　　叮当猫表示，这个锅我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