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 37 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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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未央冷笑了下，语含讥诮地问道：“对不起，恕我愚笨，我不明白，是哪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又是哪件事情造成了负面影响？”
林文海久居上位惯了，曲未央之前对他也算尊敬有加，第一次样软硬不吃，片刻的怔忪之后，林文海的脸冷了下来，再也不复一开始的和颜悦色，双手环胸靠向椅背，以一种傲慢的态度说道：“什么事情？先是娱乐圈，又是国外的建筑师……身为一个女同志，一个公务员，一个青年干部，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产生什么影响？有没有给集体抹黑？”
给集体抹黑？曲未央冷哼了一声，第一次有人当着曲未央的面拿林希和商子晏说事儿时，曲未央觉得愤怒；第二次是委屈伤心；而这一次，曲未央只觉得恶心和失望。
离开椅子站起身，曲未央居高临下睥睨眼前的四人，嘴角的讽刺极为明显，“说到集体，你们好像还忘了两个主角，言瑾和上官瑜，凑齐了，我们就能演五角恋爱了，比电视剧还狗血……啊……”曲未央击了下手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忘了，以言瑾和上官瑜的身份……你们开罪不起……既然这样，又何必麻烦？下个周一我就会交辞职报告。”
说完，曲未央朝会议室门口走去。而她所说的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出乎了在场所有人意料。
曲未央遴选的成绩排在第一名，甩了第二名将近十分，她在这么敏感的时期辞职，无疑是在打干部组的脸。
干部组的人纷纷看向林文海。
眼看着曲未央拉开门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林文海急忙站了起来叫住她，“慢着……小曲，你这种时候使性子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林文海以为自己是在拿辞职威胁他？曲未央顿时觉得很可笑，想到自己这四年在政府办的付出，曲未央突然觉得充满了黑色幽默。
四年来，不，上班以来，压在曲未央心头的那些话一瞬间就涌了上来，她站在会议室门口，看着林文海，眼中的轻蔑一览无余。“你当真以为我是拿辞职当做借口威胁你？真以为那个领导岗位对我有多么大吸引力？笑话，你们也太小看我曲未央了。实话告诉你们，这个破工作，我老早就不想干了，一个月就三千多块的破工资，天天陪吃陪喝陪聊，都快赶上三陪了，这还不算，你们读个屁的硕士、博士，连论文都找枪手，倒有功夫参加什么市直机关的破诗书大赛，写些个什么‘夏天，猫躺在耗子的怀里”之类狗屁不通的现代诗，写就写吧，别人拍马屁夸两句，自己美几天就行了，还非得出个诗集，还到处送，说是送，下面人好意思不给钱吗？就那几本破书，垫桌子还嫌纸张不够厚，竟然还好意思卖两百块，这么附庸风雅，沽名钓誉，怎么不干脆再加个五十块凑成二百五？”
曲未央大学是打辩论赛出身，平日里看在林文海大小是领导的份上，对他还算尊敬有加，这会儿既然撕破了脸，自然不需要给他留面子。她的话一个脏字不带，却字字狠毒，说得面前四个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绿，偏偏曲未央还没说痛快，又上去补了一刀，说道：“知道人生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吗？不是遇见神一样的对手，而是遇见猪一样的队友。而我，跟你们这群猪一样的队友共事简直是对我多年来所受的教育最大的侮辱，而我，受够了，也不打算再受了。”
说完，曲未央唰地拉开会议室的另一扇门，挺直脊背，头也不回地朝会议室外面走去。
不知什么时候，会议室门外已经聚集了好些人，不知道他们在门口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但当曲未央从所有人面前走过去时，所有人的眼光随着的她的背影远去，而其中有羡慕的，有佩服的，也有像看神经病一样的……
而万众瞩目的曲未央走得潇洒，什么都没有带。
出办公室的时候碰见刚去洗手间回来的于欣，于欣告诉她言瑾刚刚打过办公室电话找她。
曲未央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在走廊众人的注目礼中踏进了下行的电梯。
电梯门要关上的那一刻，曲未央默默地看了一眼她工作的地方，在这个地方，她工作了四年，曾经憧憬过，梦想过，努力过，挣扎过，也失望过，却从未想要放弃过，可直到刚才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她不得不承认，她这四年工作之所以顺利，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优秀，更多是因为言瑾，或者说是因为言瑾的父亲……
曲未央心痛到不能自已，在心里对自己说了句：再见。
电梯门打开时，曲未央的脸上已看不见喜怒。
出了电梯，曲未央拉开包，把手中的书放进包里，拿出手机，翻开通话记录，先是言瑾的名字，再往下拉是商子晏的，曲未央低着头朝一号楼大门外走，犹豫着要不要回电话，由于心不在焉，没注意到面前的人，跟正要进门的人撞了个满怀。
“不好意思……”曲未央手抓着门框稳住自己后，赶忙道歉，一抬头，这才发现撞的不是别人，是梁笑笑。
“怎么撞到了你？没事吧？”
梁笑笑看到曲未央，脸上有片刻的怔愣，她没有想到在她和言瑾出了那样的传言之后，曲未央还能以这样的态度面对她！
她是不在意呢？还是不相信呢？
梁笑笑脸上一闪而逝的挣扎，蹲下身子开始捡自己脚下的纸片。
刚刚两人撞到一起时，梁笑笑手上拿的一小叠纸片散落在地上，还有几张掉在了曲未央的脚下。
曲未央也蹲下身子，一边捡，一边问道：“你中午没事的话，陪我吃个饭，今天我请……”曲未央嘴里那个“客”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整个人的注意力就被自己手中刚从地上捡起的纸片引了过去，上面是医生写给孕妇的医嘱，患者姓名栏里写着“梁笑笑”三个大字。
曲未央看了看四周，虽然还不到下班时间，1号楼门口并没人，她还是压低声音问道：“你……怀孕了？”
梁笑笑张了张嘴，又闭上，默默地捡起低声剩下的化验报告单。
曲未央愣愣地看了梁笑笑几秒钟，唰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满脸怒容地问道：“是不是那个王八蛋石磊强迫你了？我非去废了他不可！”
说着，曲未央就要上前拉梁笑笑。
梁笑笑看了她半晌，眼睛里尽是哀伤地摇了摇头。
“不是他还会有谁？我给你说，你就是这样一退再退，才会被他欺负。”
曲未央以为梁笑笑一向弱势惯了，还给石磊遮掩，不免有点恨铁不成钢，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梁笑笑。
这个时候，曲未央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梁笑笑应声朝曲未央身后看了过去，眼神中的哀伤更浓，眼泪花子已经在眼睛里打转，眼看着要掉下来了，赶忙低下头，手下捡化验报告单的动作更快。
曲未央疑惑地回头，却看见言瑾正从1号楼中庭的另一端小跑步跑了过来，她的手一抖，手指间的医嘱晃晃悠悠就掉了下来。
曲未央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段子，主题叫做“防火防盗防闺蜜”。
两个认识了十几年的姑娘，贫穷的时候她们曾分过一碗泡面，后其中一个嫁给了有钱人，另一个姑娘总是在想：明明我比她漂亮，比她聪明，比她善解人意，凭什么她比我嫁得好？于是，嫉妒心作祟的她把闺蜜的老公变成了自己的老公。
曲未央曾经跟梁笑笑讲过这个故事，还跟她开玩笑：“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会嫁个好老公，到时候你可要把你老公看好，小心哪天我给抱走了！”
当时梁笑笑一边打她一边说道：“抱走抱走……男人没了可以再找，可我去哪找你这么一个小叮当一样的好朋友啊？”
过往的回忆像是被剪辑过的电影片段，一时间全部冲向曲未央的大脑，刺向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让曲未央恍如置身梦境之中……
曲未央像逃难一样慌不择路地冲向一号楼门前的车道，沿着车道跑了出去。
后脚跟上来的言瑾入眼的是满地的化验报告单和一脸苍白的梁笑笑，疑惑的同时，他心里隐隐泛起一股不安感，可等他的视线落在脚下一张彩色B超照片时，这种隐隐的不安感瞬间变得清晰，深深地看了梁笑笑一眼，言瑾拔腿就朝曲未央追了过去。
曲未央穿着高跟鞋行动并不方便，没多久，言瑾就在1号楼门前的喷泉广场追上了她，一把从背后将她死死地抱在了怀中。“未央，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曲未央使劲挣扎着，但毕竟力气小，折腾了几下，终究挣不过言瑾，精疲力竭的她只好垂了双手放弃了挣扎，声音里满是疲惫地说道：“言瑾，你觉得我还不够出名吗？”
自从言瑾母亲上次在行政中心挑起那场难堪之后，围绕他俩的流言就没断过，而这些流言对曲未央的伤害远大于自己，言瑾犹豫了片刻，放开了曲未央。
怕曲未央再一次跑掉，言瑾一只手抓着曲未央的右手的小手臂，绕到曲未央的面前，可原本千言万语的解释，在看到一脸疲惫的曲未央时，到嘴边却只剩下了三个字。
“……对不起……”
言瑾的一句“对不起”让曲未央强忍的眼泪唰就流了下来，喉咙堵着闷闷的疼。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们竟已走得这样远？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CHAPTER 37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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